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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少遭罹难桓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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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跟父亲出了趟门之后,桓温的内心别提有多高兴了。他自小跟父亲相处的时间不多,难得跟上父亲出趟远门,还结识了一个很不错的朋友,为此,难免想要与身边人做以分享。

    这日里,他正跟一群小伙伴高兴地谈及他这次跟父亲出门的所见所闻,便眼尖地发现了远远地朝他们走过来的殷渊源。

    彼时,殷渊源越发地出落得俊秀无比,时人对殷渊源也是越发给予更高的赞誉,桓温对此,自是高兴!

    桓温看到殷渊源后,便快快地跑到他跟前,笑呵呵地跟他提及“渊源哥哥,我前不久刚跟父亲出了趟远门,还认识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可喜欢喝酒了!”

    虽说跟父亲出门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但于桓温而言、却像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一样!毕竟,他还清楚地记得跟父亲出门时的所有事情!

    那殷渊源对他仍旧是不耐烦的态度“这件事你都跟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怎么每次有事没事地都来找我,我们年龄又不相仿,所处的阶层更是不在同一级别,你烦不烦啊!”

    桓温不以为意地没有在意他的不耐烦,他觉得他的渊源哥哥可能是不太好意思跟他玩。就像他上次玩的竹马游戏,渊源哥哥一开始,不也是拒绝过他了么,但是最后渊源哥哥还不是偷偷地拾起了他的竹马在玩么。

    他仍旧是笑着开口道“渊源哥哥,你喜不喜欢喝酒呢?”

    殷渊源见他这般没完没了便甚是不耐地开口“不喜欢”未了又教训般地开口道“你没事不学好,学大人喝什么酒?”

    桓温一听,心中不免为之一暖,他的渊源哥哥还是很在意他的嘛,只不过他从来都是一个矜持的人罢!

    想通了这一点,桓温便憨憨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怎么喝酒,就是无奕特别喜欢喝酒!”

    桓温一提及谢无奕难免喜上眉梢来,又高高兴兴地跟殷渊源提及道“渊源哥哥,你见多识广,认不认识谢无奕呢?”

    殷渊源听到这里更是没得耐心地开口道“认识认识,不就是谢尚书家的长子么,成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喝酒!”

    桓温见他如此说来,便甚是高兴地问及“那你跟无奕喝过酒么?”他竟丝毫没曾注意过殷渊源那甚是不耐的语气,又或者他早已习惯渊源哥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这般待他的样子!

    那殷渊源见他执意如此,几乎有点生气地开口道“就见过几次,我为什么要跟他喝酒?”

    说完那样的一句话,殷渊源便很不耐地从桓温的身边走了过去。一副,他必须要快速逃离桓温身边的样子!

    桓温见那殷渊源径直走开,也没有生气,他觉得他的殷渊源哥哥向来都是这般傲气得可爱!

    虽然渊源哥哥在他稍稍长大后、便总是对他不理不睬的,但是到底还是关心着他的!思及此,他不由咧嘴笑了起来,又恢复成高高兴兴的样子,然后跑向同伴的身边。

    一行的同伴见他总是那般巴结般地讨好着殷渊源,不由替他打抱不平地表示“元子,那殷渊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虚张声势地念一些道理么,你干嘛总是这般奉承他,我看他对你总是冷冰冰的,你这又是何苦?”

    桓温一听同伴居然在诋毁渊源哥哥,不由很是生气地表示“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的渊源哥哥,他这是博学多识,不许你诋毁他!”未了又很严肃地强调着“我告诉过你们很多遍,渊源哥哥救过我,他还有救死回生的本领,并不是你们所认为的只会空谈大道理的人,所以我不许你们这样说他!”

    那个少年却不依不挠地表示“那殷渊源不过是些个沽名钓誉之辈,他是救过你,你从小对他已经够好的了,早就回报完了,现下又何苦这般讨好他?”

    桓温一听这话,直接将说这话的少年推倒在地,愤怒地表示“我跟你说过,不许你这般诋毁我的渊源哥哥!”

    那个少年似乎也生气了,很不悦地开口道“你为了一个对你爱答不理的人,居然这样对待跟你朝夕相处的伙伴,我看你简直是昏了头!”

    桓温一听这话,更不高兴了,解释道“渊源哥哥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他对我的关心,是你们所看不到的,你们凭什么觉得他对我爱搭不理,他若是不关心我,为何又会救我的命!”

