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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枪打出头鸟

    赫拉美人的插曲虽然过去了,但宴会还继续着,艺司姑娘在舞一曲《锁清秋》,舞姿虽美,但比起赫拉美人热情火辣的舞姿,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歌舞落幕,众人刚赞赏完毕时,博烈便起身对千辉说的:“微臣听闻,康元贵女自幼学习歌舞、女红,乐器,微臣也想看看是否传言属实呢。”

    这博烈又在打什么算盘,真让人琢磨不透。千辉饶有兴致地说:“哦?看来博烈大人对康元了解的还真不少啊!朕也看惯了艺司的歌舞,不如在座的贵女们,谁舞技精湛的,上来舞一曲,也告诉博烈大人,这是传言还是事实。”

    “臣女斗胆,愿为陛下,太子殿下及诸位大人舞一曲!”李蓝月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屈身说道。

    博烈托腮看着李蓝月,然后有邪魅一笑,看着聆玉说道:“看这位小姐刚才走路的姿态,微臣便知舞技不在艺司姑娘之下,微臣倒是想看看安阳公主的舞姿,听听安阳公主的歌声。”

    天!她澹台聆玉自幼在深宫长大,日日同千山读书,吟诗作画,对舞蹈,女红是一点儿兴致也没有。反倒天天缠着千山教她骑马射箭,博烈现在叫她献舞,若舞一曲,丢自己颜面不说,还会让康元被天下耻笑。若推脱,也万般不是,轻声和身边的聆墨嘀咕了几句,便只身到大殿中央说:“博烈大人这边抬爱,本宫只能献丑了,陛下,玉儿表演需要跟您讨件宝贝一用,望您准许!”

    听聆玉这一说,千辉便来了兴致,笑道:“难得玉儿还有向朕开口的时候,准了!”

    聆玉听千辉的说辞,倒是松了一口气,若是先说她要借用大殿的镇殿之宝——莫崖剑,或许就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了吧。

    此剑虽名莫崖剑,确是把不折不扣的桃木剑,传闻康元太祖皇帝曾用此剑诛邪魔、斩奸佞、驱外狼(现西南吴国、西境安达和北境赫拉),传言是否属实,现在无从考证了,但此剑一直被宫人视为圣剑,虽年代久远,但保养的却是极好。

    聆玉跪下说道:“陛下,玉儿看上不是一般的宝贝,正品金銮殿的镇殿之宝——莫崖剑。”她话一出口,便有不少朝臣议论纷纭,莫非都是说她献艺而已,非要用镇殿之宝,大胆至极之类的话,聆玉听了也没有辩驳,保持跪姿,一动不动。

    千辉面不改色,饮了一杯酒,托腮道:“准了!”话音一落,便有侍卫从大殿上方取下宝剑,呈至聆玉面前,她接过宝剑,起身说道:“陛下,玉儿需要艺司的云音琴师为玉儿奏曲。”

    “准了。”千辉还带着刚才的表情说道。

    此时殿外进来了一名白衣青年,相貌极好,不似千山聆墨那般温暖和煦,也不似千韬那边沉稳大气,更不似千水那般邪魅,而是有些阴柔之气,乍看之下,有些像娇柔的女儿家,他对千辉行李之后便坐到了,刚才琴师的位子上。

    他刚坐上去便听到悠扬的笛声,闻声而望,是聆墨吹的笛子。云音一听笛声便知聆玉要他弹的是什么曲子,立马和着笛声弹了起来。

    聆玉手握莫崖剑,开始舞了起来,有些艺司舞女那般的轻盈,也不似赫拉舞姬那边魅惑,却有一番说不出的味道。

    随着乐曲的进行便吟唱了起来:“碧云天,青草地,东风徐,郎道奴家笑脸盈盈,奴赞郎似春风十里,郎有情,妹有意,互许钗玉,来年东风将妹娶。”

