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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血色江山

    聆玉今日虽然一直想着要怎么逃,可表面看着倒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一整日下来,她也十分配合芍药和海棠,该吃的,该喝的,连午觉她都照样睡,日落时二人伺候她沐浴,她把她们支出去,刚开始她们还不愿出去,让她一人在屋里,怕出什么差池,她们担待不起。

    “本宫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不知道怎么沐浴更衣吗?你们要是再不出去,本宫和圣上说你们亏待本宫,定灭了你们九族!”聆玉冲着她们喝道。

    海棠今晚本就冲撞了聆玉,芍药是个识趣的人,再看聆玉,刚来此就这般强势,再加上这姿容,别说男子,就连女子,都移不开眼睛。能住进这碧落宫的主子,自然是圣上的心头肉,她知道此时应该要顺从聆玉,便拉着海棠出去了。聆玉赶她们出去,是不想她们在此处看到自己在鞋子里藏的匕首,二人出去了以后,她便自己沐浴。

    她沐浴好,起身去穿衣裳时,才发现这衣裳虽然料子和款式都极好,也很适合她,可料子却有些透。她前几日穿的衣物都脏了,再穿她自己也有些受不了,便换了二人备好的衣物,然后将匕首藏在怀里,才去门口喊芍药和海棠进来收拾。

    二人开门进来时,她才发现天空已经布满了星辰,原来都这么晚了,如果今晚没人来救她,她自己又不乐意顺从千辉,她是要弑君还是自尽?就在她思索这些的时候,外头传来了通报声:“皇上驾到!”

    千辉一来,聆玉立马跪地请安,道:“玉儿见过皇舅舅!皇舅舅万福金安!”

    她此时将“舅舅”而已说得特别重,连说了两次,就算时耳背的古稀之年的老者也能听到了。芍药和海棠跪在地上,离得不远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千辉没让聆玉平身,反而居高临下地看着芍药和海棠,道:“给朕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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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芍药和海棠,吓得慌慌张张地收拾好东西,然后端出去,关好门,飞快地逃离了现场。千辉走到聆玉跟前,弯下腰来,伸出手捏着她下巴,道:“玉儿可真是会说话!”

    “皇舅舅抬举玉儿了。皇舅舅能先松手吗?皇舅舅捏的玉儿好疼!”她有些害怕的说道。

    “玉儿啊玉儿,你以为你说舅舅二字,你就能做回你的安阳公主了?朕说你是言漱玉,你就是言漱玉,至于那两个知道内情的丫头,也只能死了!你记住了,她们本不该死的,是你害死了她们,是你那一声舅舅害死了她们!”他说要便松了手。

    “不!求陛下不要牵涉无辜!陛下要要生气,可以杀了玉儿!”

    “无辜?这世上无辜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她们两个!朕三年前说过,要纳你为妃,朕现在就要兑现那日的话,明日起你就是言贵人了。你让朕杀了你?瞧你这么美的脸蛋,天底下,哪个男人舍得杀了你呢?见了这样的脸蛋,当然只想一亲芳泽,好好宠爱一番了!”

    聆玉一听,急得哭了,道:“不!玉儿是陛下的外甥女,亲外甥女啊!玉儿还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这样做有悖人伦!而且玉儿已经不是完壁之身,已经是残花败柳,配不上陛下!”

    “和你母亲一样固执啊!你以为,你说这些朕就能放过你?朕可没忘记朕是怎么把你送到龙敢床上的,动过朕东西的人,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母亲?皇舅舅此时还有何颜面提玉儿的母亲?玉儿不愿做有悖人伦之事,您这是要逼死玉儿吗?陛下说动过您东西的人,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前几日,驿馆前的刺杀,是您指使的?玉儿对您来说只是物品?”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由不得你说不!朕登基之时,你母亲也对朕说不,执意要嫁给你父亲,最后落得什么下场?赫拉是四国最强的,龙敢又是赫拉战功最多的,本就是朕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杀他难道放虎归山?女人对朕来说,只是消遣的玩具,你在朕心里也不过如此,只是好看一些的玩具,朕更喜欢罢了。”

    “原来皇舅舅早就对母亲有不轨之心!怪不得母亲生前不愿回宫,还想与父亲归隐田园。”

    “住口!朕年少时性子软,多受兄弟姐妹的排挤,朕早就恨透了他们!只有你母亲不一样,如果没有你母亲,别说这皇位了,有没有命活下去还不知道呢。”

    天呐!千辉竟是这种人,对自己妹妹有不轨之心,还对手足怀恨在心。自聆玉幼时起就有不少亲王不是遇刺就是沙场阵亡,这一切虽然看着和千辉没有多少关系,但必定和他有关,登基之后再暗地里对自己的手足下手,这得有多狠心?想到这里,聆玉抬头看着千辉问道:“大皇舅、四皇舅和八皇舅都是陛下杀的吗?”