    同行的小伙伴大概也有点看不下去了,纷纷表示“元子,那殷渊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维护他?”

    桓温一听同伴都这样说,不由十足生气地表示“你们再这样说我的渊源哥哥,我就不理你们了!”

    说完那句话,他便愤愤然地直接向家的方向走去,也不再去理会身后的同伴如何地呼唤他。他觉得有点心烦意乱,怎么他身边的同伴都是这么不待见他最为喜欢的渊源哥哥呢!

    他这刚愤愤然地回到家中,便看到母亲正在痛哭流涕,一旁的弟弟们也是个个围在母亲身边哭得泣不成声。

    他不由很是心慌地跑到母亲身边,着急地询问着“母亲,您怎么哭了?”

    他的母亲孔氏,抬起头来,睁开已然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他泣不成声地哭诉道“元子,你父亲阵亡了!”

    桓温听完那样的一句话,不由怔在了原地,不太置信地向母亲询问道“母亲,您说什么,父亲没了?”

    听闻父亲没了的那一刻,桓温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开始在分崩离析了起来!

    他还清楚的记得,几年前,父亲带他出远门的事,似乎还在昨天,他到现在都还很是回味那一日的所见所闻,以及跟父亲相处的欢乐时光!那些过程里父亲的余温似乎还在留存,怎么说没就没了,他不相信,他也不愿意去相信!他还清楚地记得,父亲很是高兴地跟他说要看他成亲生子呢,他还没成亲呢,父亲怎么能没了呢?

    他不由发疯了似地摇晃着母亲,双眼通红地看着母亲不能相信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道“母亲,您说父亲阵亡了?”

    他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觉得几乎要耗尽了自己毕生的力气!

    他还很清楚地记得,前几日,还跟父亲提及谢无奕来找他玩的事情,父亲当时还很高兴地表示他运气不错,居然能遇上一个一见如故的朋友。

    他现在还很清楚地记得父亲摸着他的头笑得和蔼地表示“我们家元子运气真不错,没想到跟父亲出趟们就能结交上一个如此谈得来的朋友!”他到现在都觉得父亲摸他头时的手温还在呢,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他不能够相信啊!

    他当时听闻父亲这般说的时候,是何等的兴奋,免不了要跟父亲提及那谢无奕跟他说及的“元子,我这马上也该成亲了,到时候我成亲,你可一定要跟桓伯父一起过来!”这些话。

    他跟父亲说这话的时候,父亲还很开心地表示“这是好事啊,到时候,为父定要带着元子你一起去参加谢无奕的成亲仪式!”

    他当时免不了要跟父亲遗憾地提及“渊源哥哥成亲的时候,都没有喊我!”

    父亲便笑得愉悦地告诉他“这有何妨,等元子你成亲的时候,我们请你渊源哥哥来喝杯喜酒不是一样么!”也正是因为父亲每每这般劝说于他,所以,不管渊源哥哥如何态度冷漠地对待着他,他总能够不去在意!

    他还清楚的记得,提及他成亲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父亲当时还很是愧疚地开口道“这一晃眼,我们家元子都长这么大了,为父都没好好陪伴过你!”他看了看桓温,甚是感慨地拍着他的肩膀略显感伤地表示道“你这一眨眼,都跟为父一般高了,这马上也该到成亲的年纪了!”

    未了,父亲难免忧伤地表示“为父终究是对不住你母亲跟你们这些孩子!”

    桓温当时被父亲感伤得难免红了眼睛地表示“父亲这是哪里的话,我跟母亲还有弟弟们只要能看到父亲您回家便心满意足了!”

    父亲便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们元子长大了,都能体贴父亲了!”

    他知道父亲是指他幼年时每逢父亲出门,便要拉着父亲的衣袖哭上一番的事情,听父亲那般提及,不由摸了摸后脑勺,略显羞赧地开口唤了句“父亲”!

    父亲见他如此,不由笑得爽朗地表示“元子,你那时毕竟年幼,自是无需介怀!”未了又很是期盼地念叨了句“等再过些年月,等我们元子成亲的时候,为父一定要替你好好操办你的婚事!”

    桓温听父亲提及成亲的事,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父亲见他略微红了脸便笑道“元子,男子汉大丈夫,成亲是件极大的喜事,无需这般!”未了又很是感慨地道“为父这现下最为心心念念地便是能亲自操办你跟弟弟们的亲事,能看到你们都能给我生几个大胖孙子!”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难免笑得很是慰藉又爽朗!

