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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路眼看着牛议员和张菊出了保安团的大门,这小子整了整帽子,撇了撇嘴,转身朝鬼子的司令部走去。
边走这小子边想,司令部离保安团不过几百米,为什么牛议员不亲口对细川五郎说明情况,放出张菊,却只在电话里聊。
百思不得其解,高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他想:电话里,只听到牛议员说话,却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大掌柜,牛议员说放就放了,高路觉得这里面有假。
一阵慌乱,心想:搞不清真假,不能让张菊就这样走了。
他望一眼开出不远的小轿车,朝天放了一枪。
牛议员突然听到身后的枪声,命令停车,他以为又遇到了刺客,脊背直冒凉风,命令俩保镖下车,务必抓住刺客,要活的,他要问一问,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
坐在后面的俩保镖,突然打开了车门,俩小子几乎同时下了车,蹲下身子举枪朝车后看了看,他俩一眼认出离车不远的高路。
高路见从车里冲出俩保镖,一时慌了神,拿枪的手哆嗦起来,强撑着胆子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俩保镖举枪来到高路身边,大眼保镖下了高路的枪,小眼保镖拧住了高路的胳膊。
高路想大声喊叫,一把大手早已捂住了这小子的嘴巴。
俩保镖将高路押到车前,悄声对牛议员说:“老板,没发现什么人,只这小子拿着枪站在车后不太远的地方。”
牛议员从车窗里伸出大手,一下拧住了高路的耳朵,“难道你小子想暗杀我,还说啥,啥张一真搞暗杀,我看就你小子没安好心。”
牛议员看了一眼俩保镖,“塞进车里,扔到运河里,喂王八。”
高路急得独眼里流出了泪,他拚命地摇着头,嘴里想说话,可保镖捂着他的嘴,他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牛议员摆了一下手,保镖拿开了手。
高路大喘了一口气,话语里带了哭泣,“牛,牛,牛爷爷,我,我连你身上的一根汗,汗,汗毛都不如,借,借我一千一万个胆,我,我也不敢暗杀你啊,是,是,是一个大个子开枪,开了一枪就跑了,我正打算去追,你,你的俩护卫就下了车。都,都,都举着枪,吓,吓得我不敢动,也,也没敢追。”
牛议员拉着高路耳朵手,感到了高路浑身的颤抖,那脑袋瓜子带着耳朵也动起来。
牛议员松开了手,朝着高路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你小子算是跟大个子干上了,是否让我怀疑神出鬼没的张一真又出现了,枪是他开的。”
高路悄悄地看了一眼张菊,双手在胸前不停地摇起来,“牛,牛爷爷,我,我,我可不敢怀疑张一真,你,你老知道我个儿小,看好多人都是大个子。”
牛议员笑了笑,“我看你小子一只眼滴溜溜地转,别看嘴巴不好使,可挺能说瞎话,一肚子坏水,今儿,我是不会轻饶了你,要不然你也不知道我牛议员的道行有多大。”
高路吓得浑身发软,用手扶着车门,满眼企求地望着张菊。他知道,牛议员真的动了气,别说喊爷爷,就是喊个亲爹也不中用了。
女人心软,他把目标对准了张菊,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拿出了惯用的那一套,独眼里流出泪水,“大,大,大掌柜,是,是皇军误抓了你,对,对不起。上,上次,你店里的小伙计让日本人抓住了,多,多亏了我,说尽了好话,才,才放了出来,念在我帮过忙的份上,求,求,求你给我说句好话,饶,饶了我吧。”
张菊看了牛议员一眼,把手伸出窗外摸了摸高路颤抖的脸蛋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也真不容易,如果我不说句话,也许高队长就没了,一个大活人,死了也怪可惜了的,以后做事可要悠着点,别动不动就抓这个那个的。张一真虽然是我侄子,可我早听说他战死了,别见个大个子就怀疑是张一真,咱中国人大个子可是多了去了,在日本人眼里,中国男人就没有几个小个子,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高路觉得有门,慌忙回答,满脸苦相望着张菊,“大,大,大掌柜,从今往后,再,再,再不敢提张一真,你,你,你的茶馆就是我的茶馆,我,我会常带人去喝茶,保,保着护着你。”
张菊慢慢摇了摇头,一脸平静,“高队长,我一个妇道人家,正经做生意,也用不着看着护着的,只要不找啥麻烦,我就认万福喽。”
说着话,张菊看了一眼气呼呼的牛议员,“牛大哥,放了高队长吧,我们还是老乡呢,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看,高队长都哭了。”
牛议员鄙夷地看了高路一眼,笑着朝张菊点了点头,“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这小子,要不然,我非得让他尝尝运河的水,到底是啥滋味。”
保镖将枪还给高路,推了这小子一把,大声地嚷:“滚!”
