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想用哪一招?想在花魁大赛之前除掉我?这次是用断肠草,还是白蒸虾啊?”
柔芷没想到郗颜这样强硬粗暴,不禁愣住了。她感觉到了胳膊的疼痛,连忙从郗颜的手中挣脱出来:“哼,你胡言乱语什么,咱走着瞧!”
郗颜冷笑一声,拂袖而去。柔芷揉着胳膊,自言自语:“这人吃错什么药了……”
兰儿扶着郗颜走到一边:“小姐,你要参加花魁大赛吗?”
“是的。但是我毫无把握。”
“小姐,花魁大赛比的就是外貌和才艺,你没问题的。只是……”
“只是什么?”
“小姐要在服装上下点工夫。花魁大赛那天百花争艳,只有服装和发饰与众不同,才会夺人眼球。去年柔芷小姐身穿百蝶绸裙,一下子就成了焦点。”
“嗯。”
过了一会,有客人来了。郗颜看见孟轩长髯飘飘地走了进来。
“郗姑娘好啊。”孟轩走过来笑道。
“孟公子,好久不见。”
“是啊。郗姑娘身体可好?”
“谢孟公子关心,我挺好的。”
两人坐下,郗颜道:“孟公子可知十天后要举行的花魁大赛?”
“我自然知道。我看过好多年的花魁大赛,今年郗姑娘也要参加吧?”
“正是呢。去年的花魁柔芷姑娘,你可记得?”
“嗯,柔芷姑娘艳丽过人,去年我还给她送过花呢。”孟轩看看郗颜,“不过她远不及你。”
“孟公子说笑了。”郗颜笑道,“我想请孟公子帮个忙。”
“哦?”
“孟公子能否帮我找到一个叫花神的裁缝,在她那里买一匹夕颜绸布。我要拿它作为花魁大赛的服装。”
“花神?”
“是的,花神是京城鲜为人知的老裁缝,她的店铺在长昭街的花店里面,只有一些老顾客。”郗颜拿出一锭金子和一块老旧的手绢,“把这个手绢和这锭金子给她,她见到这个手绢就知道是她的老顾客。不过不要透露我的名字。”
孟轩接过手绢和金子:“郗姑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不知这位花神制作的布匹有什么特别之处?”
“花神本是养花的人,后来他自称以花为妻,以花为女,与花神交。他制作的布匹都与花有关,堪称世间极品。”
“如此奇人,我倒想拜访一番!”孟轩道,“郗姑娘,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孟轩走后,兰儿问郗颜:“小姐,那块手绢是你的吗?”
郗颜神秘一笑:“手绢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母亲与花神是挚友,花神认得那块手绢。”
“哦。”兰儿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且说孟轩带着手绢在长昭街寻找花店,心里寻思着郗颜到底有多少秘密。
他找到了长昭街上唯一的花店,店里有各种各样的花,有的花他从未见过。店中无人,他踱来踱去。
“客官小心,勿惊花眠。”
孟轩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从花丛中走出来。
“打扰打扰。”孟轩忙道,“这位前辈是……”
“我是店主,客官要买什么花?”
“请问你是……花神吗?”
男人一惊。
“我奉人之托,要找花神购买一匹绸布。”
“何人之托?”
孟轩拿出郗颜的手绢交给男人。那男人看到手绢眼前一亮,激动地说:“这个手绢竟……竟然还存在世间?”
孟轩皱眉道:“前辈的意思是?”
“哦,没什么,我自己感慨罢了。”男人说,“她说要什么布匹?”
“夕颜绸布。”
“夕颜?”男人点点头,“好的,我这就拿给你。”男人转身到后面的房间里去。片刻之后,他拿出用丝线裹好的绸布走出来。孟轩给男人一锭金子,男人摆手道:“不必了,你把绸布交给她,手绢也还给她。她既然还活着,那我就很欣慰了。”
“多谢前辈。”孟轩道,他本想再和那男人说几句话,但看他神情冷漠,便告辞了。
孟轩把布匹,手绢和金子交给郗颜,郗颜道:“谢谢孟公子。”
“不必客气。郗姑娘,你好久没来醉归楼了,不如今日和我同去坐坐?”
