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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剑府前,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洒落,杜鹏飞蹲树底下两手齐用,以指比划演练着天鹏九剑,出招尽显生涩,难窥门径。
尝试几次,却屡屡不得章法,杜鹏飞无奈只能放弃,暗暗琢磨着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竟没法像刚才样两手一齐使出天鹏九剑。
“不二兄,你说可有人以双剑闻名江湖的?”
卓不二被问的一愣,可他到底不愧是神讯门的人,片刻便答道:“地甲位列第五的‘生死剑’孙晓,落月剑庄的两位庄主,西越大剑师两不知,这些人皆是擅使双剑,放眼江湖也是鼎鼎大名。”
杜鹏飞“哦”了声,嘴里含着随手摘下的树叶,自己刚才虽说灵机一动用了出来,多半还是踩了狗屎运,不意味着已经掌握了这两手齐施剑法的法门。
要想两手齐施剑法,极为困难,得克服的东西不少,没个半年一载,恐怕难以用于对敌。
“倘若我没有意装疯卖傻,得到一位剑仙人物指点,怎么着也能省去些时间少走点歪路。”
这个念头才刚发芽,便被杜鹏飞自个生生掐掉了。
望见夏云升从“侧门”出来,他随意把咀嚼成渣滓的树叶往地上一吐,挥了挥手,高声嚷道:“哟,出来了。”
“有点棘手,耽搁了些时间。”
夏云升随口道,而后拍了拍已经破损的白衫,虽说这不是自个的,但吝啬如他,多少还是有些心疼。
杜二少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得掉出来,半响才缓过神,仍是将信将疑道:“你丫不会真赢了吧!厉害啊!”
得到肯定答复后,杜二少手臂一伸,揽住夏某人脖子,神情极为亢奋。
“难得碰上这等好事,走,咱去龙门郡的跃龙楼庆祝一番,听闻哪里大厨的手艺极为不错,有一菜名唤……”
“你做东。”
“啧,老夏你未免也忒小气了!怎么说你……”
“你做东。”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我做东,我做东,我做东总成了吧!”
看着这“臭味相投”的两人勾肩搭背渐行渐远,卓不二张了张嘴,脑中无端端浮现出一句话: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先前他见这白衫少年气息悠长,步伐间显露莫名韵味,俨然是武道已有所成的迹象。卓不二本琢磨着他即便难以与那些大宗亲传鼎足而立,也该能在此次的龙门剑斗夺得不错的名次。
谁料他竟会“自毁前程”去挑战那侧门,对此卓不二难免有些可惜,但这一丢丢惋惜却在夏某人出来后的“大放厥词”中顷刻荡然无存。
“如今这世道啊!难道就没人懂得何为谦逊低调了么。”
卓不二叹息一声,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渺茫低沉似在天际,却又如近在咫尺响彻耳畔。
“你是神讯门的?”
他猛然回头,但见一身形魁梧的老人站在其身后,两手空空,除了高大些,与寻常人无甚不同,只是待卓不二看清老人脸庞,立时心神一震,脱口而出:“‘九鼎剑尊’姚……老爷子!”
姚长空嘿嘿一笑,冲某处一指,“听你这话十有**是神讯门的错不了,我问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有人从哪里出来。”
顺着姚长空手指的地方看去,卓不二正想摇头,脑子突然浮现出了那两人的身影,脸上顿时多了一抹极为微妙的表情。
“还真有!那人生得何样,是哪个门派的!修为如何!”
只见卓不二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群人,个个佩剑,男女有之,老少有之,却无一例外都是江湖上闻名天下叫得上名号的高手,其中不乏位列点武榜天地二甲的剑道宗师。
“玄铁慧剑励子墨,绛云剑庄宏远,江州俞正阳、生死剑孙晓,太上剑仙李天元、天山剑池何未明,笑歌山庄叶歌若……”
一干宗师人物目光灼灼投望过来,卓不二嘴唇翕动,只觉喉咙干涩,竟发不出任何声来。
恍惚间,卓不二突然听见一声剑吟,低头一看,竟是贴身佩剑隐隐颤鸣。
“这是……”
卓不二神情有些茫然,剑鸣愈发高亢激烈,手按在剑柄上,竟有要脱鞘而出一飞冲天的势头。
再看看那些剑道翘楚,竟也跟他这开窍小卒一般,个个面色错愕,无法握住自个恃以闻名天下的佩剑。
此时此刻,无论是你初出茅庐的年轻剑客,亦或是剑道通神的宗师,都无例外,仅能眼睁睁瞧着长剑被无形力量牵引,向上空飞去。
剑鸣声声清越,一柄柄说是削铁如泥都不为过的宝剑脱鞘而出,剑尖朝上直飞冲天,卓不二抬起头,望见了此生恐怕再也见不到第二次的壮观一幕。
不计其数的长剑犹如星罗棋布遍布龙门郡上空,剑尖剑尾相衔,汇聚成一条雄伟奔流不息的“长河”遮天蔽地,掩去烈日光辉。
“这是在给我们这帮老家伙一个下马威啊!”
姚长空两手缩在袖子里,环顾周围一大帮沉默不语的剑道宗师,呵呵一笑,沉默半响,终是面露感慨,说道:
“好一个剑魁!”
………………
翌日,谢府,流萤院。
四个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家伙搬了几条凳子,手上拿着干果枣糕松子等零嘴,围绕而坐看着谢流风“挥斥方遒”道起龙门剑斗的历史
“龙门剑斗虽才举办五百多年,可其实早在之前便有了龙门剑斗,只是那时不叫龙门剑斗。”
“那叫什么?”
