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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不按套路

    其实益秋刚踏入芳菲院就有点后悔了,这神医什么脾性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看起来就是一朵高岭之花可望而不可即,冷冰冰的样子,自己为什么因为对方的话生气呢。可是益秋也没想到这家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简直让自己抓狂。

    仿佛玄远尘的话触到了她的某个点,害得她当时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平时表现的再怎么乖巧在那时也会张牙舞爪具有攻击力起来。

    可是自己最初想要的结果并不是这样的呀。益秋本来想的是静下来和对方好好谈谈然后惺惺相惜,叹一声同是天涯沦落人,然后便有了一种坚实的情谊,自己再多去串串门,一回生二回熟久而久之,两人有了更加深厚的情谊。在确认对方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后,再让他顺便帮自己看看身上的毒怎么解,快的话手里的解药也不用吃了,可以送给对方研究什么的。

    解药是苏陌在玄玉门时给自己的,但瓶内只有一颗解药,只能维持剩下的一个月,因此想要彻底解开体内的毒必须依靠神医。

    这本来一举多得的算盘打的好好的,谁知神医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益秋耷拉着脑袋,想着自己下次该用什么借口和神医套近乎。不知为什么,一想到那双淡漠的眸子,她顿时觉得自己体内的毒又在隐隐发作。

    第二日一早,弯弯的月亮还未天边的一侧沉下去益秋便完全忘记了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屁颠屁颠的又顺着梯子滚到了隔壁修竹园。

    其实也快要到春天了,但是偏早的时辰也冷得很,只听竹叶“沙沙”的响声,益秋默默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悄咪咪的探了进去。

    房间的门推开时没有发出一点响声,只是还未完全推开一个巨型的东西就冲自己飞来,益秋连人带魂都快消失不见了,只见小香香一直守在门口处等着自己。

    益秋怕小香香闹出太大的动静也不管它能不能看得懂直接将手指比划在嘴上“嘘”了一声,而那小香香也像是知晓自己的主人正在房内熟睡不能打扰,只是亲昵地一个劲的舔益秋的手心。

    益秋探头探脑,一步两步,突然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而且还见到眼前的地面上闪过一个黑影,她猛地一阵冷汗,急忙回转,发觉竟是神医玄远尘。

    这家伙怎么又不按常理出牌!这个时候一般人不是应该都在温暖的床上做美梦吗,怎么起这么早,看对方穿戴整齐莫不是在外头锻炼了一番回来的。

    玄远尘没有讲话,只是围面后的那双眼睛一直盯着益秋,益秋试图躲了几次没有成功。

    她用一种想尽办法讨好对方却又害怕惹得对方不高兴的小可怜样将自己一早想好的撤退说辞搬了出来,“我就是来瞧瞧神医您起床了没,你看天已大亮若要休养身体必然是不能贪睡的。”

    不知道为什么,益秋原来还觉得自己这借口还挺天才的,可是对上对方审视的眼睛突然有种被看穿了的无地自容。

    所幸对方并没有发难,“你不去服侍丞相反倒来叫我起床,可真是费心了。”

    益秋连忙接话道,“我就是刚从丞相大人处回来,大人刚才去上朝我便回来了。”

    应卯上朝,此时时间差不多,益秋心里庆幸。

    “方才为丞相施针或许太入神了,在下眼拙竟没有瞧见姑娘你,失敬失敬。”

    什么,方才在给丞相大人治病?怪不得这个点从外头回屋,原来是去给丞相大人施针了呀。什么眼拙,还破天荒的这么客气,不是明摆着告诉自己方才在丞相大人身边的是他,看丞相大人出门上朝的也是他,这不是光速打脸吗。

    益秋觉得脸热热的,又瞧见对方淡漠的双眸微亮,在凉风吹动的围面之后显得净是讥讽之意,益秋怒不可遏。转身便冲进房内扫视了一圈,直接将斜榻上正翻开着的书在对方一捞揣进怀里,又扭头冲了出去。只剩下房内一人一狗的惊愕。

    益秋回了芳菲院后立即将院门锁上,极速奔回房间内刚想转身锁上房门,顿了顿手迟疑了不到一秒便将外头靠着的梯子一脚给踹倒地上去,然后才跑回房间锁门,哆哆嗦嗦地掏出怀里的书细看起来。

    而隔壁院子里的神医默默的听着,等万籁俱静一切又只剩下了风摇动竹叶的声响时,一人一狗又是一阵对望,片刻,神医开了口,是罕见的不确定,“你说,这傻那我捡来的游记做什么?”

    而隔壁的益秋当然也发现了这点,此时的她正仰头思考人生,为什么要仰着头?那是因为她心里正默默地流着宽面一样的泪啊。

    她都快要怀疑人生了,自己趁着人们最是熟睡的时候溜进神医房间为的什么?

    昨日她到修竹院看见神医的时候,对方就一直拿着书在看,从始至终都没有将手上的书放下过,眼睛对着那本书的时间也最久。

    然而,身为医者会有什么书对他们来说有着无上的吸引力的呢,当然是非医书莫属了,人家又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手上的书当然更加不容小觑,说不定还能是什么炼制灵丹妙药,记有起死回生之法的神书。

    可是她唯独忘了,这个神医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啊啊啊啊,折腾了一早上到底为了什么!什么游记,还看的这么起劲,不务正业,不能安安静静的做好你的神医嘛。

    本想着早些拿了医书看看自己就将方子记下来在当作什么时都没发生过一样将书送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然后私下找人制解药,待解了毒就溜之大吉离开这个权利斗争的地方。

    益秋看了一眼手里的游记,莫名的想撕碎了它。忍了忍,试图仰起两边的嘴角,试了好久终于挂上了一张微笑的脸,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瘆人得很。

    于是她顶着这个表情转身,开锁出门,开锁出院子,又回到了修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