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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虎马三内心惭愧,他的难过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知道,人的内心随时都在变化着,如一朵云,看似静静地飘在蓝天上,其实正在悄悄地变化着,孕育着雨雪、雷电。
喜欢看人脸色,揣摩人心的马三,慢慢抬起头来,他看到紧锁眉头,一脸无奈,不停安慰自己的张一真,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他知道张一真后悔了,后悔把话说过了头。
张一真不能看到马三的内心世界,他疼爱马三,虽说兄弟之间吵吵吵闹闹常有的事,但张一真还从来没有这样训斥过马三。
马三悲观失望的话语,着实刺痛他的心,他没有私心杂念,只有一种朴素的爱,一种刻骨的恨,他不允许任何人动摇自己杀鬼子除汉奸的决心,他甘愿做一个义士、侠客,像一位虔诚的宗教徒,坚守着自己的信念。
仰望着黑乎乎的楼顶,张一真感到眼睛,一股酸楚涌入心里,他有些难过,悲伤,眉头锁出两团硬硬的疙瘩,浓眉倒立,那条伤疤扭曲在深深的皱纹里。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么多事情要想,却又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是无可言说的难过。
张一真微闭着双眼,两滴热泪从眼角悄悄地流出来,他真想呼号着大哭一场,委屈憋闷找不到出口,紧紧地堵在心头,他多想,多想将心中的郁闷愤恨一股脑发泄出来。
咬着牙,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他慢慢冷静下来,独自苦笑一下,那笑里满含着悲伤无奈,更不缺少坚定鄙夷。
马三站起身来,看一眼大哥张一真,抹一把泪水,笑了。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身处多么危险的境地,烦恼只在马三的头脑里一闪,很快就会烟消云散,这个神神道道,没皮没脸的家伙,总会调整自己的情绪,把烦恼赶走,让快乐留下,他总有开心的事情可想,让好点点欢喜占据自己的心。
张一真看一眼笑眉笑眼的马三,望一眼窗外,他的耳朵始终细听着外面的声响,身处危险之中,他不敢有一点马虎。
马三自觉无趣,他来到门外的走廊上,回头看一眼屋里摇晃的烛光,张一真坐在床边,似乎依然想着心事,他的腰挺得笔直,结实的背影映在墙上,屋里空空荡荡,他一动不动,看上去那么孤独无助,倒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微风吹来,带来夜的凉爽,马三昏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了,他朝远处望了一眼,抬头望着月亮。
不管世间发生了什么,那月儿依然明亮地挂在天上,旁边的一颗星星格外地闪亮。
他想起小的时候,娘和他坐在院里的小木凳上,面前一张四方木桌,喝着水,看着碗里的月亮,望着天上的星星。
娘总会指着那颗最量的星星,对他说,大猫出来二猫赶,三猫出来白瞪眼,到那时,天就亮了。
笑面虎马三望着那颗最亮的星星,他也搞不清大猫二猫,心里想:三猫就是启明星了,等启明星出来天就要放亮了。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像个银盘,岁岁年年,星星也永远不变的模样,可马三长大了,娘老了。
想到这里,马三心中涌动起伤感,心里恨恨地骂,他娘的,老子到了娶媳的年级,却赶上闹鬼子,兵荒马乱,哪有一天好日子,看来这媳妇也娶不成了,真他娘的倒霉。
如果打跑了小日本鬼子那该多好啊!眼望着星星,心里想,那颗启明星总要出来,谁知也挡不住,天总会亮,到时候,打跑了小日本,我马三就能娶妻生子了。
城外运河的方向响了一声枪,马三心里一紧,突然想,天天刀口上舔血,活过了今天,也许就没有了明天,等打跑了日本鬼子,那时,我马三还会活着吗?