谢流风斜睨看着满脸志得意满的李好看,心下一气,道:“李娘娘你别得意,无非是通过了龙门剑府的考核,有什么值得炫耀。”
李好看没有搭腔,只是盯了谢流风几下,嘿嘿一笑,顿时让被第一轮考核给刷下来的谢流风气得牙痒痒。
虽想给这比女人生得还好看的娘娘腔脸上来几拳,谢流风还是按捺住火气,不去搭理这有意打岔的家伙,继续道:“那时的龙门剑斗叫龙门剑会,虽仅一字之差,两者却是大有不同。”
“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谢流风一脚踩在板凳上,嘿嘿笑道,“区别可大了我跟你讲!”
“那时的龙门剑会由论剑轩领头,可没现在这么多考核,只要带把剑的都能参加,天下英豪齐聚一地,不掺任何名利心思,皆是怀有探讨剑道真谛之心,相互切磋携手并进;可你瞧瞧现在的龙门剑斗,非但定下诸多规矩门门道道,还什么‘力压群龙者号龙首,剑冠天下者称剑魁’,简直成了各大宗门让自己弟子名扬天下的跳板名利场,哪还有昔年剑道第一盛会的样子!”
看着谢流风那疾世愤俗的模样,李好看毫不留半点情面揭穿,说道:“你丫完全是因为自己没通过考核,才这样说吧?”
许是被戳中心思,谢流风哼哼几声,塞了个枣糕到嘴里,没有搭理李好看。
“昨天那‘剑化天河’的一幕想必你也瞧见了,虽然我也是道听途说,可整个龙门郡的人都在传,这是新剑魁问世!”
此时作为罪魁祸首的夏某人正抓着一把瓜子大马金刀坐在板凳上啃着,瞥了下抱着青梅吃得津津有味的白衣姑娘,说道:
“咱们换下试试?”
“好嘞!”
眼瞅那两人就要掐架打起来,就在此时,谢府姓王的白胖管家突然火急火燎冲了进来,谢流风看着他神情焦急的模样,心里一咯噔,寻思莫非是殷言那狗贼带人打了过来。
“王……王叔咋地了,满头大汗是有什么急事?”
白胖管家喘着粗气,缓了一会儿,才道:““大小姐叫你……和夏公子过去一趟!”
……………………
“恕在下唐突,敢问谢大小姐可是新剑魁?”
接过婢女送来的茶水,李解元礼貌性地抿了一口,没有半点委婉直截了当问道。
许是料不到李解元会如此开门见山,汪意错愕不及,虽想阻止却已经晚了一步。
谢轻云眉头一蹙,而后缓缓舒展开来,带着从容得体的笑容,细声细语道:“李少侠何出此言,轻云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会是那技冠天下的剑魁呢?”
眼帘微垂不动声色扫了眼那双纤纤柔荑,李解元不免自嘲,自己也是异想天开,才会把这一脸恬静大家闺秀般的女子怀疑成是剑魁。
“也是,毕竟你们谢家早……”
“呵呵,谁人不知剑神谢家无论妇孺老幼皆通剑法,生下来握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剑,此等天赋旁人难望其项背,谢大小姐太过自谦了。”
察觉到这愣头青下一秒要蹦出来的话,汪意抢先插嘴,连忙恭维几句。
“不知两位今日到谢府来是有何指教。”谢轻云神情不变,声调却冷了几分。
汪意笑意微敛,略作沉吟,道:“其实我两今日前来是奉了师长之命,要……”
“小姐,我把少爷和夏公子带来了。”
两剑宗嫡传下意思往门外看去,先一步进来的谢流风自然而然的被他们无视略过,随后而来的身影却是让汪李二人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来。
“哟,这不是小李么!许久不见,不止个子长高了些,便连那小脸蛋也愈发俊俏了,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是那户人家的小姐女扮男装背着个剑天天往外跑呢。”
“你要大晚上往街边上走,保准就有眼神不好守株待兔的采花贼把你掳走,来个‘隔江犹唱后~庭~花’。”
“你这人,嘴上就不能积点德么!还有你怎么没跟书院的人一起走,反倒拐来龙门郡了?”李解元虚了虚眼,显然早就习惯成自然,不将这点恶毒嘲讽放在心上。
“夏兄,自颍川一别后许久不见,尚可安好?”汪意抱拳一笑,神情洒脱,竟无半点痛败于某人手下应有的芥蒂。
夏云升回了一礼,说:“还好还好,比起我你的修为倒是大有进展啊。”
“全拜夏兄指点。”
“呵呵,我可没干什么。”夏云升说,“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你们俩今天来的目的也甭说,我也猜个**不离十了,想来就是那些人拉不下面子,叫你们来请我过去一趟。”
“听你这话意思,你难不成真的是……”
李解元神情愕然,虽说先前有过这样的揣测,此刻得到证实,仍是感到些猝不及防。
“我说了可不算,是不是得看你们师傅要怎么说。”夏云升道,“要走的话赶紧些,省的杵这耽搁人家姑娘时间。”
说完,夏云升一马当先向外走去,两人面面相觑,均是面显无奈,朝一转眼溜得不见身影的夏某人追去。
看见这三人匆匆来,又匆匆的走,谢流风有些发懵,结结巴巴道:“姐……姐你说夏大哥不会真的是剑魁,昨天的一幕也是因他而起!”
谢轻云没有回答,定定看了谢流风半会儿,眼中似有一丝潜藏极深的无奈与悲哀,谢流风被瞅得有些发怵,呐呐道:“姐……”
…………………………
“就是这了吧?”
夏云升指了指前面的门,再扭头看了看不敢接近门半丈以内的俩怂包,觉得实在没问的必要,耸肩很是随意的推门走进去。
门甫一推开,便有十来道目光投来,他伸出手指点了一圈,发觉个个都是点武榜上有名的人物,里面甚至还有一两个熟悉面孔。
“哟,人挺多的嘛。”</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