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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乎啊,还有我爹娘他们……他们已经知道我如今处境,我们不过是商贾出生,哪里能反抗摄政王?”她带着哭腔,渐渐停止了想哭的欲望。

    商怀远一时说不出来话,愣了半响才继续说道:“你……当真决定了?”

    盛嘉柔转首静静看着他,好似在回忆什么,眼睑微遮,那道湿润睫羽被烛光打下一片阴影,恍若蝴蝶翅膀一般扑闪。她重重点了头,“这事……是我们盛家理亏,咱俩的婚约就此作罢,你……你也别再那般花心,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好好过日子。”

    商怀远惊讶一片,声音颤抖,“你也觉得……我花心?我对你……”

    盛嘉柔突然站起来,深呼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不甘愿罢了,若我没有这等皮相,你还会不辞辛苦甘心冒着危险来此吗?”她的话化作一把刀直直刺向商怀远的心。

    现在那里已经鲜血淋漓,饶是他堂堂男子汉,眼框也是微微红润。

    他想笑,想仰天长笑。原来他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是这般看他,原来她也同外人一般将他当做纨绔子弟。

    呵!家中主母坐镇,他娘在他小时候就病逝,在那府中他不能比上头两位兄长出色,否则就活不到现在。他以为这些她都懂的。

    “若我说我会,你信吗?”他哑着嗓音,当中藏着万分眷念。

    盛嘉柔轻笑,缓缓摇首,在以前她当他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可她知道,她心里没有他,他心里也没有自己。而今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让她又疼又喜。

    ……

    酒过半巡,凌风也差不多醉了,被两个下人搀扶着回了房。

    应如墨脸上也飘上朵朵红霞,今日她算是在人堆里度过的,凌风没有来招惹她,但被人围着也不大好,那些奉承阿谀的话听听就作罢。

    应如墨靠着柱子,脚步略有些虚浮,刚才想的事太多,心里有些不平。

    唉,同样女子,人家都只是喝茶水,她偏要一杯接一杯……身为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不好当啊。

    “国师可是醉了?”一道温柔如风的话音在侧,应如墨回神瞥见颜如玉关怀的面容。

    她眨眨眼,摆摆手说道:“多谢王妃关怀,我没事。”

    颜如玉只当她逞强,见她双眸迷离,就算没有全醉也是半醉。唤了下人去堂前把应如墨带来的下人招来照顾她。

    “妾身备了些解酒汤,国师喝了再走吧。”

    被沉香扶着,叶天云一副死人脸站在旁没个眼色。

    “麻……麻烦王妃了。”应如墨满身酒气,扶着她的沉香沉浸在酒气当中,十分无奈。

    等到解酒汤喝下,颜如玉还特地送她到府前,可谓是尽了主人之谊。

    等到应如墨坐上马车,叶天云便驾着马车去王府后门接商怀远。

    明月高悬,不少府邸门前都挂上了引路灯笼,商怀远失魂落魄,好在没有被发现。

    应如墨在外一直保持着理智,倚在锦榻上,瞥了眼对面的商怀远,他此刻心绪早被她预料到。若那盛嘉柔真跟他走了,才让她掉眼珠子呢。

    “国师早就料到了吧?”商怀远喑哑着声音说道。

    街巷空落落的,唯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应如墨接过沉香递来的水喝下去才说道:“这世上从来都是强者为尊,不过本国师觉着你不必为此介怀,她错过你是她的损失,同多个女子争抢一个男子,日后可不是好日子。”

    毕竟你可是未来天凌首富啊,应如墨想到这个,眼前好像有堆金山银山在等着她。

    商怀远苦笑,他什么都没有,哪里值得盛嘉柔为他驻足。国师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需要变强,不再让人把他踩在脚底下。

    “莫多苦恼,这是她选择的路。你还是把你深情留给未来的商夫人吧。”应如墨说着有些困乏,她今日醉了话才这么多,不然平日她哪会有这么多心情去开解别人。

    似乎做出了决定,商怀远目光坚毅的望着马车之外的光景。

    回到国师府,一个消息把昏昏欲睡的应如墨给砸醒。

    “你说谁来了?”她问着跟前守门的小厮。

    “是……是皇……皇上。”小厮也觉得奇怪,这大半夜,要不是少年拿出令牌,他都怀疑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兔崽子竟然敢闯进国师府。

    “国师你……”沉香看着醉得快要不识人的应如墨,在想法子要不要找个借口让国师先休息休息把皇上给糊弄过去。

    “你们各自回房吧,我去见皇上。”她挥挥手都是酒气,叶天云巴不得呢,商怀远沉浸在自己思路中没多问,同叶天云二人径直回了各自房间。

    沉香不肯走,应如墨无法只好带着她去。

    不是说好同太后烧香拜佛去了吗,少说不还得要几日,怎的今夜就回来了,还跑到她国师府来。这兔崽子不知道想什么。

    应如墨心里念叨叨,脸上可没表现出来。

    凌未坐在堂屋上座,茶水凉了又上,反复不知多少回。伺候他的下人在旁战战兢兢的,小安子倒是气定神闲,已然习惯。

    直到远远一道身影出现在凌未眼中,他立刻放下手中温茶快步过去,“国师。”

    应如墨站定,很失礼的打了个嗝,沉香被这酒气熏得差点睁不开眼。

    “参见皇上。”主仆俩一同行礼。

    凌未过去扶着应如墨,沉香趁此放手,稍后追过来的小安子给了她一记眼色,两人纷纷退却到旁边不言不语。

    “国师喝了多少?”凌未蹙着眉头,只手虚揽着应如墨的肩往堂屋而去,沉香看见,心下奇怪。

    一坐下,应如墨仿佛失了力一般瘫在那里,“一点点。”

    摄政王妃生辰摆宴一事凌未早已知晓,原本同柳照月在白马寺烧香礼佛,听到应如墨回来的消息,他好不容易寻到借口提前回来。

    “以后还是戒酒为好。”凌未盯着她脸上红霞,神色加深。

    应如墨生得白,鹅蛋脸,柳叶眉,杏眼桃腮,朱唇似落红樱桃。醉酒后,眼神少了往日的清明,多了层迷雾一般,叫人看进去却出不来。

    见她醉得厉害,眼皮直往下掉,就算说什么明日一早估计也忘了。

    “你去准备帮国师沐浴更衣。”凌未对沉香了命令,沉香不敢耽搁立马寻了两个丫鬟过来搀扶着应如墨回屋。

    “皇上,咱们也回吗?”小安子踌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