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
董春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显然,她对于幻术一无所知。灬>
余靖解释道:“所谓幻术,便是通过灵气的变化展现出不同的效果,像你看到的火焰,乃是灵气达到一定浓度后辅以特殊手段形成,看似杀伤力极大,实则毫无危险。”
他撮指成刃,轻轻一甩,便有一道微弱的劲气侵袭而去,那被火焰包裹的人丝毫不知,正表演着生吞火球的绝技,只见得如同大雨倾盆而下,那人身上的火焰瞬间溃散,一脸茫然。
观望的人群传来吵杂的质疑声,那人环视一周,这才注意到苏狂四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竟连家伙事也不收拾,直接如风一般逃走了。
余靖冲着董春笑笑,“你看明白了没有?”
董春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为什么在京都脚下,还任由他做些骗人的勾当呢?”
余靖笑笑不再言语,苏狂迈步出去,闲庭信步,走在众人前面。
那本来让人目不暇接的表演,在落于他身后之时,瞬间还原成它本来的模样,所有摊贩皆是一脸惊愕,看向苏狂行进的方向,不言不语。
从苏狂身上四散开来的灵气带着从亘古而来的悲凉沧桑,衍生为一股不可磨灭的意志,扣杀了所有人心头的窃喜。
“哪里来的家伙,这么不懂规矩?”
一个人小声道。
“噤声,你没看到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中年人吗?锦衣卫的特有标识,你若是想死,我绝不拦你!”
几人顿时噤若寒蝉,收拾着行李一一离去。
本来繁华如同派对的市集,一下子变得空荡荡无一物,显得分外冷清。
“我的时间有限。”苏狂漠然开口道。
他有些怒了。
这怒意来的看似莫名其妙,实则情理之中。
余靖陪着笑脸,“先不急,今日天色已晚,待到明日,我便带你去。”
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楼宇,“你们在这里休息吧,我先去联系。”
董春欲言又止,站在苏狂身上,感受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制力,只觉得胸口沉闷得慌。
“徐统领,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件事情。”
苏狂转过身来,整个人毫无变化,却让徐靖莫名有些胆寒。
此时的苏狂就像是一把含锋藏于鞘中的利剑,天地一片寂静,本来笼罩在一起的乌云,竟以他刚刚走过的路径为线,分作两端!
悠悠辉光洒落,他缓缓言道。
“欺骗我的人,只有一条路可走。”
天地之间陡然昏暗下来,似有啜泣声此起彼伏,百鬼夜行之态若隐若现。
“那便是死路。”
他的声音稳定的让人惊颤!
那平常一般的语气,不将任何事情放在眼中的漠然,像是一滴墨一般滴在余靖的心海里,沉淀成一片墨色。
若是寻常人,定然会觉得苏狂傻了。
一个还未筑基的修士,威胁一个在元婴期沉浸十数年的锦衣卫统领,莫不是荒天下之大谬?
别说是元婴期,单单从修为上来看,就算是一个筑基巅峰的修士,都可以瞬间像是碾死蚂蚁一般碾压苏狂,让他再无猖狂的底气。
但余靖并不觉得苏狂所说,没有可信度。
一个剑修,尤其是在开了宿慧的前提下,当得上天眷之人,只要他不夭折,实力想要走在他之前并不是难事。
而他之所以不惜手段也要让苏狂加入锦衣卫,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天赋,更是因为他的性格。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京都已经沉寂太久,是时候搅动风云了。
“那是自然,你安心休息,明日我便上书给陛下,最多不过一月的时间便能将十三太保聚集起来,到时候空间挪移,你所期待的都会得到实现。”
余靖洒然道,完全没有用自己的修为去压迫苏狂,他所表现出来的温和,让董春大为感动。
“公子,余统领是一个好人。”
董春边走边说道。
“哦,你看出来了?”
苏狂故作讶异道。
“嗯,余统领是真正的高手,他还能够这么平和的跟我们说话,而且不生气。”
董春点了点头,认真道。
苏狂心中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他不愿意去嘲讽一个人思想的浅显,也不愿意道破别人心底藏着的秘密,这个世界虽然离他如此之近,但同样无比遥远。
父亲苏行之前便跟苏狂打了个招呼,说是去城里办些事情,并没有要苏狂同行。
苏狂也没有太在意,他在苏行身上留下了一道印记,若是遇见了危险,自己第一时间就能够感知到。
“姑娘,有没有兴趣来跟我喝一杯?”
一个喝的微醺的公子哥借着酒意,靠在董春身旁的柱子上,满口酒气臭不可闻。
董春捏了捏琼鼻,“谁要跟你一起喝酒啊,哪里凉快哪呆着去!”
“哟,小丫头嘴还挺硬。”公子哥一声轻笑,同时扫了一眼站在董春身旁一言不发、连眼神都不曾动弹分毫的苏狂。
“哥们,哪条线上的?”
京城地方很大,其中纨绔更是不少,出来混的,若是遇上了同道中人,自然不会悖其面子。
而这句话,已经成为了诸多公子哥心里通达的暗号。
苏狂不予理会,迈动的步子不曾停下,他扫视楼内一圈,发现不远处的墙角旁有一张空位,在那张桌子上还坐了一位头发糟乱的中年人。
董春想要跟上去,然而那名公子哥看到苏狂毫不犹豫抛弃董春离去,一时间嘴角弯的都咧到后脑勺了。
“没想到模样长得不错,却是个怂包。姑娘,你跟着他注定不会幸福的,不如从了我,到时候这京都之大,保证带你玩个过瘾!”
他往前不断靠近董春,身上的酒气味道刺鼻,董春只能一路后退,一直退到墙边上,避无可避。
眼看着公子哥就要轻薄于她,一只白净带着熏香的折扇挡在了两人中间。
“这里是酒楼,不是风花雪月的地方,范兄请自重!”
范立眉头一皱,看向那个开口的青年,正欲破口大骂,忽然眼神一聚焦,立时大汗淋漓!
“七...黄公子,你...你怎么来了?”
黄公子眉头一簇,“怎么,我出行还要向你报告?”
“那自然不必,不必。”他站在这里只觉得发尖上都在滴着汗水,头使劲低着,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哪里还有之前喝醉酒的样子。
“滚吧,今后不要出现在这里。”黄公子收起折扇,声音里带着不可悖逆的威严。
“是,是,我这就滚。”
他边说着,竟俯下身来,像是一个肉球般,滚出了酒楼中。
董春呆呆的看着那个公子哥如同被惊动的鸟儿,急忙逃窜的模样,一时之间,还未缓过神来。
“姑娘,你一个人?”
黄公子轻声道,垂下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