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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风,太阳躲在了云层后,天阴沉下来,要下雨的样子。
张一真望一眼天空,低下头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他不再拚命,决定再寻找机会的时候,心头略过一丝悲凉。
抬起头,张一真将眼光投向了牛议员和胖翻译。
牛议员和胖翻译举头望着他,他两人明显地看出,张一真满脸的忧郁沮丧,从张一真的面部表情,胖翻译看出来,他的那句“来日方长”起了作用,张一真似乎感到了什么,放弃了抵抗。
胖翻译松了一口气,看着小日本鬼子给张一真重新戴上手铐,这小子内心里一阵紧张。
眼望着戴上手铐的张一真,细川五郎觉得再没有什么危险,他一脸得意,嘴角慢慢地垂下来,用那白眼珠瞟了瞟牛议员。
牛议员像头老牛喘着粗气,他掏出一支烟点燃,咬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咧开嘴从牙缝里把烟吹出来,他吹出的似乎不是烟,而是满肚的闷气,面对细川五郎,面对一帮日本兵,他现在也成了弱者,细川五郎不尿他,牛议员也只好暗自生气。
望着一脸无奈的张一真,牛议员轻轻地叹了口气。
想想自己在张菊面前表了态,他摸着脑门轻轻地摇了摇头,对自己有些不满意。
他觉得有必要到思艺茶馆和张菊见个面,告诉她不用担惊受怕。
起风了,院里的树叶伴着尘土在风中起舞,天一下子暗下来,不大功夫,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雨淋在小鸟游一头上,这小子清醒了,望着雨中的张一真,这小子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鬼子兵们闪开了一条道路,细川五郎不敢怠慢,多加了几个鬼子兵押送张一真。
张一真面无表情,他眯着眼昂首走在雨中,没有人能够看得清楚,张一真的眼里满含着的,是雨水还是泪水,那水顺着眼角一滴滴地流下来。
他的双手被反铐着,不能擦拭一下,任凭水滴流过脸颊,掉落在胸前的血衣上。
风声雨声伴着他那铿锵有力的脚步,脚下不停地溅起水花,手上的铐子已被雨水打湿,他的手在微微地颤动。
身后的鬼子兵如临大敌,端着枪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咣当一声,铁门打开了,这段路很短,张一真的心很乱,在这段很短的路上,他思考了很多问题,觉得走了很长时间。
就要进入眼前铁门,张一真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些和他一样的“犯人”们都已不见了踪影,风雨里他看不到一丝温暖,这里没有一个可以亲近的人,目之所及全是小鬼子的身影,雨水腾起的烟雾里,他们一个个如魔鬼般若隐若现。
张一真的心中略过一丝难过,他手无寸铁,有的只是一副束缚自己的手铐。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多想有一挺机枪,伴着他冲进风雨里,疯狂地抽射一阵子,杀死这帮可恨的家伙,逃出去。
望着打开的铁门,张一真猛烈地摇了摇头,甩掉头上脸上的雨水,大步走了进去。
又是咣当的一声,张一真被关进了铁门里,长长的走廊有些昏暗,死亡的阴影罩在张一真的身上,风声雨声一下子小了很多,世界似乎已和他隔绝。
这个满天飞的张一真,感觉自己突然掉入了恐怖的满是杀气的地狱里。
他没有绝望,心中依然燃烧着一把希望的火,这个倔强家伙,依然梦想依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牛议员望一眼那乌黑的大铁门,也没跟细川五郎打声招呼,转身气乎乎地出了大门。
门里门外对牛议员来说,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可对张一真们来说,那似乎就是生死的分界线,来到这里的人,能活着出去的没有几个人。
这怎不让人担心。
思艺茶馆的张菊虽然说笑的照应着客人,但提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他不时来到门口,朝街上张望,盼着牛议员带来好消息。
当牛议员的车子停在门口对面的大树下,张菊一眼就看到了,她强忍着慌乱的心,转身进了茶馆。
牛议员看到张菊走进茶馆,慢慢下了车子,带着俩保镖不慌不忙地进了茶馆。
二掌柜忙迎了上来,满脸堆了笑,“牛老爷,你来了,请坐。”
没等二掌柜招呼上茶,牛议员四处看了看,伸出手在胸前轻轻地摇了摇,“大掌柜呢?”
