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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给个面子

    罗天的哂笑中,宋满林都有些愕然。

    要不是调查过罗天,知道罗天有过做佣兵的一些经历,让他意志坚定。宋满林甚至认为,罗天是不是受不了他言语中的刺激,活活疯掉了。

    笑了许久,罗天方才止住笑声:“宋先生,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猜测,不过是你一项(情qing)愿罢了。”

    “但有一点你没说错,我这个人就是很高傲,因为我有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资本。”

    说话间,罗天审视这宋满林的眼神,变得无比平淡。

    那种眼神,似乎这时间的一切,都没有资格被他放在心上。

    宋满林一时都被这目光镇住,非是那种手握大权的人,很少有人能够拥有这么目空一切的目光,即便是他赵三爷,都远远没有这样的资格。

    不过在最初的震动后,赵三爷就冷静了下来。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父亲,更是纵横西昌市,乃至整个赣西省都有赫赫大名的赵三爷,即使是上位者,赵三爷不说见得多了,却也并非没见过。

    所以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罗天拥有这样的目光,并非他是一个上位者,而是他还太年轻,所以才这么目空一切。

    虽然这两种目光乍看查不了多少,但这两种人,却根本就不是一个阶级的。

    好比一个是真正的词人,历经艰辛,尝遍冷暖,才能做出传世的辞藻,而另一个,只是因为新鲜,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两者乍看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明眼人眼中,不一样之处就太多了。

    赵三爷很断定罗天就是那矫揉造作的后者。

    其实之所以跟罗天说这么多,还表露出看不上罗天的姿态,赵三爷是有一番良苦用心的。

    女儿的心在罗天(身shēn)上,(身shēn)为父亲,他不是看不出来。

    但是同样,赵三爷也发现了罗天(身shēn)上很多不好的地方,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嫁给一个无所事事,只会嘴里唱着高调的男人。

    两者权衡之下,赵三爷才说了这么一番话,目的就是让罗天能通过这番话,明白知进退,明得失,知道和光同尘,若是他能明白这些道理,赵三爷也不会放弃他,将罗天带在手下,好好栽培一番,未来接替他的事业,都是十之**,更不要说把女儿许配给他了。

    但是看到罗天这个态度,原本一番好心的赵三爷,实在是有些失望了。

    他只知道罗天很高傲,也推断出罗天有傲气,但是万万没想到,他是这么目空一切,桀骜不驯。

    此刻赵三爷的眼中,罗天就是那不可雕的朽木,不可污的粪土之墙,说是无药可救,也一点不为过。

    罗天的目光似咄咄((逼bi)bi)人,赵三爷的语气,也不大和善了:“年轻人,你凭什么目空一切,就凭你那一双拳头吗?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

    一边说话,赵三爷就看着罗天,摇头不已,语气中,大有(爱ài)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你也不要为我对陆剑明那孩子的待遇,就有什么不服的(情qing)绪。”

    语气微微一顿,赵三爷解释道:“陆剑明的父亲,也就是你们珠海市的那位陆司令,我岳父还在珠海的时候,他就在我岳父手下做事,所以,他算是故人之子,我对他熟络一点,这不算是什么,你明白吗?”

    赵三爷把话说道这份上了,罗天却是淡淡摇头:“你错了,我一直只是把林林当做妹妹,而且他陆剑明,蝼蚁一样的东西,又有什么值得唔嫉妒的资格?”

    “宋先生,我只能说你的眼界太狭窄了。你把这一方天地看得太小了,你所知的东西,也真的太少了,所以你觉得自己很大,比你大的人就更大。其实,你的所作所为,跟那井底之蛙,夜郎自大没什么区别,都是愚不可及的。”

    “所以,在我看来,很多能够一拳粉碎,一剑斩破的条条框框,在你眼中,却是金科玉律,不容俞越。我们根本不再一个层次,所以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交谈的必要了。”罗天说着话,始终语气淡然。

    在修士的世界里面,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有不顺心的事(情qing),一拳粉碎罢了有看不过的束缚,一剑斩破而已。

    “你……”涌上心头的火气,让猛然转(身shēn)的宋满林,一手指着罗天,他在一瞬间,终于变成了那个凶悍的赵三爷。

    到了这个(身shēn)份以后,宋满林不知道多久,已经没有人在自己面前,敢这么放肆了。

    老实说,罗天是有史以来的头一个。

    要是换做别人,赵三爷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不过想起自己的女儿,赵三爷又把手收了回来,强行按下那些骂人的话:“你……你终究还是太年轻,太幼稚了。”

    “你那点拳脚,也就只是在珠海这样的小地方,可以称雄,我不说远的,就说我(身shēn)边这位舒老。小伙子,不是我看不起你,十个你捆在一起,都抵不过舒老的一拳,知道什么叫做武道天人吗?还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即便强行压着怒火,没有骂人,但说到这里,宋满林还是不由的冷哼一声。

