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师弟双臂刹那间鲜血迸流,逆血疯狂喷涌着,气息却是在一瞬间疯狂暴涨。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几个归藏境,倒是同门情深。
楚天策五指虚抓,一道飘渺灵动的真元倏然间飞掠而至,瞬间将四人同时笼罩倏然撤出大力魔猿的拳劲攻杀。而与此同时,路师弟已经几近碎裂的右臂诡异之极的向前轻轻一松,一股凌厉锋锐的剑气,好似碧海暗流,倏然间向着大力魔猿心口刺去。
嗤的一声轻响!
鲜血霍然喷洒,如同热泉,猛然将地面打湿。
接近十米的大力魔猿胸口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空洞心脏一分为二。
惨厉而沙哑的嘶吼声,在喉间不断摩擦着,片刻方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轰然砸倒。
激荡的烟尘,裹挟着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将路师弟四人完全包裹。
我活下来了?这大力魔猿死了?
路师弟一袭黑袍已经被鲜血浸透,此时却是浑然不觉,甚至连双臂剧痛脏腑颠倒都浑然不觉。
只是怔怔望着远处扑倒的大力魔猿,手掌不断摩挲着剑锋,满脸惊骇与茫然。
路师兄?你没事吧?
师兄你练成这一剑了?若是有此一剑,我们师门的大仇必然可以解决!
刚刚那一瞬你们有没有感觉,自己好似身形稍稍变得轻盈了一些,竟然险之又险的脱身
祁家兄妹迅速将路师兄扶起,撕裂衣袖,小心翼翼地撒上伤药。
一袭红袍的夏师姐却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大力魔猿,用剑锋轻轻试探着大力魔猿心口的剑痕。
夏师姐,刚刚那一瞬我全力燃烧本源,只是本能般刺出一剑,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路师弟的声音极其虚弱,浓浓的疑惑和茫然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欢喜。
确实是死了,剑锋恰好斩碎了心脉,这大力魔猿似乎原本心脉便有些问题,刚刚那一瞬间似乎整个心脉同时破碎,有种真元气血运转到极致骤然破碎瞬息心脉断绝的样子。
夏师姐剑锋不断劈斫,大力魔猿的兽核迅速被剥离出来。
旋即一张完整的兽皮苍白强韧的兽骨,不断转移到空间容器中。
他们整个宗门的资源,都被售卖一空,任何财富都称得上雪中送炭。
看来肇戎也看不穿这几个归藏境的根底,不得已才用这样的狠招。
鬼舞秋轻轻摇头,目光遥遥望向远方。
方才那一瞬气劲爆发,双方都已经隐隐可以确定彼此的大概位置,只是都未点破。
我们莫名其妙请他出手保全这四个归藏境,显然不可能是单纯一时兴起,自然有所图。肇戎恐怕已经用尽了一切手段,搜索魂魄查探记忆这种事情,必然已经反复尝试,不得已只能让这几个归藏境身临绝境激荡本源精血,赌赌运气。
楚天策双手结印,细细感受着虚空中气息的变化。
刚刚那一瞬,楚天策和肇戎几乎是同时出手。
两人的思路并不相同,但追求却是大概相似。
楚天策将四人同时扯开使之避开大力魔猿的锋芒,此刻大力魔猿激荡本源燃烧气血,正是战力最强的时刻,只要避其锋芒游走袭杀,很快就可以重新占据上风。而这个过程,四人全力搏杀,必然可以更细致更激烈的御使凶冥剑诀中的妙韵。
肇戎并不知晓凶冥剑诀的存在。
这四人催动的烈风与紫电,在肇戎眼中根本不值一哂。
区区一些零零散散的破碎武技,充其量只是通幽阶武技而已。
是以他干脆按照御使真元辅助路师弟全力爆发一剑斩杀大力魔猿。
看看在生死关头极致爆发的状况下,能不能暴露出一些平素无法察觉的异状。
似乎全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刚刚那一瞬剑气骤然纯粹猛烈了许多。
楚天策遥遥望着四人,双眉微蹙眼中的迷惑和无奈更甚。
然而此时,不只是各自隐匿的楚天策鬼舞秋肇戎,大力鬼猿尸身旁,四个归藏境的神色更加迷惑无奈。在刚刚那一瞬,他们险死还生反倒是一剑斩杀了全力爆发的大力魔猿,固然楚天策和肇戎的手段,不可能被几个归藏境察觉,但事情本身足以让他们感到惊疑。
战斗中,运气自然占据着很重要的成分。
但以弱胜强极致爆发,却从来都不是运气。
迟疑了片刻,夏师姐轻轻摇头,缓声说道无论如何,至少我们活下来了。
刚刚那一瞬间,我隐隐感觉,自己似乎本源的共鸣更加清晰,大概距离上次的机缘,已经不远了路师弟微微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次吞服了一枚丹药,只要可以得到这传承,哪怕只剩下一个人,数百年苦修,也可以报仇雪恨。
几人对望一眼,迅速将战场打扫干净。
各持长剑,打叠精神,继续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看来真相很近了。
楚天策和鬼舞秋对望一眼,同时隐匿身形悄悄跟随。
在另一侧,肇戎目光遥遥向着楚天策和鬼舞秋的方向轻轻扫过,化作一抹虚无的光辉,同样跟上。
保护这四个归藏境不死的约定,肇戎自然会全力完成。
但此时此刻,在肇戎心中,好奇早已远远超过了约定。
特别是在意识到楚天策和鬼舞秋重新降临暗中出手,更是坚定了肇戎的信念。
这四个不起眼的归藏境,一定隐藏着某个巨大的机缘和秘密,才值得楚天策和鬼舞秋如此费心。
当然,因为聂白涛的缘故,肇戎是不可能与楚天策和鬼舞秋翻脸争夺机缘。
但茫茫未来飘渺不定,万鬼秘境中举世皆敌,多一分了解便多一分自保之力。
这山谷不对,这山谷似乎有些诡异的啊,这四个小家伙跑到这里来
肇戎突然神色一变。
四面八方,气息骤然阴森起来。
整个山谷,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笼倒扣在群山之间,森然冷寂的杀意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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