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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桢嫂寻思了一会儿,接着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要不让奴婢去问问守卫?”

    她微微点头,见桢嫂抬脚就要走,她忙接着说道:“把守卫喊过来一下吧。”她要亲口询问,现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有可能会是帮凶。

    然而,两名守卫都坚定地说今日无任何外人来过。

    她眉头越皱越深,难道是偷偷爬后墙进来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她自个儿就经常干这种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再次问桢嫂:“你确定府里的大小丫鬟都在这里?一个都没落下?”

    桢嫂微微思索一阵,回道:“应该,都在这里了吧。”这府里的丫鬟也不少,一下子要她说出是否还有落下的丫鬟,也是有点困难的。

    正在此时,其中一个丫鬟弱弱地出声,“回三小姐的话,还,还有弦儿没有来。”

    她顿时来了精神,在这种情况下那没来的人多半有问题,她连忙看向声源,问道:“她在哪儿?为何不来?”

    刚出声的丫鬟微微抬了抬头,看着一脸激动的三小姐,怯懦地开口道:“她,她说身子不太舒服,便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她眉头轻挑,装病?她看向那说话的丫鬟,拿手指了指她,“你,对,就是你,去把那什么弦儿叫过来。若她实在是不舒服地走不动了,那本小姐待会儿就亲自过去找她!”

    那丫鬟领命,一点都不敢耽搁,连忙小跑着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那丫鬟边哭边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三小姐,弦,弦儿死了!”

    她身子一震,杀人灭口?没有多加思索,她朝那丫鬟道:“在哪儿,快带我去!”

    在甄启院其中的一房门前停了下来,她看了眼那名吓得瑟瑟发抖的丫鬟,便率先走了进去。当然,跟进来的还有容玥静桢嫂等人。

    丫鬟是每四人一间房,那个名叫弦儿的丫鬟睡得就是最里边的那张床。此刻,那床上就好似躺着一个熟睡了的人,被子都盖得十分完好。

    她忍住心中的那抹惧怕,抬脚走了过去。

    仔细地看着那张脸,确实是今早去喊她的那名丫鬟。她的视线定格在弦儿发青的脸上和淌着些许干涸白沫的嘴角,眼皮微跳,她死得并不寻常。

    她极力忍住心口的不适,还好没有呕吐的感觉了,见得多了,她已经慢慢习惯了吧。

    正欲伸手去掀弦儿的被子,却被容玥静一把抓住,她朝她轻轻摇了摇头,“这丫鬟死得很蹊跷,为了避免染上脏东西,别那么随意地去碰那些物体。”

    她稍稍思忖,容玥静说的没错,以这丫鬟的死状来看,估计是中了某种毒,她若就这样去察看,确实不安全。便吩咐桢嫂去准备一些手套,小刀之类她必需的东西。

    桢嫂是个行动迅速的人,不一会儿,便找来了安若槿需要的东西。

    她利索地戴上手套,用钗子将长发随意地盘起固定。视线紧紧地盯着弦儿,动手察看起来。

    其他人都紧张地站在几尺之外等着,她们不知道三小姐是否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良久,安若槿眉头紧皱地站直了身子,深沉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丫鬟,复又将她的被子给盖上。

    这丫鬟定是食用了野葛,野葛是断肠草的一种,食用者会心跳先快后慢,呼吸困难,最终窒息而死。她闻过弦儿的口腔,那股野葛气味很浓郁,所以不难猜出她就是食用野葛中毒而死。

    关键是,野葛,是谁给她的?

    这时,一阵“老爷好”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扭头看去,见容老爹和暮夜玺走了进来。

    “颜儿,你怎么来这里了?”容正天一来就担心地问道。

    安若槿看了眼他,失落道:“今早喊我去大夫人那儿的这个丫鬟死了,我本想问她话来着。”

    容正天扫了眼她身后的床,眼睛一沉,叹息道:“颜儿,你不用担心,爹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其实她并不担心,爹爹,暮夜玺,还有容玥静,这么多人都愿意相信她,她并没有负罪感和压力感。只是大夫人死得蹊跷,而且元凶将罪嫁祸在她身上,她很好奇,也有些许的愤怒,她一定要知道是谁干的!

    “爹,你们在那边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吗?”她看了看容正天,又看了看暮夜玺,满脸期待。

    容正天深锁的眉头舒展开了些,回头看了眼暮夜玺,道:“多亏了暮夜公子,才有了些头绪。”

    她一喜,惊讶地望向站在后面满身低调的暮夜玺,她就知道,凭他的智商,肯定能发现有用的东西。

    见各路眼神都扫向自己,暮夜玺轻咳一声,谦虚道:“其实,证据还不是很充足,多半只是个人的猜测而已。”

    安若槿此刻哪还看得下他如此的有礼有貌,她知道,他口中的猜测有□□成就是事实,可他偏偏一副他就是随便猜的表情,要不是多次见识,她还真以为他就是随意猜猜而已。

    她本是很急切地想知道他的想法的,要是放在平时,她定是跑过去揪住他的衣袖打破砂锅问到底。无奈容老爹还在旁边,她也不能太没有礼数,便道:“暮夜公子真是谦虚了,介意说说你的想法吗?”

    闻言,暮夜玺眉头轻挑,这个称呼他并不喜欢。“只是猜测而已,怎能随意拿出来,要是冤枉了好人就不好了。”

    她一听,什么破理论,这人怎么还摆起谱来了?他要是一直不说,那皇上还要他来帮什么忙?她气急,扭头看向容正天,爹,你看看你看看,这什么人,一直装!

    容正天也是微微一愣,他本是想让暮夜公子把他所知道的告诉颜儿,不过现下想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这还没有十足的证据,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也不是很好。当下,他就站在那里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气氛僵了一会儿,容正天终是道:“大家先都别站在这里了,去正厅休息会儿吧。”

    安若槿一愣,除了容老爹因为大夫人之死眼神有点暗沉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焦急的感觉。再看暮夜玺,更是一副悠然的样子。她眉头微蹙,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在着急吗?还是说他们其实已经知道了元凶是谁,只等着捉拿归案了?

    她有些纳闷地跟在他们身后,向正厅走去。

    坐在厅两旁的座位上,她喝着丫鬟为她倒好的茶,偶尔偷瞄一眼他们两人,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既然他们能如此有耐心地静坐,那她也只好跟着等待。

    没过一会儿,他们两人竟然随意地谈了起来。关键是谈的内容无关此次事件,无关尧山案,无关朝廷政务。她虽然面上平静,耳朵却使劲竖着听。

    “暮夜公子,那件事你有考虑过吗?”容正天似是酝酿了许久,才开的口。

    “前辈说的是——”暮夜玺微微抬头,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上座的容正天。

    容正天的眼神有点不自然,在场的可不止他们几个,二夫人,容玥静容玥颜她们都在。

    安若槿狐疑地看着他俩,怎么越看越有猫腻,他们是在暗地里勾搭?她听得更认真了,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着茶水里的茶叶,轻轻吹开了些,不急不缓地喝着。

    “就是最开始,在太子的婚宴上跟你提的那事......”容正天边喝了口茶,边缓缓道。

    安若槿眼里精光一闪,腾出一只眼偷偷观察着暮夜玺的表情,只见他微微思索,才道:“嗯,考虑的差不多了。”

    容正天眉梢终于闪过一抹喜色,连连边点头边应好,看得众人云里雾里。

    时间悄悄地流逝着,安若槿拼命忍住的好奇心已经开始叫嚣。莫名其妙的一干人在屋里傻等着,意欲何为?她眼神不停地扫着屋子里的人,正待她准备开口询问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