看着小轿车一溜烟跑远了,高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这事弄得,冲动了,放了这么一枪,没打着别人,倒把自己个差点喂了王八。
高路揉了揉那只独眼,眨巴了几下,定了定神,蹲在地上想了想,他觉得不管牛议员多厉害,也不管他是哪个级别的汉奸,到最后还是要听皇军的,日本鬼子才是真正的领导,只要坚定地和细川五郎大佐站在一边,哪怕做一个低级汉奸,那牛议员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张一真还是要抓的,在高路眼里,张一真就是一块心病,每天早晨睁开那一只眼,他就会摸着那只瞎眼恨恨地想起张一真来。
站起身来,高路把枪别在腰里,打起精神,朝司令部走去。
见到细川五郎,高路着急地问:“大,大佐先生,牛,牛,牛议员,私,私自,放,放走了大掌柜。”
细川五郎面无表情,“我知道。”
高路一下瞪圆了独眼,他不明白为什么,几百米远的距离,牛议员不开车过来,却去保安团打一通子电话。
壮了壮胆子,看了看细川五郎的脸色,高路怯怯地问:“我,我以为牛议员骗了我。看,看来是真的,可为啥,牛,牛议员不亲自找你?”
细川五郎笑了笑,“有些事情,对大人物来讲,见面更不好说话,倒不如写个条了打个电话。牛议员是个聪明人,有钱有人还有号召力,对大日本皇军来说很有用处,不妨给他个面子,必竟他对大日本帝国忠心耿耿,天皇还接见了他。”
高路惊得张开了嘴巴,不觉打了个冷战,心中又升腾起对牛议员的恐惧。
“大,大佐先生,我跟牛,牛,牛议员不犯冲,他,他属于特高科,便,便衣队那种,我属于保,保安团,皇协军,我比他低一两个档次,但我们目的相同,都是为大日本皇军服务的干活,你,你说对不对。”高路满脸堆笑,望着细川五郎。
细川五郎点了点头,“你的,找我什么地干活?”
“俩,俩事,一,一个,我,我怕牛议员私自放人,落,落实一下;再,再一个,我,我找到了抓获张一真的好办法。”
“噢!”细川五郎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高路,“你的,说来听听。”
“七,七月十五,是,是中元节,也,也就是上坟的日子,张,张一真是个孝子,一,一定会去给他爹上坟,等到上元节,我,我们派大部队,带,带上机关枪藏在沟坎树林里,单等张一真出现,不愁抓不住他。”
以华治华这高明的办法,在高路这里得到了完美的体现,细川五郎拍着高路的肩膀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尖厉,透着阴冷。
收住笑声,望着一脸木呆的高路,细川五郎开始夸赞,“吆西,吆西,你的办法大大的高明,一个人的长处也许就是他的短处,你抓住了张一真的弱点,速去准备,一定要保密地干活。”
高路高高兴兴地跑出司令部。
走在回保安团的路上,牛议员和大掌柜的身影浮现在高路的眼前,这小子突然想到运河饭店,觉得有必要到那个地方去看看。爱看小说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公众号,信搜索:r或热度网文,一起畅聊网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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