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锦睁眼醒来的时候,墨凌天已经不见踪影。
回想起墨凌天昨天夜里说的话,夜小锦心头一突,想也不想的,就要出门去。
可她身子刚要动,右手突然触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她疑惑,低头一看,就见一块刻着凌字的令牌,正安静地摆在她的手边。
此令牌,正是墨凌天平日里,随身携带在腰间的那一块。
很显然,是他故意留下来给她的。
随手将令牌拾起,夜小锦鞋子都来不及穿上,赤着双脚,急匆匆的就要跑出去。
她殿门刚一打开,那被墨凌天丢出来保护她的暗卫,默默地从暗处出来,单膝跪在夜小锦的面前:“王妃,属下暗月见过王妃。”
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夜小锦吓了一跳,直到对方跪在她面前介绍身份,她这才反应过来。
“王爷呢?”
她问道。
“回禀王妃,王爷一早就已经出征,如今恐怕已与麒麟军会合,整兵北下。”
听见夜小锦的问话,暗月规规矩矩地回应着,不敢张望夜小锦半分。
“走得竟是这般匆忙……”甚至连声招呼都来不及与她打。
一听墨凌天已经北下,夜小锦便知,自己是如论如何都赶不上他的脚步了。
她神色一阵黯淡,突然喃喃道。
暗月不敢抬头对视夜小锦,但听见夜小锦的语气似乎有些失落,他眸光微闪,想要安慰夜小锦几句,可他们暗卫,向来都只懂得听从主子的命令,并不会那些安慰人的话语。
一时之间,他只能继续屈膝跪在地上,静候夜小锦的旨意。
“王爷可曾留有什么话?”
夜小锦也只是失神片刻,回过神后,她这才看着暗月问道。
“回禀王妃,王爷吩咐,此后王妃就是属下的主子,不管何事,都任凭王妃差遣。”
就在刚刚,王爷临走前将他送给了王妃,然后在一帮好兄弟同情的眼神下,默默来认主。
“这么说,以后你只会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我让你往东你绝不敢往西,哪怕我让你去杀王爷,你也会下手?”
夜小锦有些诧异,她试探的问道。
“是。”
暗月没有丝毫犹豫,暗卫对主人的中心母庸质疑。
“很好,不过我身边就只有你一个暗卫?那如果我让你去办事,我的安全由谁负责?”
夜小锦大概是猜出墨凌天的用意了。
他知道她一直对以前被他派暗卫监视的事情,难以释怀,所以对他派出的人始终不够信任。
想必墨凌天也是想到了这点,这才直接将暗月送给了自己。
这样一来,暗月就彻底成为她的人,而她也能够彻底的放心使用,以往的那件事,自然而然,也就打开了心结。
“王妃身边还有八名暗卫轮流值守,他们负责保护王妃的安全。”他们虽然依旧是暗卫,可却算是半明半暗。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得知除却暗月外,墨凌天还派八名暗卫对她轮流值守,这一次,夜小锦反而没有那么反感了。
如今墨凌天外出征战,他不放心她,这点她可以通融。
她不奢望墨凌天能对自己多好多好,能将她捧在手掌心般宝贝宠,现在他肯将暗月送给她,她也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是。”得到夜小锦的旨意,暗月回应一声,转眼间便如来时般,眨眼消失在夜小锦的面前,没了踪影。
墨凌天出征后,整座墨王府似乎都冷清不少。
却珠端着早膳来到君临阁时,就见夜小锦正光着脚丫子,站在殿门口,一言不语的眺望着不远处的假山流水,神色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也不知究竟再想些什么。
“王妃,你怎么不着鞋就下床,地板凉,小心冻着。”
她二话不说,赶紧将手头上的膳食放好,找来鞋子,亲手给夜小锦穿上,细心的她还拿来一件绒袍,披在夜小锦的身上,替她小心系好。
“王妃,奴婢知道你是在担忧王爷,不过你且放心吧,咱们王爷率军征战亦有多年,都不曾有过败仗,这一次,相信用不了多久,王爷就一定能平安归来的!”
回到殿内,见夜小锦始终一言不发,却珠也只以为夜小锦是在担忧墨凌天,见此,她赶紧好言相劝。
“但愿如此吧。”
想到昨夜里,墨凌天还拥着自己入眠,一转眼他就上了战场,夜小锦就总感觉自己这心里头,有些空荡荡的。
许久,她叹息一声,这才接过却珠一手递过来的汤勺,拌起一勺肉粥,张嘴就想要吃进去。
可还未等肉粥进肚,刚一闻到那股肉的味道,夜小锦当场匆匆将勺子放下,捂着嘴巴,干呕出声。
“王妃!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唬奴婢啊!”
突如其来的状况将却珠吓得不轻。
她面色一白,想也不想的就跑过去,赶紧帮夜小锦拍背顺气,以为这样做就能令夜小锦好受一些,可不想,夜小锦却是一直不间断的干呕。
“奴婢去叫陆大夫前来替王妃把诊!”方法行不通,却珠心下一急,当即就想去寻陆大夫过来。
关键时刻,夜小锦转身一把将她抓住:“不用去!这肉粥味道太冲,你把这粥撤了,给我换一碗清淡些的即可。”
她有气无力的说着,脸色一片苍白。
“王妃,您真的不用请大夫么?”却珠见她面色不太好,有些不确定的又继续问了一遍,眼露担忧。
夜小锦摇摇头。
若是请陆大夫把脉一探,她怀有身孕的事情,指不定不出几日,便会传到墨凌天的耳朵里,到时候,又让他如何能安心的带兵打仗?
夜小锦这般想着,心下更加坚定,此事,要等墨凌天安全归来,再与他详说。
见她如此倔强,却珠当即也不得不遵从命令,赶紧将桌上一口未碰的肉粥全部撤走。
走至门口的她,回想起刚才夜小锦的诡异,她秀眉轻蹙,不确定的低头闻着托盘上的那碗肉粥,许久,这才疑惑地嘟哝道:“这味道也没多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