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宏舰是在学校门口的路边看到了“游荡”的欧阳启瑄。明明距离学校放学的时间还有5分钟,黎宏舰起初还以为自己真的迟到了,但他反复核对了自己的手表和手机,好像也并不是自己搞错了时间。
欧阳启瑄看到黎宏舰的车子停在小公园外的路边,急步走过去,黎宏舰帮她开了车门,她跳上副驾驶,将书包丢到车子后座。
“是我迟到了吗?”黎宏舰还是放不下疑惑,“你怎么这么早就在外面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原来昨天学校了通知,政府部门在搞什么减负,我们走读的学生不设统一的晚自习了,想要在学校里面学习的,自己留下就好了。本来我以为自己会在学校把作业补完才回家的,就没提前打电话给你,谁知道萧然从南校区排练回来有点怪怪的,非叫上我们出去吃饭,他可能是心情不好,平时没见他这么唠叨。”欧阳启瑄一口气将矿泉水瓶里的水喝了大半,“你们今天开会说什么了,距离校庆就只有一个月不到了,我今天看见中心校区直升班的舞蹈,简直是乱七八糟不忍直视,还好当初没选我去参加他们的舞蹈队,不然以我这样的水平,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那你不觉得遗憾吗?你没什么想要参与的吗?”黎宏舰动了车子,随手将刚刚在路上买的酸奶拿给欧阳启瑄。
欧阳启瑄接过酸奶,是她喜欢的草莓味,或许她自己都未意识到自己本能的嘴角上扬,“我不想,这些上台面的事情,还是交给想要表现的人们吧。你看,慕萧然跑去当主持人,也没有想象当中的开心。他跑去南校区排练,看到不知道南校区的哪个男生跟露娜混在一起,男孩子这么早就开始学会吃醋了吗?他们那个年纪的男孩,真的已经学会了什么是喜欢吗?怎么看都还是群嗷嗷待哺的娃娃。今天好像大家都怪怪的,今天吃饭的时候,一直都是萧然在唠叨,雨欢在一边也不说话,我都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黎宏舰任听她唠叨着,这世界生的一切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唯一关心的,也不过是身边的这个人,末尾接着问,”那你呢?你想要什么,你想要做什么?”
“有你在做什么都不重要,不做什么也都不重要。”黎宏舰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惊到,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宏舰哥,我不想走上台去,我不需要向这个世界展示什么,你就是我的舞台,我不需要更大的舞台。”
这是欧阳启瑄内心真正的声音。
而大约这个时候,韩雨欢刚刚和慕萧然互道晚安。
时间是有一点早的,但他们两个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的最后聊天是互道晚安。
韩雨欢的父亲是做金融生意的,每天免不了应酬到很晚,还常常会到其他城市出差,所以母亲去世之后,就和自己一个人生活没什么区别,所以她初来星辰的时候,欧阳启瑄便完笑着跟慕萧然说,不如每天送她回家。
韩雨欢说,从某一刻起,没有人会和她互道晚安了。而慕萧然便回答着,“不如我来和你互道晚安。”
这个世界有些感情,是无法用道理来解释的。有些约定一旦达成,便会慢慢成了习惯,可奇怪的是,有些习惯并不能说明什么,甚至毫无意义。这个时候,又有什么人愿意坚持。有些人坚持着,成了一生一世的旧友,有些人放弃了,不知是放下了,还是放弃了。
而他们都还处于那样的年纪。
韩雨欢问过欧阳启瑄,她和慕萧然的关系算是什么。欧阳启瑄也无法回答,她跳过了学习的过程,直接拿到了结果。
正如她所说,他便是她的舞台,全部的舞台。
而她的堂妹与之相反,欧阳露娜的舞台,好像永远都没有边际,之后的很多年,当迷路的人重新相逢,欧阳启瑄又一次想起这普普通通的一晚,觉得人生往往有些难以解释的命中注定,她渴望稳定的生活,露娜渴望远走高飞,韩雨欢想要的陪伴,她们或许都没得到,但看上去,又都好似得到了。
而这一刻,她们谁也不懂得。
当星辰校庆的牌匾条幅真正挂在各个校区的一刻开始,欧阳启瑄才真正感受到校庆的气氛,时间紧迫,欧阳启瑄很多时候都因为没有节目要和零星于她一样没有节目的同学留在教室里上自习,她们直升班不需要有升学压力,所以老师们管的也不是很严,自习课的时候,同学们究竟在做什么,也没有人会真的在意。
似乎也再没有人会理会他们是不是拿着手机或是随身听,做着一些违反校规校纪的淘气事。
欧阳启瑄这段时间迷上了在自己的百度账号里文章,她闲来无事当年想过的怪诞故事翻译成文字摆上网,看着其他博主的文章都有很好的点击率,而自己的文章却只有很普通的成绩,多少也是有点失落的,欧阳启瑄有找她爸爸请教,欧阳灏也没有给她什么很明确的指示,只是说,一个人的文字风格一般会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形成,而她这个时候正是尝试和沉淀的时候,所以成绩如何并不重要。黎宏舰不怎么喜欢看文章,也给不了她什么建议,只是小声开着视频,眼神却落在码字的欧阳启瑄身上。
后来,欧阳启瑄的博客里会有一个固定的账号评论,有时会给她一点建议,有时只是写下一点看法感受。欧阳启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非常有动力。
她忘了注册账号的时候留下了自己的学校信息,也不觉得茫茫网络世界会有人出现在现实里。直到有一天,她从6佳依手上接到了一张纸条,文字风格和留言的人一模一样,她才突然醒起,原来她就在自己身边。
“你好,我叫曹梦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