    桓温到现在都觉得父亲那爽朗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怎么就这般唐突地说没就没了,他不相信,他也不能相信啊!

    母亲却哭得直不起身来地告知他“你父亲他确实阵亡了!”未了又递给他一封早已泪痕斑驳的书信!

    那书信上可不正是明明白白的写明了父亲已然阵亡的消息么,关键是,到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桓温在看到书信的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了起来,眼前也早已漆黑一片!

    等到他辗转醒来之际,便看到母亲红肿着双眼,一脸担忧地唤他“元子,你可不要吓母亲!”母亲念完那样的一句话,不由又落下豆大的泪珠来!

    桓温忽然极度愧疚地开口道“母亲,是孩儿不好!”诚然是他不好,母亲已经够伤心了,他还这般平添事端、无端地给母亲带来了更多的困扰,着实不孝!

    他说完那样的一句话,便看到似乎早已立于一旁的谢无奕!

    桓温看到谢无奕后,难免觉得早已冰凉又暗黑的内心稍稍温和了些许,不由哽咽地开口道“无奕,你什么时候来的?”

    未等谢无奕开口,母亲便带着哭腔开口道“无奕这孩子,在你昨天昏倒没多久后便来了!”又接着道“想必也是赶了极快的脚程!”

    桓温听完母亲的那番话后不由心中一动,从知道父亲离去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也快跟随父亲而去了!现下,却因为谢无奕急速地赶到他身边的这一举措,为之动了一动!

    母亲又开口继续道“无奕这孩子知道你昏倒后,便从昨日一直守在你身旁,也是一个有心的孩子!”

    说完那些话,桓温的母亲便开口道“无奕这孩子从昨天到今天都没好好吃过饭,如今你也醒了,母亲去给你们做些饭食!”于是便掩面而去。

    桓温知道母亲一定又是在偷偷流泪了,他心中不免甚是哀恸!又听闻谢无奕竟那般待他,一时少不得感慨万分,不由抬头红了眼眶地看向谢无奕,然后沉重地道了句“无奕”

    谢无奕在他的母亲离去后,便坐到她的身旁,红肿着双眼开口问了句“元子,你还好么?”

    桓温听闻此话,不由伏在谢无奕的肩头痛哭流涕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控诉道“无奕、无奕,你说我父亲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从来都知道谢无奕不是一个善于安慰人的人,所以当他只是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然后十分沉重地表示“元子,你要振作一点!”的时候,桓温的内心还是会很感动。

    虽然因为谢无奕的举措而心生感动,但是桓温心中还是悲恸不已!他仍旧哭得不可遏制地表示道“无奕,我实在不能接受父亲就此离他而去的事实,也不敢相信父亲真的就这么离我们而去了!”

    谢无奕却在他哭得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沉重地开口道“元子,我知道你父亲是被谁杀害的,是那狗贼韩晃,据说是那泾县令江播给出谋划策的注意,才让你父亲枉死于他们手上!”

    桓温听及此言,不由收住了眼泪,瞪着红彤彤的双眼恶狠狠地发誓道“杀父之仇不报、誓不为人,我定要手刃贼子狗头!”

    谢无奕听他那般道来后,不由很是忧心地表明“元子,也万万不可操之过急,伤到自己终归也是不好的!”

    他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表示“无奕,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必须要手刃杀父之仇!”

    他虽然知道,谢无奕应该是为了转移他的悲伤程度才跟他这般提及陷害父亲的人!但是就算谢无奕不说,他也要去查明父亲因谁而死,也必会将那仇人手刃,以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桓温想,父亲的丧葬大典,幸亏有谢无奕不离左右的陪伴,不然他还真是难以熬过那种噬心之痛!

    桓温也在父亲的祭奠大礼上,见到了谢无奕口口声声都不忘提及的他的三弟谢安石。那谢安石是跟他父亲一起来吊唁他的父亲的,很是温文尔雅的一个小孩子,年龄虽小,却透露出一股难得的沉稳之气!他觉得,那谢安石仅凭那样的一股超出他这个年纪的沉稳之气,便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折服!

    虽然有谢无奕不离左右的陪伴,但是他最为心心念念的渊源哥哥却并没有出现在父亲的祭奠大礼上,他想渊源哥哥可能也是跟他一样悲伤得不愿意去面对父亲离去这一现实!毕竟他的渊源哥哥,从来都是那般不愿意表露自己情感的人,就像是总喜欢对他不理不睬的样子!

    (本章完)</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