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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封见安若槿站在门口微微颤抖着,便拿起自己包袱里的干净衣服,走到她身旁,道:“安姑娘,快多披件厚点的衣服吧,虽然我这包袱里的衣服也被雨淋湿了点,但干的部分多,披着肯定暖和。”

    既然三小姐不喜欢他们一口一个小的自称,那他们不这样说便是。三小姐体弱多病在府里是人尽皆知的,虽然如今身子好了,但也不能太不爱惜自己。二小姐都嘱咐过他们好多遍了,一定要照顾好三小姐,那他们一定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照顾好她。

    安若槿看了眼他手里的衣服,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冷,你自己披着吧。”

    “安姑娘莫是嫌弃我这衣服吧?”见她不依,他也管不着什么主子不主子的了,说话间也没那么生疏客气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二姐是不是拿什么威胁他们啊,让他们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道了句谢便接过衣服披上了,这多披了件衣服,果真暖和了不少。

    渐渐地,雨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天空也慢慢变得晴朗。安若槿欣喜万分,继续马不停蹄地赶路了,她要尽快到达北边,尽快见到暮夜玺。

    然而前方还未见到任何房屋的影子,天已经黑了。几人只好把马拴在树干上,在林子里过夜,有过上一次在尧山的经历,她现在已经没那么忐忑了。更何况赶了这么久的路,她现在感觉全身酸痛,找了片干燥一点的地方,一下马就累地靠树上睡着了。

    翌日,安若槿一醒来就习惯性地摸了摸手指上的古戒,突然一惊,那里空空如也。她连忙拿起拇指瞪大眼睛一看,顿时傻眼了。

    她急急看了眼自己的周身,又手忙脚乱地打开包袱一通胡乱翻找,可是,哪里都不见古戒的影子。她双目呆滞地坐在地上愣了半晌,心里急躁万分。

    她努力地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昨晚睡觉前还好好地戴在手上,一大早却不见了,那只能是在昨夜睡觉途中丢的,她眼睛微眯,有小偷?

    离她不远的廉戈被她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给吵醒了,看了眼已经没半点睡意却神情紧张的安若槿,疑惑道:“安姑娘,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看了眼廉戈,眉头微皱,“我丢东西了,你们赶紧看看自己的东西是否都还在。”

    后者先是一愣,随后翻了下包袱,略带惊讶道:“银子不见了。”

    为了避免银子放在她一个人身上会丢的情形,她特地分成了三份由他们一人保管一份,刚才她在翻包袱找古戒的时候就发现钱袋子不见了,不过目前古戒没找到,她完全没心思去理会钱还在不在。

    看来是真的有小偷啊,可是按理说被偷了东西,以她的敏锐度,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拧眉微微思索,便起身四处细细查看了下。果真,在离她们不远处的树根旁有一炷已经燃完的细香,她拿手指蘸了点掉下的香灰,凑到鼻尖一闻,竟是迷/香!

    她缓缓站起身,似是自言自语,“这里有山匪。”

    走过来的廉戈不禁问道:“安姑娘怎知一定是山匪所为?”

    那些可恶的山匪竟然敢偷走她的戒指,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他们的匪窝子把古戒找回来。但听廉戈这么一问,她也耐着性子回答道:“东西是在昨夜被盗的,这树林前不接村后不连镇的,盗者要么就是路经此地跟我们一样的路人,要么就是住在此山的山匪。昨日下了雨,泥土比较松软,要是有马匹经过定会留下马蹄印,而除了来时的路上我们自己的马匹走过留下印迹之外,并无其他任何的马蹄印,仔细一看,倒是有些不太明显的脚印。我想,循着这些脚印,我们定能找到他们的匪窝。”

    廉戈认真地听着,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走过来的阿封抢了先去,“安姑娘说得太有道理了,这些山匪胆子真不小,走,咱们现在就去捅了他们的狗窝!”

