我也沉下脸来冷冷道:“力哥发火了,还不赶紧走。”
任胜燃倒是没我表现得这么明显,而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俩。
陈宇和谭润之对视了一眼,知道没法儿再谈下去了,便准备离开。
“真心诚意来找你们谈,什么态度啊这是。”陈宇嘟嘟囔囔地下床,一副镇定十足的样子,但连鞋跟都没来得及提上就趿拉趿拉跟着谭润之出去了。可见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这两个人走后,我“啪”的一拍桌子,骂骂咧咧道:“什么玩意儿,还想让咱们当小弟?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任胜燃笑着说:“诶呀行啦,毕竟人家跟戴天琪已经干过一回了,也够他们风光一段时间,膨胀就膨胀点吧……还有,老蒙,这个杯子你应该知道是谁的吧。”
余力:“你的。”
任胜燃满意地点头:“很好,很清醒,所以你得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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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力:“不赔。”
任胜燃竖起大拇指:“很好,非常好,头一回见到弄坏别人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唐斌站起来,欠过身子抓住余力的手,惊奇地问:“老蒙,你这手咋一点事都没有呢?”
我和任胜燃一听也好奇地瞅了过去,发现余力的手真的完好无损,居然连一点皮都没破,他刚才握碎的可是玻璃啊!
“没见过世面。”余力将手抽了出来悠悠道。
唐斌“嘁”了一声说:“我看你是成天想多了吧,手上都是老茧当然磨不破。”
余力惊讶地看着他:“你咋知道我天天对着你的照片干嘛?”
唐斌瞪大了眼睛:“你个变态!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成天惦记我的屁股?!”
我和任胜燃都要笑死了,余力明显是在扯犊子,这武哥的反应好像还真信了。
这时小纸鹤回来了,好奇地问我们:“啥啥啥?什么又变态又屁股的?”
我看了她一眼,神秘地说:“这是男人之间的话题。”
小纸鹤一撇嘴:“我还不问了呢,一猜就不是唠啥好嗑。”然后重新坐了下来。
任胜燃问她干嘛去了刚才,小纸鹤说我在公寓门口透透气,看见那两个人出来我就回来了。
“但是我看他俩好像没走,一直在外面不知道嘀咕些什么。”小纸鹤压低声音对我们说。
我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不死心啊,这是还想跟咱们谈谈。”
唐斌牛逼哄哄地说:“还谈个屁!咱们这几个人谁是愿意给人当小弟的主?”说完把一只脚踩凳子上,然后摸出一根烟来就要点,忽然发现我们都在看着他。
“你们啥意思?我瞅着像当小弟的吗?”唐斌惊讶地问。
我们齐刷刷地点头。
唐斌:“……”
小纸鹤说:“行了武哥,把烟收起来吧,死啦呛挺的。”
我看向余力,认真地说:“老蒙,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想法吗?其实我清楚你有很强的能力,如果你想在九中重塑曾经的辉煌,哥几个肯定死挺你到底,咱们就打出一片天来!什么戴天琪、魏鑫、张弛,到时候通通靠边让路!”
“好像很刺激啊。”任胜燃笑道,他用筷子轻轻敲击着碗沿,似乎也期待余力的回应。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就连胆子最小的唐斌被我们这么一感染后居然也兴奋了起来。
哪个少年甘于平凡一生?哪个少年没有一个英雄的梦?哪个少年不想有朝一日号令群雄、称霸一方!
小纸鹤搓了搓手说:“这整的,听得连我都有点热血沸腾了。”
这一刻,我分明看到余力的眼中冒出熊熊的火焰,放在桌子上的拳头也紧紧攥着。我想他一定是不甘于现状、不甘于平庸的!我相信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我多希望他下一秒猛地一拍桌子,然后豪情万丈地大喝一声:“好!那咱们就把九中捅个窟窿出来!”
然而,余力的眼中的火焰渐渐冷却了下来,紧紧攥住的拳头也送了力气。我心里一沉,知道这件事情是告吹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迟迟下不了决定?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一次次压抑自己的斗志?
“那两个人又要来了。”余力淡淡道。
他指的当然是陈、谭二人,可来就来呗,余力也不想干。我们几个人都不免有些失落。
余力突然轻笑一声,说:“想打出一片天出来的话,光咱们几个怎么能行呢?”
听了这话,我们均是面色一震……这,他这是?
“怎么了你们?”余力奇怪地看着我们。
“没什么,只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我嘿嘿笑道。
任胜燃叹了口气,笑着摇摇头:“都是一些不安分子啊……不过我喜欢。”
小纸鹤看着我们一个个精神如此振奋的样子笑得也很开心。我已经摩拳擦掌起来,就好像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真想不到,曾经那样沉默无言、逆来顺受的我原来也有着这样一颗躁动狂热的心,果然每一个男人的身体里都藏着一只伺机出笼的野兽。
唐斌说:“但是陈宇他俩还来干啥啊,还想让咱们做小弟?要不咱就先揍他们一顿!”
我说:“不,既然他们会回来的话那就一定是商量好的,他们只会把条件降低来达到我们能够接受的标准。”
“为什么?”唐斌不解地问。
“很简单,这就是一个砍价心理,咱们是买家,他们是卖家。卖家给出的价格买家无法接受,而卖家又急于卖出这件商品所以只能折衷被迫降低价位来满足买家的需求。”
“哦。”唐斌一脸呆滞,吸了吸鼻涕说,“没听明白……”
“那你可以去死了。”
两分钟后,陈宇和谭润之果然敲门进来了。
我们均是一愣,任胜燃故作奇怪地问:“你们咋又来了?”
陈宇把门关好,然后站在那儿来回搓着手,像一个憨厚朴实的农民伯伯。他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啊各位老哥,刚才润之可能说话言辞有些不当,我在外面已经批评过他了。是这样啊,我的意思并不是想让你们加入我们,而是希望可以和几位合作。润之,对不对?”
谭润之没有回应,因为他又在直勾勾地瞅着小纸鹤。小纸鹤被他盯得又有些不大自然,笑了笑说:“屋里太热了,我还是……”
小纸鹤刚要站起来,我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然后顺其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一会儿热一会儿冷该感冒了,还是坐这儿吧,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