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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四处筹钱

    “琦仔啊,进来吧。”唐斌的声音也有气无力。

    我走了进去,还开着玩笑:“怎么了武哥,几天不见像是被掏空了呢?”

    唐斌没理我,而是又用钩子把卷闸门拉了下来,屋子里没有开灯,光线霎时就变得昏暗。我感觉更加不对劲儿,回头问他出什么事了,唐斌长长地叹了口气,也没说话,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进了厨房上楼了。我很诧异,不由自主地就跟着他上了楼,这才看到唐斌妈妈正坐在一张方桌前打着电话。

    “二嫂啊,我是小红,你最近手头宽裕吗?……是,是我们家老唐……啊,你那边也紧是吗,好吧好吧,我再问问别人。”

    “六叔,您最近手头富裕吗?……是我们家老唐,但这次情况不一样……唉,好吧,那我再想想办法……”

    听着唐斌妈妈打的这些电话,我断定他们家是遇到麻烦了,而且看样子麻烦还不小。我就问唐斌怎么回事,唐斌说他爸前天晚上回来着急忙慌收拾东西要跑路,后来店里来了一帮大汉,看见他爸要跑立刻就把他抓了起来,这时候他才知道他爸在外面欠了高利贷。那帮大汉把他爸抓走了,告诉他和他妈三天时间把钱凑齐送到东天酒吧,否则就按照欠条上的协议割掉他爸的肾作为还账。

    我听了很是一惊,忙问:“唐叔被他们抓走了,那为什么不报警?”

    “他们那帮人是这片儿出了名的地头蛇,警察根本管不了……再说,欠条上确确实实是那么写的,我爸的签名那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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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唐斌就哭了,一屁股坐在墙根茫然无措。唐斌妈妈那边似乎打了一圈电话也没有人愿意借钱给她,看来唐斌爸爸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那帮亲戚朋友是一清二楚。

    “老唐啊,这造的是什么孽啊!呜呜呜……”唐斌妈妈绝望地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显得那样的无助。

    “唐叔欠了他们多少钱?”我问。

    唐斌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十万多。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十万多,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在唐斌家待了一会儿,屋子里充斥的只有哭声与叹息声,我也帮不了什么忙,所以就拍拍唐斌的肩膀准备走了。我说要走,唐斌居然还站起来送我,走到楼下,我问他你不是很讨厌你爸吗,他不仅酗酒耍钱,喝多了还打你们娘俩,出了这样的事已经完全不是你们所能承受的了,大可以撒手不管让你爸为他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

    唐斌吸了吸鼻子说:“可千错万错他终归是我爸啊……琦仔,我现在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去游乐场,我骑在我爸的脖子上,我妈在旁边笑,那时候我们那么幸福……是,我是埋怨过如果没有他我们家会更好,但真到他出了事……”

    “我懂的,就算唐叔现在千百个不好,但你们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我拍着他的肩膀说,“武哥,我回去也帮你想想办法。”

    唐斌抬起头,用那泪汪汪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你要帮我?”

    “废话,咱俩是兄弟啊,我不帮你谁还能帮你?”我朝他的胸口捶了一下,“你跟姨都别着急,不是还有一天吗,明晚我再过来找你。”

    唐斌的面色充满了感动,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我爸正在炒菜,招呼我洗手准备吃饭。虽然我已经吃过了,但有件事我想跟他商量一下,所以洗了手乖巧地坐在饭桌旁。吃饭的时候,我们两个还是像往常一样闷头吃,谁都一言不发,感觉死气沉沉的。

    我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咬咬牙开口:“爸。”

    我爸抬头看我。

    我想说跟他说向外借一笔钱,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如果要冲我爸要钱的话,那必然要把原因讲得明明白白,但我爸这个人一辈子都活得小心谨慎,他要是知道我要把家里的钱借给一个老赌鬼还债,而且这一借再还回来可就没有时候了,那他肯定八百个不干,况且这笔钱对我家来说也不是个小数……

    我笑呵呵地说:“没事,你不觉得咱爷俩吃饭气氛太闷了吗?”

    我爸低下了头:“那你讲讲学校里的事吧。”

    “行啊。”我笑了,便跟我爸讲了起来。

    第三天上午,我出门把我这几年攒下的两千块压岁钱提了出来,回家又忍痛把自己的小猪存钱罐敲碎,认认真真数了一遍硬币,发现正好能凑个两百,于是我又把硬币包好到外面的卖店换了整钱。

    下午我给小纸鹤打了电话,问她能不能借我点钱急用,小纸鹤问我要多少,我说你现在富裕的话就多借我一些吧,她说行,让我现在来她家楼下。

    我不敢怠慢,立刻出门一路顶着大太阳快步到了小纸鹤家楼下。小纸鹤已经在她家小区门口等我了,看见我大汗淋淋的,忙迎上来问我出什么事了。我也不能说出实情啊,这是唐斌家的事,而且也不光彩,所以还是说有些急用。

    小纸鹤也没多问,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说:“我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五千块,只有这么多,不知道够不够。”

    我心里颇为感动,嘴上却无以言表,这个女孩怎么可以这么好啊?

    “谢谢,这些钱可能过一段时间才能还给你。”

    小纸鹤笑着说:“没事,我现在也不用,你先拿去救急吧。”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跟她告别之后我又分别给任胜燃、刘靓和李春梅打了电话,我没给余力打,因为我觉得他过得还不如我。

    任胜燃说过会儿再给我打电话,我则先到刘靓家取了一千块钱,然后又到李春梅家取了两千,本来李春梅说只能借我一千的,但一听说是唐斌要借也不知道又从哪儿变出一千。

    回去的路上,我蹲在一棵梧桐树下面翻着通讯录看看还能不能找到谁,翻来覆去还能找到一个赵闯,我想了想决定给他拨过去。

    “喂兄弟,咋的了?”赵闯那边声音挺嘈的,听起来像是在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