    言毕,几人气势汹汹地沿着那些脚印寻了去。

    拐了几个小弯,爬上一个山坡,前方赫然立着几座茅草屋,不时地还从里面传来一阵阵放肆的笑声。

    安若槿脚一跺,裙摆一提,便快步走了过去。却被廉戈阿封挡住了,“安姑娘,你走后面,让我们走前面。”

    她有些许不悦,都这个时候了还管谁走前面,不知道她很急吗?不过想想他们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便不言,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你们是谁啊!敢闯我们的雄鹰寨?”两个在外面站岗的黑小子拿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话一出,安若槿要不是因为惦记着古戒,早就笑喷了。还什么雄鹰寨?这么恶俗的名字也亏他们想得出。

    阿封率先开了口,气势也分毫不弱,“去去去!要么把你们的老大叫过来,要么我们进去找他!”

    “你这臭王八养的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其中一黑大块立马挥刀凶神恶煞地扑了过来,但毕竟只是山匪,空有一身力气,三两下就被阿封给撂倒了。

    廉戈见状,也毫不手软,将另一个块头稍微小一点的也摔倒在地,嗷嗷直叫。

    有手下竟然这么省事,安若槿都完全不用动手,她看也不看满地打滚狼嚎的人一眼,直接走了进去。

    刚一踏进屋,从里屋就走出一人。此人壮如牛,站在那里就如一秤砣,衣服脏又破,胡须长而杂乱,刚好趁那一张黑的发亮的脸,而他同样脏黑的粗手上正拿着她迫切寻找的那枚古戒。

    她心中的火气蹭的就冒了上来,她的宝贝戒指怎允许别人沾染?还是如此邋遢恶心的人!

    “识相点,把东西还给我!”她极力压制着那股怒意,咬牙道。

    那人闻言,嘿嘿一笑,将古戒拿到眼前瞅了又瞅,“原来这东西是你的呀,昨夜里忙着拿这东西,都忘了欣赏你这个小美人了,”他使劲盯着她,笑得一脸猥琐,见她不言,他继续道,“这一看就是个好东西,肯定能当不少的价钱。要不这样吧,小妹妹你给我做媳妇儿,这东西照样戴在你手上,你看——”

    话还未说完,安若槿一个旋腿甩过去就将其踢趴在墙上了。

    后者缓缓地擦了下脸,回过头来恶狠狠地道:“老子可不喜欢泼辣的女人啊,”随后朝外头一喊,“兄弟们,上!”

    他这么一喊,简直是一呼百应,隔壁房的,隔壁隔壁房的,所有的人都涌了过来。瞬间,这一窝蜂的人便死劲儿往屋里挤。

    三人顿时惊呆了,屋子本来就不大,这一群人涌进来,挤都挤得死他们。廉戈阿封连忙应付着那些人,饶是他俩有三头六臂,也不太好对付他们。

    安若槿有些急了,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拿回古戒!她情急之中抓起两根牛毛针,盯着拿古戒那人眼冒狠光,本来不想对你使针的,但你们竟然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应针,那人“呜”地叫了一声,连忙捂住中针的手臂,而戒指在他松手的瞬间掉在了地上,滚了两下就停在那儿不动了。

    见状,安若槿急切地跑过去捡起戒指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安心地套在了拇指上。还好,没有丢,还好,它还完好的戴在她手指上。

    她放松地抬眼看去,身子一震,只见廉戈阿封两人正吃力地阻止着那群人的进入,额头上的汗珠显示他们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她愣在原地,脑子飞速地运转着。她的包袱还放在马背上,此刻身上只有一点治伤口的药粉,没有一丁点的□□,连辣椒粉都没有。

    她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未想出,屋里的土匪老大已经嚎叫着向她冲了过来。她眼皮跳了几跳,身形微移,险险地躲过了他的攻击。

    然而,那人却不依不饶,像头狮子一样又扑了过来。她心下叫苦不迭,要怎么摆脱他们才好啊!

    袖剑握在手,她却不知如何下手。不是下不了手,而是此人完全无章法,只知道猛扑,她也只好躲避,根本不好下手。

    算了,以乱治乱,她挥起袖剑紧闭着眼睛在他身上胡乱地刺着,划着。瞬间,一重物倒地的声音轰地传来,她甚至还感受到了脚下的地板抖了几抖。

    她猛地睁开眼,看向地上哀嚎的人。他身上有无数处伤,正汩汩地往外流着血。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罪恶感,恻隐之心愈浓。他不过是偷了她的东西而已,她却要他的命?

    突然,她对着外面还在拥挤的人吼道:“你们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