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学平也明白，如今的情况是意料外的惊喜，是周家最值得高兴的事。
但是有些事，总归是意难平。
宋良见他眼带哀愁，沉默不语，就看向自己的司机，“你现在回一趟兵工厂让他们准备合同，一会送过来。”
司机接到他的指示，立刻就去办了。
“今晚我们就签了合同，不耽误你明早回去看妹妹。”宋良又转向周学平开着玩笑。
周学平望着他失笑起来。
玩笑后，宋良的神色渐渐认真起来，“提起合同，说真的，你们这次研制的新款防弹衣是真的不错。”
他们科研部也有想过学习国外，用高能纤维提升防弹性能，只是目前市场上的那些纤维质量欠佳。
至于深市那家科技公司，他们先前也有打听过，质量好是好，但是成本太高了。
他们暂时生产不起。
没想到林氏公司竟然先做出来了。
宋良想到这里，忍不住怀疑道：“你们这次生产防弹衣的成本应该不低，可是给我们的价格也不高，亏损也要干？”
周学平笑了笑，给他解释道：“刘总给了我们优惠价，你们这次的采购我们不赚钱，但是也没亏。”
“刘氏科技给优惠价？”宋良记得他们当时接触时，刘氏报出的最低价也很高。
“这事多亏了小欢，刘总看她面子。”林军也出声解释着。
宋良听见这个解释，目光看向周学平。
见他微微点头后，这才轻声笑道：“那孩子倒是面子大啊。”
想当初，他们试图以兵工厂的名义交涉，都被对方以在商言商婉拒了。
周学平看出他眼里的郁闷，就笑着说：“也是巧合，小欢和刘氏老总的小儿子是军医大的同学，他们之间关系不错，而且我们在他毕业分配上也帮了一把。”
宋良听了这话，心里就大概明白了。
他也不再多问，“不管怎样，这款防弹衣能装备全军就是进步。”
……
聊完了公事，周学平的心思就转向了另外一件事。
“良哥，听说明年军总部这边要换届了？”
宋良听见他突然的问题，眼睫毛微微颤了一下，随后就深深地看着他，低声笑道：“这都算是军队里公开里的消息了。”
“也许吧，我现在人不在军队，要不是回大院，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周学平应着他。
宋良听了这话，眼神再次闪烁一下。
这意思是三个老领导也在关心这事吗？
他顺着周学平的话，官方地开口：“时限到了，换届是很正常的事，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周学平忽略他眼里的回避，直接问道：“你觉得这次谁会上去？”
林军听见这个问题，眼里露出一丝惊讶，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常，目光期待地望向宋良，等着他的一个答案。
宋良听了这么直接了当的问话，心里也微微吃惊。
他也不再打太极，直接回绝道：“我虽然在兵工厂工作，但到底不是军队，这些深奥的问题怎么会知道呢。”
周学平对他的态度早就心里有数。
所以来之前，他也做好了准备。
“良哥，你知道为什么我来之前，梁萱会和我们提起你吗？”周学平看向宋良说着，眼神十分认真。
再次听到梁萱，宋良神色微怔。
半晌后，他有些意外地说：“梁政委他们今年也关心这件事？”
军总部每次的换届，下面各军区的领导们肯定会观望，甚至有的还会有小动作。
大家谁都想和自己有关的人能当选。
但是南城军区的三个领导一直都没有过多的参与这些选举中来。
除非是军总部要求的军区领导参与。
就像以前，许参谋长刚从南城军区调上来时，很多人都心照不宣地以为南城军区会事事都尽量以他为首。
然而，现实并不是。
苏司令他们三人倒是特别团结，牢牢掌控着南城军区，但是对军总部的领导却没有想要依附的意思。
也可能正是如此，上面的部长和委员们都对南城军区印象不错。
可是今年是怎么了？
周学平没有错过他眼里的吃惊和怀疑，点点头，说：“是，我们很关心这次的换届。”
“为什么？”宋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突然，他想到刚才许参谋长叫了他过去，难道和这是有关？
不等周学平回答，他又接着冷冷问道：“你们支持许参谋长？”
林军坐在椅子上看着神色严肃的两人，额头隐隐冒着汗。
他虽然也是军人家庭出身，但是平时对军队的事并不上心，至于领导换届就更不关心了，除非是自家老头。
然而此刻，他再不想管，也无法忽视包厢你压抑紧张的气氛。
他甚至想偷偷提醒周大伯，合同还没签啊。
周学平听了宋良的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不是，南城军区一向不主动参与。”
“那你们的意思是？”宋良眉间微拧，脸上的肃色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既然态度还是依旧，又为什么和自己打听消息？
他很清楚，周学平搬出梁萱无非就是想知道这次换届的情况。
如果不参与，何必费心。
“三个领导还是不参与，但是关心谁会上去。”周学平看着他说得很认真。
他知道有些事，目前梁家还没有和宋家说。
但是往后早晚都会说的。
宋良也盯着他，突然目光一惊，他明白了。
不参与、不支持却很关心，那就等于是反对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宋良内心就惊慌不安。
南城军区发生了什么？
以前的不参与是因为公正，那现在的反对又是因为什么。
周学平可以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想到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尽量缓和了语气，“良哥，你不用担心，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们就是纯粹的想了解一下，毕竟是上级领导。”
宋良根本不信这话。
他盯着周学平，“你们是想了解今年的换届，还是想关心某个人。”
听到这里，心里隐隐明白的林军，感觉很头疼，他端起面前的凉茶咕噜噜喝着。
恨不得自己此刻可以隐身，不存在。
周学平见他再次挑明了，也不再敷衍，直接点头说：“是，我们是关心某个人会不会上去。”
宋良立刻没好气地瞪着他，“你倒是直接承认了。”
周学平却一脸微笑看着他，“所以良哥，你要是知道什么消息，也直接告诉我吧。”
宋良气急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