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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个子故作镇静,东瞧瞧西看看,深低着头,迈着小碎步,眼珠子向上翻着,像个贼一样,慢慢往前走。
小个子刚一进院,马半仙就发现了他。
他悄悄地把头探到窗口,看到小个子白白的光脊梁,马半仙就断定,这是不是乞丐,是个探子,不是鬼子就是伪军派来的侦探。
抽回身子,马半仙弯腰拍了拍瞪眼,朝窗外使了个眼色。
别看瞪眼耳朵聋,可眼睛好使,他来到窗口,定睛向院里一看,只见小个子光着个脚丫子,一步一步轻轻落在地上,这院里长有蒺藜,小个子一不小心踩踏在蒺藜上,忙弯下腰来,翘起脚丫子,咧着嘴,将扎在脚心的蒺藜拔下来。
瞪眼笑了,他知道,这是个假货。
真正的乞丐常无鞋可穿,又不停地走路讨饭,脚底磨出了茧子,那是他们苦难的证明,蒺藜根本扎不透,只需秃噜一下脚丫子,那蒺藜就会自动掉下来,绝不会像小个子这样,还要弯腰摘下来。
虽然瞪眼不知道小个子扮成要饭的来做什么,但他知道假装乞丐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定是坏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马三瞟了一眼向外悄悄张望的瞪眼,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指了指自己,又抬起手来举过了头顶,做出一个量高的姿势,然后低下头,假装着咳嗽两声。
瞪眼点了点头,他好像明白了马三的意思,独自笑了起来。
马三将床向外拉了拉,放了块整砖当枕头,躺在了床上。
他将两腿伸到床里面,耷拉到地上,将上衣蒙在头上,呼呼喘着粗气,等待着小个子的到来。
小个子站在门口,嘴巴里嚷叫着:“有人吗?给口吃的。有人吗?快饿死我了,行行好,给口吃的。”
小个子慢慢上楼了。
马三听惯了乞丐的叫喊声,小个子故意装出的有气无力的声音,马三听到耳朵里,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偷偷地,马三笑了。
马三没有想到,让瞪眼去买点酒菜,想等大哥回来喝二两,却引来了探子。
张一真只匆匆和他打了个照面,抓起一个火烧就走了,马三不知道张一真去了哪里,但他觉得张一真会回来。
张一真也许去了思艺茶馆,马三这样想。
那把小手枪,李紫蕊没有收下,从李紫蕊的眼神里,马三觉得思艺茶馆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许让鬼子汉奸盯上了,李紫蕊不便对自己明说,也许怕自己担心。
这样一想,马三既为李紫蕊担心,心中又涌起一股酸甜的滋味。
皱起眉头,眨巴了几下黄眼珠子,马三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栋小楼不安全了,鬼子汉奸也许发现了端倪,暗地里在监视。
想想,马三有些担心害怕了,他怕张一真在思艺茶馆,担心他的安危了。
毕竟张一真是张菊的亲侄子,说张一真战死了,鬼子汉奸也不会相信,毕竟德州城里出现了一位飞檐走壁的大个子,在小马庄,这人同样出现了,驰马如飞,枪法奇准,像幽灵般突然出现又转眼不见。
带队的小鸟游一定怀疑,骑黄马使双枪的家伙,一定是在北平城里出现过的张一真。
鬼子汉奸误把骑黄马,在思艺茶馆消失的李紫蕊抓了去,虽然高路洗白了李紫蕊,但思艺茶馆必定引起了他们的怀疑,重点也许放在了那里。
蹲在矮小墙后的高路,一只眼睛死盯着小楼,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高路摸了摸肿胀的脸,茶馆里没发现什么情况倒挨了牛议员一巴掌。
其实,这小子想带人把思艺茶馆好好地搜查一番,认真想想,这小子作罢了。
搜查思艺茶馆,不但跟张老板撕破了脸皮,还有危险,而且搜也不一定搜得到,张菊经营茶馆多年,前院后院好多房子,随便藏在什么地方,就不易找到;再者说,张一真武功高强,就算真的找到了,也许自己个也就没命了。
这种高风险,赔命的买卖,高路绝不会做,他有可爱的妻子小荣,有乖巧的女儿小曼,他觉得没把握的事可不干。
小个子上到二楼,这小子没有马上进屋,从窗口向外望了一眼,虽然他不能看到隐藏的高路和大个子,但他断定断墙后的高路和大个子能看到自己。
想想自己外面还有人保护,小个子壮起了胆子,长出了一口气,想自己要办一件大事,立功拿赏钱,心儿不由得狂跳起来。
门虚掩着,小个子推开了门,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点头哈腰,对坐在床边的瞪眼说:“小兄弟,可怜可怜我吧,我都三天没进水米,给我弄点吃的东西。”
瞪眼哑巴看着小个子装出的可怜样,啊啊啊地叫起来,指了指床上的马三,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小个子,瞪圆了眼睛,将手向外一指,推了小个子一把。
小个子探不明情况他是不会出去的,这小子来到床边,听到马三大口喘着粗气,还不住地哼哼,小个子觉得床上的这个家伙得了病,他悄悄地伸出手来,想一把掀开蒙在头上的衣服。
瞪眼不干了,他啊啊啊地叫几声,一把抓住了小个子的手,指了指马三的脑袋,双手捂住自己的太阳穴,脸上一副痛苦的模样,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咳嗽了两声。
小个子点了点头,他看懂了瞪眼哑巴表达的意思,床上的这个家伙病了,头疼,还咳嗽。