    聆玉这小小的身姿,剑舞得极其轻盈,歌声、乐曲与舞姿都表现出女儿家的娇羞,殿内的众人看得入迷。

    “碧云天,芳草地,雨绵绵,阿爹道郎才貌合意,伯赞妹貌美百里一,郎有情,妹有意,互取八字,盼来年东风佳期。”这一段聆玉舞得更加欢快,将女儿家已定婚期,又将为人妻的甜蜜,娇羞舞得更淋漓尽致。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一纸军帖妹叹息,郎来道别后会有期,郎有情,妹有意,互许爱意,痴盼郎君归有期。”这一段不似前两段,轻盈娇羞,步伐变得沉重、缓慢,剑挥得心不在焉,女子与未婚夫君的别离之苦尽在其中。

    “灰蒙天,冰雪地,北风吹,今日郎君终归来,郎卧灵柩众亲迎归,郎有情,妹有意,妹断归言,痴盼化蝶与君栖。”这一段唱完,聆玉也泪流满面,外场的不少女宾都泣不成声,连千辉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可聆玉还不作罢,继续唱道:“碧云天,青草地,东风徐,妹梦郎情意绵绵,醒来卸妆束发北去,郎有情,妹有意,妹着戎装,诛尽蛮寇驱外狼!”

    她唱这段时,剑挥得极其用力,舞步更为沉重,歌声尤为铿锵有力,最后的指剑动作,剑锋还向着博烈。大殿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个聆玉,怎么这么大胆?千辉都对博烈这般谦让,而她却擅自将《碧云天》的歌词改了,原先五段都是说男才女貌,郎情妾意的恋人,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爱情,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浪漫爱情篇章,偏偏被她改成这般凄凉的故事,最后还唱成,女子着戎装参军,为爱人报仇雪恨。还在博烈面前唱蛮寇外狼等词,博烈要震怒了,千辉怪罪下来,可是要诛九族的啊!

    此时澹台武和澹台聆墨都吓到出了阵阵冷汗,聆墨以为聆玉只是单纯地唱《碧云天》,谁知她自编自唱,搞出这么一出,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澹台武跪地道:“陛下恕罪!是微臣管教不当,微臣愿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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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墨、云音和聆玉也都跪下了,连千山都有些惶恐地跪下说道:“父皇息怒!博烈大人,切勿动怒!安阳公主只是黄口幼女……”

    “陛下,安阳知罪!请陛下责罚!”聆玉头磕到地上说道。

    “安阳,你倒是说说,你何罪之有?”千辉脸上没了刚才的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

    聆玉抬头,看了下千辉,转头看了博烈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来是真的动怒了,然后转头对着千辉说:“安阳自幼在深宫,不喜乐器,歌舞,便跟着太子与众皇子读书识字,吟诗作画,舞剑。自元宵出宫后,才开始接触,歌舞,而安阳在深宫呆的太久,便时常偷溜出府,听到民间不少巷子都在传唱刚才的曲子,便无意识地学会了,然而博烈大人,指名道姓要安阳唱曲献舞,安阳自是推脱不得,而安阳出宫数日,只会唱这一曲,无奈只能献丑了!”

    她言下之意是赫拉近日骚扰康元边境频繁,民间怨声载道,大街小巷都唱遍诛尽蛮寇驱外狼,这便是民意。又道出是博烈对康元极其熟悉,知道她不善歌舞,偏偏要她献丑,只要她表演不佳,便落下个康元女子才情俱佳是传言,传播出去便被天下人贻笑大方,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千辉一听,脸倒是好看了许多,开口道:“博烈大人心怀宽广,想必是不会与安阳这黄口幼女计较,作为处罚,朕夺去她嫡亲公主的封号,罚奉一年,作为补偿,朕将允许开通康元、赫拉和安达三国交壤出的雁归城做通商试点,以望三国永结兄弟之谊!”

    澹台父子一听,立马说道:“谢主隆恩!”

    博烈看这情形似乎讨不到什么好处,便说道:“臣谢过陛下!”

    宴会自聆玉闹这么一出后没多久便散了,澹台武和聆墨都回了候府,唯独聆玉被千辉留在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