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罢之后,崔文卿又想起了一件要害事情,连忙收敛笑容正容道:“对了,尚有一事。”
“何事?”宁贞美目凝望着他,闪烁着丝丝光泽。
崔文卿皱眉道:“你不以为昨晚那折继宣来得太过凑巧了么?而且被我打脸之后,就那么灰溜溜的离去,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
宁贞明确了崔文卿的意思,脸上也浮现出了凝重之色:“你是怀疑,推动这场阴谋的幕后黑手,与折惟本有牵连?”
崔文卿颔首道:“对,折惟本昔日向我家娘子夺权未遂,惨遭罢官免职,一直蛰伏在家足不出户,看似已经不问权力,然凭证我对他的相识,此人乃是枭雄之辈,岂会宁愿就这么坐实迷恋而无动于衷?我想这一两年来,他理应有了一定准备,而这个吴柔萱,理应与之企图有关。”
“倘若如此,那就贫困了!”宁贞勃然色变,无不担忧的言道,“若折惟本与明教有所牵连,那对北地四州的稳定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且折惟本昔日乃是折家焦点人物,与折家军中不少将领有所牵连,若他生出乱心,北地四州大事休矣!”
崔文卿知道宁贞此话并非危言耸听,实在他还以为宁贞似乎想得太过简朴了一点,索性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实在,你所言的照旧其次,现在最怕的,是除了明教与折惟本之外,尚有西夏或者辽国牵涉其中,若是如此那就贫困了,说不定,现在已有一张阴谋巨网向着北地四州张开,而我们依旧没有半点察觉,若不是昨晚吴柔萱两个字,我们依旧是蒙在鼓里。”
闻言,宁贞愣了愣,俏脸神色马上就苍白了。
见到她担忧不已的样子,崔文卿笑了笑继续言道:“虽然,这一切也只是我的臆测而已,也或许事情并没有我所想的那么庞大,只是吴柔萱单纯的求助于我而已。”
宁贞轻轻颔首,长吁一口吻道:“希望真的是后面那种可能,然则,对于这件事,我们照旧须得做最坏的企图。”
崔文卿认同颔首,定计道:“现在最为要害的,是必须先弄清楚吴柔萱的真正用意,以我之见,当继续与之接触相识,所以今晚我还得去她那里。”
只管不愿意崔文卿舍身犯险,也不愿意他去见那媚惑女子,然宁贞心知大事当前,也只能颔首同意:“那好。”
“至于你……”崔文卿部署道,“连忙尽快视察清楚吴柔萱的详细情况,如身份、籍贯、年岁、兴趣、喜好、履历、三围等等……”
宁贞本在边听边颔首当儿,突然听到崔文卿所冒出的新颖词汇,不由愕然相问:“三围?何物也?”
崔文卿笑嘻嘻的摇手道:“欠盛情思,习惯性口误,你先不用管,其余的情况越详细越好,明确么?”
堂堂一个正五品副总管被一个从六品官儿如此指挥,相信不少人知道了都市大觉不行思议。
然也不知道为何,宁贞竟以为理所虽然,甚至已经习以为常的,颔首道:“那好
,这些交给我便可,最多五天时间,我便将吴柔萱的详细情况提供应你。”
崔文卿知道他们六扇门自有一套视察要领,倒也不甚担忧,现在他最为担忧的事情,照旧在吴柔萱那里,她突然求助,究竟是有着何等企图呢?
黄昏时分,崔文卿继续前去吴柔萱住处赴宴。
宁贞担忧他的清静,自是牢牢追随,躲在暗处偷偷掩护。
晚宴上,崔文卿和吴柔萱两人你侬我侬,看似情意款款,话题也是不停。
整整一晚,宁贞都是瞪大了美目,犹如一只警惕的母豹般,注视着崔文卿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然就这么一连了整整三天时间,每晚与吴柔萱在一起的崔文卿再也没有收到她的求助之言,甚至就连些许的眼神体现都没有,实在令崔文卿大觉疑惑不解。
“会不会是你真的弄错了?”回府的磷磷隆隆马车声中,宁贞蹙着眉头轻声询问,“或许其时她基础不是写下的‘救我’二字,而是胡乱写画之间却被你误会了。”
崔文卿手中无意识的把玩着折扇,脑海中却在沉思着,半响断然摇头道:“不会,绝对不会错的,她所写肯定是‘救我’二字。”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接连两天时间,她为何没给你一点体现呢?”
“是啊,她为何再没有体现呢?”
这也是崔文卿想不明确的地方,他沉沉的吐了一口浊气,打开马车窗户任由凉风灌入,起劲让自己的思绪能够更岑寂一些,半响启齿言道:“凭证我的视察,她理应在歹人的控制当中,说话做事都身不由己,不知道你可曾注意,在我与她饮宴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侍女婢立在不远处,看似伺候,说不定便为监视。”
宁贞想了想,颔首道:“确有其事,那你企图怎么做?”
崔文卿轻笑道:“在吴柔萱的住处饮宴,无异于身在对手控制当中,可谓是受制于人,以我之见,倒不如变客场为主场。”
“变客场为主场?”听到如此新颖词汇,宁贞一头雾水。
崔文卿打开折扇轻笑道:“即是将吴柔萱从她的土地上,请到我们土地上来,这样一来,对手起先任何部署都是无用,对她的监视也会大打折扣,那时候即是我们相识详情之时。”
“果真好措施!”宁贞美目一亮,连忙兴奋的笑开了。
翌日,一张鎏金请帖送到了吴柔萱的手中。
“什么,崔文卿邀约你今晚前去振武军多数督府赴宴?”注视着请柬上的行行文字,易左使面具后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陆若萱故作淡然的言道:“对,此乃崔文卿首次相邀,不知左使认为我该如何是好?去照旧不去?”
闻言,易左使面具内发出了一声冷冷嗤笑,双目冷冰冰的盯着陆若萱半响,刚刚启齿冷然道:“陆族长,看来你对我明教不甚老实啊!”
陆若萱心头蓦然一跳,娇靥马上就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