给自己提出这个问题,马三挠了挠头皮,放下手来,不经意地,他的手触碰到了那把小手枪,心中想:不行,时间还早,我得把手枪交到李紫蕊手里,我要看到她那可爱的笑脸,如果明天死了,枪不能交到李紫蕊手里,我马三闭上了眼,再不能看她那灿烂的笑脸。
想到这里,马三一阵心酸。
李紫蕊开心的笑脸真好看。
想起李紫蕊,想起心中的木子,笑面虎马三驱散了烦恼,脸上泛起一丝微笑。
在马三眼里,李紫蕊虽然女扮男装,但她真的好美,眼光似水,深不见底,闪动着摄人心魄的倔强聪慧。
想想她,如在眼前,秀丽的面庞,圆润的下颌,红红的嘴唇,清晰的唇线如描似画。
不行,马三心儿狂跳起来,他觉得必须现在去见她,把小手枪交到她手里,跟着不要命的张一真,总琢磨着和鬼子汉奸干,他怕时间来不及,他怕没有了明天。
转身回到屋里,马三看一眼低头吸烟的张一真,轻声说:“大哥,我得出去一趟,咱得弄点吃的东西吧,总这么傻坐着也不是办法。”
“就等你小子这句话。”张一真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我口袋里没了钱,你去买点吃的东西,时间还早,快点回来。“
吸了吸鼻子,张一真指着马三说:“你身上还有一股子酒味,记着,绝不能再喝酒了,小心我不讲兄弟情面,揍你屁股。”
马三心里乐开了花,可他却板起面孔,一副不开心地样子,看着张一真的脸,小声说:“看,大哥,这会儿又用到我的钱,还训我。告诉你大哥,我马三不是吹,搞钱,我手里有两刷子,带着我有钱花有酒喝,要知道,总有一帮打扮光鲜,人模狗样,自觉聪明的家伙,给咱送钱。”
说着话,马三吹灭了蜡烛,月光一下泄进屋里,铺在了床上。
“大哥,有亮光多危险,你躺会,可要支起耳朵,我马三去去就回。”说着话,马三随手关上了门。
张一真将吹熄的蜡烛重新点上,将不多的蜡头放到一块砖头上,打开门,轻轻地下楼,一跃上了厢房。
躺在厢房上,不远处的小河传来潺潺的流水声,那么平静安祥,阵阵冷风吹过来,张一真闭目养神,风吹跑了蚊子,他慢慢进入了梦乡。
马三进了小巷,紧跑了几步,去见李紫蕊,又是给心上送礼物,马三心花怒放,放慢脚步,这小子竟轻轻地哼起了自编的小曲:
大猫出来哟二猫赶,
黑夜漫漫长哟,
不见天,
挡不住的三猫哟,
在眼前,
天杀的鬼子哟,
太凶残,
太阳出哟天蓝蓝
鬼子汉奸哟
玩了完哟,
完了蛋。
边哼唱边走,笑面虎马三直奔思艺茶馆。
正走得欢,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个嘴啃泥,脑袋嗡地一声响,马头皮一阵发麻,如同遇到了鬼怪,一下跳起来,回头一看,一个小孩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小巷子里,有些黑,马三看不清他的脸,小孩子真是大胆,向前一步,瞪眼望着马三,伸出手来嘴巴里啊啊啊地叫起来。
马三低头一看,是那个瞪眼哑巴,瞪眼哑巴同样认出了马三,两人拍打着对方,笑了。
转身想走,瞪眼哑巴拉住了马三的胳膊,啊啊啊地叫了几声。
想了想,马三觉得多个人就多份力量,拉起瞪眼的手,朝着思艺茶馆走去。
马三再不敢哼唱了,也不知道是要见到李紫蕊的兴奋,还是刚才着实吓了一跳,马三的心狂跳不已,捂着自己的胸口,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他好想给自己算上一卦,嘴巴里也不知道念叨些什么,祈求自己的平安。
思艺茶馆就在眼前,门口的灯依然亮着,马三突然感觉四处都暗藏着危险,他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往前走。
就到思艺茶馆的门口了,马三拉着瞪眼的手,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思艺茶馆的后面,指了指瞪眼哑巴,又指了指思艺茶馆的门口。
聪明的小哑巴一下明白了马三的意思,他站起身来,朝思艺茶馆门口走去。
马三眼看着瞪眼哑巴进了门,长出了口气,摸了摸那把小手枪,弯着腰,来到后门,推了下门,门关着,看了一眼墙头,马三想起自己跟许知图学轻功,真是高人手下无弱手,马三弯下腰,纵身一跃身体搭在墙上,瞪大眼睛向院里看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危险,马三从墙头上轻轻翻下来。
找了几间屋子,马三终于看到了李紫蕊,只见李紫蕊擦了一把汗,弯下身子用小锹把煤泥放进炉堂里。
她在封火。
马三静静地看着,他不敢突然闯进屋里,他怕吓着她。
站在门边,马三轻轻地咳嗽一声,他看见李紫蕊放下小锹,慢慢抬起头来,轻声地问:“谁?”
马三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他一下跳进屋里,反身关上门,直愣愣地看着李紫蕊。
“你来干啥?”李紫蕊冷冷地说,好像根本不认识马三。
马三的心顿凉了半截,他没有料到,自己火热的心就要烧起来,李紫蕊却用一盆冷水浇到了上面。
一只手拉起李紫蕊的手,另一只手慌忙摸出手枪,马三喘着粗气轻声说:“你看!”
他将那只漂亮的小手枪举到李紫蕊眼前,“给你的,我在心里发过誓,一定和张大哥那样送你一只手枪,我要让你开心。”
李紫蕊推了一把马三拿枪的手,淡淡地说:“拿回去,我不需要。”
马三傻了眼,呆呆地望着李紫蕊,他没有想到,李紫蕊变了,变得如此冷若冰霜,就好像从来不曾认识自己。
马三不知如何是好,看了一眼李紫蕊那穿透人心的眼神,马三低下了头,将手枪揣进了兜里,他想着急发火,可又一时找不到发火的由头。
李紫蕊扭过头去,轻声地对马三说:“把枪拿回去,这儿不是用枪的地方,多少只枪也没有用。”
马三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深深地点了点头,拿了些吃的东西,翻墙而出。
思艺茶馆的大厅里传出瞪眼哑巴的啊啊声,马三隐约听到,白八十还嚷叫着什么。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等你来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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