    当年的他,何尝不是血气方刚,只是在社会上混久了以后,才知道一些事的厉害。

    “一拳粉碎,一剑斩破?”说到这里,宋满林都不由得笑了起来:“你真是太天真了。罗天啊罗天,谁没有年轻过,我很早以前,也有你这样的幻想,可以无视一切,我行我素,直到有一天,我看清自己是多么渺小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日ri)子,都是白活了。”

    “这个社会,终究还是规则大于一切,谁拥有权力,谁才能笑到最后。等你真正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完话,宋满林便摇头离开了。

    跟这个年轻人说话,宋满林感觉自己真是一厢(情qing)愿的浪费时间,这样的人,只有和自己一样,被这社会的规则限制,处处掣肘的时候,才能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抹去棱角,到时候,他要么变得平庸,要么成为真正的人上人,在这之前,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帮助他。

    正是因为经历过一切,宋满林觉得,他比任何人,在这方面,都更有说话的权力。

    层间天真的幻想(爱ài)(情qing),仓促的和周冬林的母亲成婚,曾经幻想凭着努力,就能完成心中的理想。

    但现实却是告诉宋满林,一个人的成功,光靠自我奋斗,是远远不够的,不然成功得只会是那些工地上的民工,而不是他们这些所谓的成功人士。

    人的一生,要靠自我奋斗,但是更要有一双明察秋奥的眼睛,去看清历史的进程,明白审时度势,明白和光同尘,明白太多的道理,才能在众多平庸的人中间脱颖而出。

    鲁莽一点,激进一点,就可能触犯了规则,被法律严惩,但要是迟钝了一些,缓慢了一些,又会错失良机,永远落在人后。

    这做人的人生经验,实在太多太多,即便是宋满林作为一个长者,回想往事的时候,都不得不苦叹,曾经的自己,也曾碌碌无为。

    只是这些原本想要交给罗天的经验,而今只能在宋满林自己的心中翻涌而过了。

    随着赵三爷离去,远处的那些手下,也纷纷围绕着他一个人转悠,众星拱月一般,单是这待遇,就比朱永康高了三层不止,也不愧赵三爷是一方大佬。

    落后在赵三爷后面的舒老,很是惋惜的看了罗天一眼。

    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不止是赵三爷,就是舒老,都难得起了(爱ài)才之心。

    眼见得罗天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葬送了,舒老摇头不已:“小子,你真是太倔了。谁没年轻过啊,但做梦有醒的一天,人在这世上,却时时刻刻,都要脚踏实地。”

    “跟着宋爷这么多年了,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枉费心机的,想要去提携一个后辈。你真的太傻了。”

    “你拒绝了宋爷,你知道你失去了什么吗?那是至少三十年,甚至你一辈子奋斗,都得不到的东西!”

    “我当年要是有这样的机会,岂会一把年纪,还给人当牛做马的助拳?”

    舒老自以为一番话发自肺腑,用心良苦。

    不过罗天听了,不过淡淡一笑:“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把我看得太小了。在你眼中,那是难得一见的机遇,在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哼!”(身shēn)为武者,舒老的脾气原本就火爆,此刻他忍者打人的冲动,快步离去了。

    要不是看在宋爷的面子上,以舒老的(性xing)子,只怕非要把罗天给生生打醒了才是。

    不过也因为这层关系,舒老才不得不忍着怒火。

    他不敢多留,生怕罗天在说什么,他就忍不住了。

    两辆奥迪,夹着赵三爷的大奔,飞速离去。

    罗天的眼神,此刻却是停留在珠江的江面上。

    若是赵三爷现在能站在罗天(身shēn)边的话,一定会感到大为吃惊,因为罗天的一双眼睛,精光闪闪,充满了睿智,而他看到的东西,必定要比宋满林,看到的多太多太多了。

    只是人终究走了,江边,唯独罗天一个人,还在喃喃自语:“你只看到了珠江,看到了长江黄河,看到这华夏的万里江山,看到了那上位者呼风唤雨。”

    “在你们的眼中,珠江不值一提,长江才渊博浩((荡dàng)dàng)在你们眼里,一方大佬,不过坐井观天,只有手握重权的人,才能目空一切,睥睨天下。”

    “但你们又怎么能知道,我眼中,珠江长江一般,高官平民一般。莫说这长江大河,又是整个华夏,在我眼中,能算的了什么?”

    “人生一世,白驹过隙,短短百年,精彩绝艳如何,碌碌无为如何,都不过蝼蚁罢了,便是这万里河山,漫天星月,也并非永垂不朽,犹有尽时,腾蛇滕雾,终为土灰,唯我辈修士,修为见长,便可与世长存。”

    “你们只看到了百年,但是数百年,乃至千年,万年呢?我将不朽,而你们,不过是一缕烟尘而已……”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