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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元的小书房,殷清风看到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一个美男子。
相貌看起来让人很舒服,胡子也是那种浓密的长髯。
殷清风心说,这人我也不认识啊,叫我来干嘛?
“秦王府学士许敬宗见过殷县男。”
那人见殷清风进来,起身向他鞠躬见礼。
殷清风一听,“秦王府来的?秦王那有什么话要转给我?”
殷清风还没消困劲儿呢,也没给他回礼。
“秦王他”
就在许敬宗还在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殷清风打了一个激灵之后问道:“你说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许敬宗被打断话语后,愣了一下又赶紧回答:“不敢,我名许敬宗,是秦王府的学士。”
“你是许敬宗?”殷清风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许敬宗看着殷清风的表情,有些惊奇,“县男听说过我?”
殷清风压住情绪,“嗯,说吧,秦王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敬宗这次拜访,不是奉秦王旨意而来,而是因为敬宗昏时回府后,听敬宗那不成器的长子说,今日打猎归来后在灞河边得罪与县男,敬宗赶紧带罪子过来给县男认错来的。畜生,还不赶紧给县男磕头赔罪!”许敬宗转头喊道。
殷清风这才注意,今天下午挨了一鞭子的那个傻缺站在屋子的角落里。
殷清风心说:原来他是许敬宗的崽子啊,难怪呢。他爹就不是好东西,有这样的儿子也不奇怪。
那傻缺赶紧来到殷清风身前跪下磕头,磕完了三个响头也没直身起来,就在哪儿趴着。
殷清风瞅瞅他,瞅瞅他爹,又瞅瞅自己的爹。
他爹一脸赔笑的看着殷清风,殷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却用眼睛示意什么。
殷清风想了想:“起来吧,谁还不年少,谁还不冲动,今天只是个小事儿,不算什么,起来吧。”
那傻缺听殷清风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下午那拔横劲儿早没了。
这殷清风是县男,这爵位对皇室宗亲不算什么,在长安城里也不算什么大人物,关键他是王婿。是王婿也就罢了,还是他爹顶头上司的女婿,他再不服软,那可真是傻缺到家了。
“这个许学士是吧,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谈,我阿耶还有事情要处理,就慢待你了。”
“不敢,不敢。不敢耽搁国公的宝贵时间。国公,还请多原谅敬宗的冒昧。”
殷元见自家儿子拿了主意,打个招呼之后也就顺势走了。
“让你儿子也出去候着吧。”
许敬宗虽然摸不着头脑,还是让他儿子出去呆着。
看他儿子出去了,许敬宗忍不住问道,“不知县男有何吩咐?”
殷清风没回他的话,只是上下打量对方。
要说这姓许的,真是相貌堂堂,单从相貌来看,任谁都有好感。但看过他资料的殷清风可是知道这人的能力是有的,心胸、品性嘛可不咋地。用衣冠禽兽来形容他不知道恰不恰当,但说他是奸佞小人一个,是没错的。
当初,宇文化及在扬州发动政变后,杀了这许敬宗的爹后也自然不会放过他,许敬宗这货跪地哀求才得免一死,但这段丑事知道的人不多。
逃离扬州后他投奔了瓦岗寨,和魏征一起掌管文书。等他归顺李唐后,李世民听说了他的名声,召他为秦府学士。之后许敬宗被任命为著作郎,兼修国史,升迁为中书舍人。
等到李治那傻小子上位后,欲废王皇后立女帝为后,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大臣坚决反对。等着许敬宗拜为礼部尚书后,他为迎合李治,多次劝长孙无忌促成此事,结果受到长孙无忌的厉色斥责,而武则天则对许敬宗极为感激引为心腹。
这厮与后来大唐第一位奸相李义府一起诬告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瑷图谋不轨,于是他们被流放于岭外,并死在那里
这厮好色无度。他的长子许昂的母亲裴氏很早就去世了。裴氏的婢女有姿色,敬宗宠爱她让她做继室。许昂平素与她私通,以下淫上一直通奸。敬宗发现后废黜了继室,加给许昂以不孝的罪名上奏朝廷,请求把许昂流放到岭外。
还有,许敬宗奢豪,曾经造飞楼七十间,让妓#女在上面骑马而走,以为戏乐
“现在这傻缺儿子和奸佞老爹跑他这里来,小爷应该怎么处理呢?”