向小哑巴比划了一下,小哑巴看明白了,小个子在问马三的身高。
他高高地举起手,比划了一番。
小个子笑了。
他把眼光移到马三的身上,马三的两腿在床里面,他看不到腿有多长,还有那个立眉,可是断定是否张一真的根据。
床很宽大,小个子想绕到墙边仔细看看,瞪眼哑巴一把拉住了他。
马三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地开口说话了,“从啥地方来的要饭的,我病了,怕传染给小哑巴,所以蒙了件衣服,我咳嗽一声那吐沫星子满天飞,你快走吧,免得传染给你,我这里也没有吃的东西,快去下家讨讨,也许能要点吃的。”
小个字听马三那懒洋洋的声音,断定这家伙病的不轻,他不能走,他要看一看衣服蒙着的脸面。
小个子灵机一动,他有了办法,“大兄弟,别看我是讨饭的叫花子,可我家上辈是行医之人,我也懂些医术,听你的喘息之声,还有那咳嗽,我断定你得了肺痨,让我看一看你的脸色。”
说着话,小个子故意向外望了一眼。
瞪眼看到小个子向外观看,他听不到声音,以为又来了人,忙把眼光投向了窗外。
就借这个功夫,小个子一把撩开了盖在马三头上的衣服。
马三的眼睛圆瞪着,大张着嘴巴,舌头挂在下巴上,两只手紧掐着眉头,那尾毛看上去立了起来。
小个子一看马三这副要死的样子,脑袋瓜子嗡地一声,一下坐在了地上,再不敢多看一眼,这小子也顾不得拿上拄着的棍子,慌慌张张地朝楼下跑去。
瞪眼看到马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到光着脚丫狼狈不堪跑下楼的小个子,他也捂嘴笑了。
马三站起身来,他断定楼外一定有小个子的同伙,他故意装出张一真的样子,以此来迷惑高路一伙人,只是为了吸引鬼子汉奸的注意力,让张一真更安全一些。
趁着敌人还没有走进院子,马三觉得必须尽快准备一下,他掏出手枪,压满子弹,收拾一下东西,将酒菜放到床头,看了一眼哑巴,又朝外面望了一眼,指了指楼下,又躺在了床上。
哑巴点了点头,他明白了马三的意思,看好院子,发现敌人及时报告。
小个子被马三吓掉了半个魂,这小子也不装了,急急忙忙跑出院子,来到高路身边。
他满面惊恐,像大白天遇到鬼一样,浑身抖成了一团,跳过矮墙,眼光游移,不住地向后张望,生怕那鬼一样的张一真追过来。
“高队长,是,是张一真,我看得清清楚楚。”小个子喘了两口粗气,接着说:“这小子病了,病的还不轻,一副要死的样子,瞪着眼,还耷拉着舌头。”
高路一听耷拉着舌头,身子不由一哆嗦,“你,你确实看清了,是立眉,长,长腿。”
“高队长,我真真地看到了立眉,那眉毛竖着,像插着的两把剑。”
高路点点头,他觉得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嘿嘿嘿地冷笑了两声,拍了拍大个子的肩膀,指了指小个子,“你俩在这里守着,我马上去报告皇军,派出大部队,捉拿张一真。”
俩小子见高队长又要走,不高兴了。
小个子穿好鞋子忙拉住高队长的手,“高队长,我看张一真病得可真不轻,别说给咱们动武,听他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我觉得这小子连拿枪的力气都没有了。你想想,我的高队长,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哑巴,屁事不顶,咱不如给皇军一个惊喜,亲手捉住张一真。”
高路想了想,觉得小个子说的很有道理,再壮的汉子也怕有病,张一真躺在床上,倒不如悄悄地摸上去,突然推开门,仨人一下扑到床上,死死地按住张一真。
高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俩小子觉得可行,就这样,仨小子跳过断墙,走进门楼,朝楼上望了一眼,不见张一真的影子,只见瞪眼没事人一样站在窗前,看风景。
小个子有些紧张,他看到了马三那张吓人的脸,心有余悸,凑到马三身边,悄声说:“看,只见哑巴,那张一真一定还躺在床上,我的脚刚才下楼崴了一下,疼得不能走路,高队长,就让大个子打头阵,我在后面保护。”
高路用枪一指大个子,“上。”
大个子在前,中间是高路,仨小子眼盯着楼上的小哑巴,手里拿着枪,悄悄地进了院子。
哑巴眼尖,仨小子在门洞里一露头,瞪眼就发现了,他伸出手,拍了一下马三的手,马三弯腰下了床。
小哑巴注意到了一只眼的高路,这小子拿着枪,独眼瞪得就要流出来,闪着惊恐的光。
小哑巴啊啊啊地叫起来,他看到中间的高路一边走一边拿枪瞄向自己。
其实,高路只是把枪抬高了一点,并没有射击的打算,可他这个小动作,吓着了小哑巴,小哑巴看到过,这玩意一响就能打死人。
听到小哑巴的叫声,马半仙抬手开了一枪,子弹正打在高路手中的枪上,仨小子几乎同时在地上滚动起来,还好,他们离门洞不远,没等马三开第二枪,仨子滚就进了门洞里。
高路拿枪的手不停地抖动,心里想;子弹这个准哟,恰恰打在自己手中的枪上,他断定开枪的一定是张一真,别人的枪法不会有这么准,还好,张一真饶了我一命。
仨小子头顶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只觉得阵阵发麻,爹死娘嫁人,爬起来,也顾不了许多,朝着巷子深处飞跑起来。
仨小子跑得正欢,只听得城里传出阵阵枪声,随后,喊叫声,汽车摩托车声,乱作一团。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等你来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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