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斌带着一千五百人便往东枝城而去,东枝城距莱林约九十多里路,路不大好走,虽然他们骑着马,但有些路必须下马牵着走才行,在向导的带领下,用了两个多时辰才到达东枝城外。
东枝城比莱林城稍微大一些,城墙要比莱林城高差不多五尺,但是竟然有护城河。张逸斌先让部队在树林中休息,自己拿出望远镜来仔细观察。
他把军官们召集起来开会,首先说道:“这个东枝城有些麻烦,首先城墙比莱林城要高一些,最麻烦的是那个护城河,河宽两丈,而过了河就只有一尺不到的地方,不管是用人梯还是插铁条,都只怕没有办法上去。”
白杆兵的头目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道:“确实不好施展,主要是地方太小,人梯不大好搭,而铁条插起来很慢,声音又大,一定会惊动上面的人。”
一个局长道:“白杆兵兄弟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强攻了。”
张逸斌摇头道:“强攻代价太大,据吴拉速说,东枝城有两千余东吁兵,硬拼的话我们拿不下东枝城,一定要先把城门打开。我看了一下,吊桥倒还好,用的是粗索,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但至少可以看出不是铁索。”
那局长道:“那不简单吗,虽然我们没有带大炮来,但我们有炸药包呀,用炸药包炸开门,然后就可以冲进去了。”
张逸斌骂道:“熊天翼,这么简单还和你们说什么?炸药包炸开城门时就把吊桥也炸烂了,你准备让大家都游水过去吗。”
熊天翼道:“那就先把吊桥放下来,这样炸药就不会把吊桥炸烂了,我们守在吊桥前,门一炸开就冲进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逸斌想了想道:“这个难度很大,首先要在敌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吊桥放下,这至少需要有二十个人在水中撑住吊桥,让它慢慢地降下来,降下来后立即炸开城门,城门炸开后立即冲进去,时间稍长,敌人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熊天翼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去炸城门吧,白杆兵兄弟用白杆撑住吊桥,用刀子割断粗索。”
张逸斌道:“先要去摸摸护城河的情况,如果里面有尖桩什么的就麻烦了,这事就由秦永春带人去解决。熊天翼你负责带人去埋炸药,用那种可以延时最长时间的引线,点了就跑。”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后,秦永春带着十多个白杆兵慢慢摸到城门前,先用白杆枪在水中慢慢地移动,很快就发现确实有尖桩。他暗骂着东吁人狡猾,便和手下将尖桩慢慢地摇动,在松动后再将尖桩拖到岸边。
因为怕城墙上面的人发现,所以大家只能慢慢地作事,而且在巡逻经过时还要暂时停下来,用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吊桥下面及两侧大约五步的尖桩清理完毕。
秦永春又爬上对岸,先沿着吊桥爬到绑绳索的部位,用手中的钢刀试了一下,发现可以割开,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溜下来,进到城门洞里观察,发现城门洞只有大约两步深,又皱起了眉头。
白杆兵回到树林里,秦永春对张逸斌道:“营长,吊桥的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尖桩也都取出来了。但是城门洞不深,我测了一下,只有两步多一点点,我怕到时炸药包会损伤到吊桥呀。”
张逸斌道:“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把棉被打湿后放在吊桥上就行了。”
因为天气原因,明军并没有带棉被,不过有毯子,应该也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
张逸斌让部队先休息,树林中蚊子较多,好在军医准备了药水,涂抹在人和马的身上,这样可以免得被钳住了嘴的马乱动。到了凌晨一点时,军官开始叫醒士兵。
秦永春和熊天翼小心地摸向城门,熊天翼将炸药包举得头上泅水过了护城河,然后开始安置炸药包。秦永春爬上吊桥,用刀子小心地割断了一边的吊索,下面水中的白杆兵用粗约两寸的树干抵住吊桥,吊桥晃了一下就恢复了原状。
秦永春又爬到另一边开始割吊索,很快就将这一根吊索割断,他轻轻地跳下吊桥,做着手势指挥着白杆兵将吊桥缓缓放下,随着一阵吱吱的响声,吊桥放了下来。
这吱吱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分外刺耳。城头上出现了两个东吁兵,拿着火把开始喝问道:“是谁!”
秦永春知道在上面不容易看到城墙下面,便伏在吊桥边一动不动,不想其中一个东吁兵将火把抛下,正好看到吊桥已经放了下来,立即大叫起来。
秦永春知道事情败露,立即将*的军毯铺在桥面上,招呼水里的白杆兵迅速地后退。而熊天翼早已经把炸药包放好,在炸药包外面用两块石头拦住,一来可以加大威力,一来可以防止对吊桥造成损伤。
他从炸药包里拉出一根引线,然后拿出用油纸密封的火柴想要点燃,却划了两根火柴都没有成功。
秦永春看在眼里,拿起东吁兵丢下的火把跑到熊天翼前面,熊天翼接过火把骂道:“我真蠢。”边说边把引线点燃,然后将火把一丢,拉着秦永春就往吊桥上跑。
东吁兵的惊叫在这静夜里分外刺耳,城里传出了喧哗声。一个首领模样的人来到城头,丢下一支火把,正好看到逃跑的明军,他大声叫道,一些东吁兵拿出弓箭准备射击。
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城门楼上的人一起滚倒在地。城门被炸得四分五裂,能看到城内的一片火把。
早就守在吊桥前的近卫军端起火铳,对着城门洞里开火,随着惨叫声响起,还没有开火的近卫军端着火铳便向城门内冲了进去,张逸斌的声音响起:“快冲进去,对着火把打。”
冲进城里的近卫军对着火把就是一阵子弹,很多火把都掉在地上,却把那些东吁兵照得更加清楚。铳声连续不断,惨叫声此起彼伏,犹如一篇宏大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