“大掌柜回屋了,你找她有事,我去叫她。”二掌柜转身要走,牛议员拉了他一把,带着保镖穿过大堂,走进后门。
俩保镖站在张菊的门口,牛议员抬手敲了敲门。
张菊打开了门,一脸吃惊的样子,笑了笑,“牛议员,你是大忙人,怎么有功夫到我这里来。”
“自己的事你总不会忘记吧,今天来,还不是为你侄儿的事。”
张菊微笑着请牛议员屋里坐。
沏好茶,张菊给牛议员倒了一杯,坐在桌前,轻声说:“看你,这么忙还为这事操心,侄儿不听话,我的心都凉了。”
牛议员哈哈哈地笑了几声,把情况跟张菊说了一遍,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沉下脸来,“这回我倒要和细川五郎叫叫劲,在这德州地面上,还没有一个人敢不给我面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唉,”张菊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值当的,为我一个不争气的侄儿得罪日本人,你在德州这地盘上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和日本人翻了脸好不容易连上的关系不就白瞎了。”
牛议员喝了一口茶水,“你大哥我可不怕,回到家里,为这事我气不过,就跟吉野将军打了电话,吉野将军还是买我的帐给我一点面子的,他要我去北平一趟,和他见个面,我除理一下手头的事情,过两天我打算去北平,面见吉野将军,在吉野将军面前我担保张一真没事,将他放出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去北平,见吉野将军,总得带点东西,咱这里有土特产,明天我准备一下,你随便带上,送给吉野将军。”
牛议员指着张菊笑了起来,“你啊你,天天窝在这小茶馆里,没见过大世面不是,你不了解吉野将军,人家可是个大人物,根本不稀罕这些土玩意,这老家伙最喜欢中国的老古董,特别是中国古代的玉玺印章之类的东西,爱把玩这个,一见到好玩意两眼就放光,我送过几枚,可吉野将军眼光高,不大满意。”
张菊一脸为难,“可那玩意听说那古墓里有,平常人家又不是王侯将相的子孙,咋会有那东西。”
“这事不用你操心,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救了我一命,担保侄儿出来我觉得也不算个事,这回我就要跟细川五郎叫叫劲,重要的是,侄儿张一真不属于那一帮那一派,他只是一个练武之人,杀人爆炸放火啥的,小日本也只是怀疑到他头上,有没有铁证,保出他来我还是有些把握,还是那句老话,事成了你也甭喜,事不成也甭恼。”
张菊一听,心里亮堂了许多,忙给牛议员加上茶水,笑了笑说:“看,这事我倒没老放在心上,心里老是想,侄儿又没干啥坏事,好好的良民,只是遭小人暗算,平白无故被抓了起来,怪冤的,托大哥你说几句好话也就放出来了,没想到你跟细川大佐为这事还闹崩了,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事我管,别人我就得考虑考虑,这日本人杀个人还不跟宰个小鸡子似的,他们宁愿滥杀也不会放过,杀人放火他们当成了乐趣,侄儿的事可不小,说要命就要命。”牛议员说完看了看张菊。
张菊可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牛议员在自己面前显摆自己的本事,忙说:“这事在这德州地面上,也只有牛大哥能办得了,我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就等着侄儿平平安安出来。”
牛议员大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话我爱听,就等我的好消息。”
“这两天,侄儿不会出事吧?那日本人不会对他下手?”张菊一脸担心地问牛议员。
牛议员的大脑袋摇了摇,“没事,吉野一定会给细川五郎打电话,了解一下情况,把心放到肚子里,没事的。我知道侄儿的事情揪了你的心,揪了你的心就等于揪了我的心,我可是有恩必报的人。”
说完,牛议员站起身来,“不送,你忙你的,兵荒马乱的,都忙都忙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张一真,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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