而许敬宗此时见殷清风把人撵走独留下他,却只是打量他而不言语,心里也很犯嘀咕。
他是秦王府学士,有些事情长安城里没传开,像他这样的有心人可是知道不少的消息。
当初秦王求陛下将长女赐婚给眼前这位年方十一的少年郎,可是惊动不少人。满朝缨冠有几个不盼着和秦王结亲的,偏偏选的这少年郎,还是赐婚!
那可是秦王的长女啊!竟然赐婚给一个庶子!这里面是什么缘由他也想了好久都没想清楚。
今天本想借着自家儿子得罪了他,自己能和他拉近点儿关系,以后也好多条门路。可看眼前这架势,他可不像是原谅自己儿子的意思。
而且他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候显得有些,嗯,是惊讶还是别的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而且,他把自己单独留下是什么意思?
看他自作主张的让自己的阿耶都撵走了,而他阿耶还不反对,看起来他在家里的地位可是不一般。难道仅凭他是王婿就如此做法?
秦王看重、府内做主,谁家少年郎也不可能有这能耐。
他现在把自己留下,到底想要如何。
许敬宗在那儿惴惴不安的瞎嘀咕,殷清风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了。毕竟他现在恶名不显,难道自己跑去李世民眼前说:这人品德不行,你不能重用他,也没凭没据啊。
但既然意外的遇到了这奸臣,别的暂时做不了,殷清风打算先敲打敲打吧,“许学士,你说一男子心有谋略、想要做番事业,又是为了哪般?”
“不知县男有何指教,敬宗实在是不知如何回答县男之问。”许敬宗见殷清风沉默许久后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想了一会儿才小心回答道。
“大丈夫在世上走一遭,为权、为名、为财、为色,无外乎如此。”
“县男见解透彻。”
“可是,这人为了财权名色就害了别人性命,你说该肿么办?”
“这定当由明君严惩不怠。”
“古人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说如果这明君比喻成伯乐可好。”
“这就不是敬宗可以置喙的了。”
“伯乐常不常有我不知道,但这害人的家伙肯定比千里马还多,你信吗?”
“这个,这个敬宗不知。” 许敬宗现在憋屈啊。殷清风的爵位比他高、地位比他高,虽然只是黄口小儿,但他却要小心陪着说话。
说话就说话吧,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对,他要表达什么?是说我吗?
“若许学士遇到此等人,该如何处置?”
“这,敬宗当报与府衙,自有大唐律令惩治此等恶徒。”
“报官、恶徒可你知道吗?有些恶徒现在还恶名不显又如何?难道等他害了人再去报官吗?”
“这,定有防患未然的法子吧?”
“有什么法子,还请学士教我。”
“敬宗愚钝,还不曾想出。”
“是啊,不好办啊。”殷清风一边说着,一边敲着椅子的扶手。
一番对答之后越发不明白的许敬宗看到殷清风神情恍惚陷入沉默中,也闭嘴不言。
过了许久,“许学士,若你为尚书、中书令又会如何?”
“敬宗惶恐,不敢有此奢念。”
“你不是个好士兵。”
好士兵?军汉吗?我当然不是兵汉了,这小子这半天嘀嘀咕咕什么意思啊?
“这样吧,我也想不出如何惩治此等恶徒,不若请许学士辞了官,来我府里做事吧,我天天看着你,省的你做恶事。”
“啊~~~~~~”
吃惊的许敬宗心说:这小子有毛病吧,这话转来转去,转到老子身上来了。你踏马的才是恶徒呢,你全家都是。不对他留下我不会只和我说这些无聊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于是许敬宗小心的说道:“不知县男何处此言?是敬宗哪里行事不对了?”
“话已至此,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时候不早了,清风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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