“孟公子有所不知。我前天得罪了一个客人,还和几个小姐不和,陈妈派人看着我,我哪也不能去。再加上我之前病了好长时间,我的客人不多,陈妈对我不如以前了。”郗颜苦闷地说,“如果花魁大赛上我能有所表现,说不定能恢复原来的地位。”
“郗姑娘不要心急,顺其自然就好。花魁大赛那天,我一定来为你捧场。”
………………
四月初一的中午,郗颜小睡醒来坐在床上。
兰儿双手托着一件衣服走过来:“小姐,衣服拿过来了。距离花魁大赛还有两个时辰,小姐要开始打扮了。”
郗颜点点头。兰儿把衣服铺在床上。这件衣服正是用花神的绸布制作的。
夕食时分,仙乐楼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花魁大赛正式开始了。
仙乐楼的大厅布置了一个小舞台,四周摆满了桌椅。桌上摆着各色糕点和名酒,前来观赏的客人谈笑风生。舞台的一边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花篮,用来统计每位参赛姑娘的人气。秦姐和柳姐在舞台旁边维持秩序,领着姑娘们上场和下场,陈妈则和迎客丫环们站在仙乐喽的门口。
最先出场的是仙乐楼新来的丫环和小姐们。她们年轻貌美,皮肤细嫩,穿着朝气蓬勃的衣服,给客人们献上曼妙的舞姿,满是青春和张扬的味道。
今天的客人以浪子艳客为主,他们是青楼常客,更不会错过这场好戏。除了他们,还有一些有闲工夫的王公贵族。孟轩和司空九卿坐在一桌,讨论着郗颜何时出场。
第一批姑娘下场以后,一些客人送花给她们,有的看中了一个姑娘,便给了陈妈一笔钱,带姑娘到绣房中共度春宵去了。
接下来上场的是二等和三等的清倌和红倌。她们包装得更好,特别是几个红倌,穿着丝质的露肩束腰长裙,勾勒出美好身材,在客人面前卖弄姿色,引发阵阵骚动。
她们下场后,收到更多的鲜花。
司空九卿在二等清倌里没看到筱夏,有些奇怪。原来筱夏没有参加这次花魁大赛。她无意争宠,所以不想引起客人的关注。
然后,一等的清倌和红倌们上场了。这些女子是仙乐楼的脸面,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同时精通歌舞或者诗书。她们各有各的特色,每一个女子的出现都让在场的客人兴奋不已。
这时秦姐尖着嗓子说:“客官们,下面出场的是去年的花魁——柔芷姑娘。”
客人们安静下来。
只见柔芷高高的云髻上插着三只金簪,身穿金丝银线织成的低胸束腰拖地长裙,缓缓走到舞台中央。她画着精致的宫妆,裸露的肩膀和胸脯洁白无暇,让人头晕目眩;她扭动着极细的腰肢,伴着琵琶和歌声翩翩起舞,顿时,舞台上吹来一阵香风,连空气都变得柔软了。
客人们嬉笑着对柔芷赞不绝口。
“此等佳人,不愧是京城名妓!”
“我看,西施,赵飞燕和柔芷姑娘相比,也不过如此吧。”
“这么漂亮的妞儿,得多少银子才能陪夜啊?”
……
一曲终了,柔芷喘着气向客人鞠了个躬,客人们大声喝彩,纷纷给她送花。秦姐笑得合不拢嘴:“哈哈,柔芷姑娘真是一年胜过一年啊,这花魁之位,非她莫属了。”
柳姐翻个白眼道:“可别高兴得太早。”她回头问丫环郗颜在哪里,丫环道:“马上就上场啦!”
这时,两个丫环把一架古琴和一个木椅搬上舞台。秦姐张望着嘀咕道:“怎么,郗颜要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