    “玉儿朕真聪明!不过你少算了一个,十六弟也是朕杀的!”

    聆玉听到千辉说这么可怕的话,不禁哭了起来,道:“十六皇舅和千韬哥哥年纪一样,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和八弟一母同胞,他要长大了,明白了八弟是怎么死的,他会找朕报仇的,斩草不除根,等着春风吹又生吗?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明白。”

    “云中君造反之事也是编出来的谎言,以堵天下人悠悠之口,对不对?”

    “看来云长书什么都和你说了,朕也就不瞒你了,是朕做的,天下都是朕的,朕要谁死,谁就得死!”

    “那可万把人的性命啊!您怎么可以这样?康元子民的性命在陛下眼里算什么?陛下随随便便就屠之殆尽!”

    “云上顷虽说帮着朕登基,立了不少功,可他一个江湖人士,不收编到朝廷,还连名号都不改,一国怎么能有两君?他们云中城自然全都是叛贼!”

    “如果不是父亲把兵权交回到您手里,您是不是连候府也要灭?”

    “玉儿果然聪明啊!他夺走了朕的姝儿,朕早就想杀他了,要不是他生了个姝儿几乎一样的女儿,朕或许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原来这些年父亲一直背负了这么多,提出归隐千辉不允,还要长伴君侧,不能锋芒毕露,又不能碌碌无为,她不禁心疼了起来,道:“您的江山是用血染的,皇位要想坐的稳,就请您收手吧!”

    千辉看她哭成这样,两只手不由自主地给她擦泪,道:“好玉儿,朕的好玉儿,再哭就不美了!朕的姝儿以前最爱笑了,你哭就不像姝儿了!你不像姝儿了,朕就不开心,来,给朕笑个!”

    千辉是真的疯了吗?不但掳她进宫,还把她当作母亲的影子,还伸手碰她,她不禁觉得恶心,推开他,喊道:“走开!走开!不要碰我!”

    “朕的新妃——言贵人,朕怎么就碰不得了?”

    “我是澹台聆玉,已故定阳长公主的女儿,不是什么言漱玉,不是什么言贵人!你疯了!”她一边退后一边哭道。

    “朕说你是,你就是!”千辉上前抓着她肩膀吼道。

    他碰她让她觉得恶心,她使劲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他却得寸进尺地抱她,亲她,要不是她躲得即使,嘴就和他对上了。她不是没有和男子接触过,从云长书到赫拉龙敢,再到千辉,她深爱云长书,自然不会觉得恶心,被龙敢百般占便宜和千山强吻她都没有这么排斥过。

    她急的拔下发簪,争执之下他划伤了千辉的手臂,千辉才松开她,她后退了几步,拿发簪指着自己的脖子,道:“陛下,您再过来玉儿就死在这里!您能抱到的也只能是玉儿冰冷僵硬的尸体!陛下就再也见不到这张像极了我母亲的脸了!”

    “澹台聆玉啊澹台聆玉,你敢威胁朕?”

    “玉儿已抱有必死之心,陛下可以过来试试,看玉儿死得快还是您夺发簪的速度快?”

    “你敢!你就算现在死了,尸体还是在这里,朕想对你的人怎样,也能对你的尸体怎样!”

    “皇舅舅是要和玉儿赌吗?赌玉儿怕死,还是怕您?您以为天下是您的,什么事情您都可以为所欲为?您错了,玉儿不怕死,玉儿此时最怕您!“

    聆玉本来头发只看一根发簪挽起来,发簪一拔出来,青丝悉数垂了下来,又身着素色一群,虽像九天仙女,美得不可方物,可眼神凌厉,又似地狱的罗刹般。千辉本以为她只是个小姑娘,没有胆量去死,不禁往前塌了一步,谁知聆玉立马把发簪往脖子里扎去……

    千辉见此,脸色一变,大叫一声:“玉儿!”

    他的阻止,似乎已经慢了,发簪已经扎进了细白的天鹅颈上,万幸的是,他这一叫,让她停了手,发簪还没扎多深,虽说颈上红了一片,倒还不足以致命。

    她虽然停下了动作,可拿着簪子的手,还没停下来,道:“请陛下速速离开碧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