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鲜一挥手,随意披上那月白的道袍,自有一番潇洒不羁之意。
他又伸手提起那长剑,其长度介于赤血和春霜之间,通体呈现灰黑色,剑柄上刻着两个古朴的篆文:月影。
不管这名字是何意,但杨鲜很清晰地感知到,这剑本身没有任何神异之处,便如同一张白纸。
但杨鲜随即莞尔。
如此正好,将这月影融合赤血和春霜的剑魂,再修成本命剑胆,简直是天意如此。想到这,杨鲜突然发觉隐隐有些不对,到底是哪里呢……
原来如此。
一道闪电闪现在杨鲜的脑海,他突然想起来——那春霜以及赤血的投影早就出现在了识海当中。
如何祭炼?
这两柄剑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打下了极深的精神烙印,不可能再借由月影将其炼成飞剑。那么,如此一来,只有月影才有可能成为本命飞剑。
他眼角余光看到放在墙角的剑匣。
冥冥中真是天意。
这三孔剑匣,简直就是早就注定了自己要拥有三柄剑。
一柄白剑月影,除了其质地非凡,自己的神识探查过去便如同泥牛入海颇为神异之外,便与普通长剑无甚分别。
一柄魔剑赤血,天生的怒剑最佳载体,而且与自己容纳的朱果之力相得益彰。赤血将有可能成为最后的杀手锏,搏命之用。
一柄春霜,剑出之时霜雪连天与飞雪剑颇为相似,春霜剑的品级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但至少宝器之上。它最为适合施展太上寒剑,更会成为自己的法剑。
如此说来,至少还需要祭炼一番月影。
杨鲜再次盘膝坐在寒玉床之上,怀中抱着月影,轻轻闭上双目。
真元在剑身表面循环游走,然后重新归于杨鲜的经脉,借由周天循环再复归气海。如此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当杨鲜察觉到月影剑如同呼吸一般与之真元互相回应着微微颤动之时,已是一年过去。在这一年当中,他察觉到月影虽然没有任何属性,但其快却不可估量,即便是剑在怀中他仍然有一种,此剑一出必是石破天惊,快若流光。
也许影,便是此意。
至于月,也许到了真正用到的时候才会体悟了解。
又过了一年。
杨鲜再次睁开眼睛,他回味着自己的收获,扭过头,朝着那寒玉床微微一躬身。
谢谢。
就在杨鲜回到悬崖边时,那白衣女子悄然出现,就站在那飞雪云崖之巅。
“匆匆三十二载,弹指一挥间。这是我生命的最后三十二年,我将这孤寂的时光封印于此。”
杨鲜与其面对面,静静地看着那秋水星眸。
他没说话,因为他知道她不可能听得到。但他内心泛起的巨大波澜以及酸楚,却只有自己才知道。
“那剑,那衣衫,算是物归原主吧。”
说到这,那女子化作星辉点点破碎,“再见了……”
三十二年的时光,杨鲜的剑道终于有了雏形,神通境界业已修成,算是功成圆满。
随着那女子的消失,他重新又回到现实。
仍旧是那飞雪云崖,圆月当空。
这一刻,他竟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竟是在那洞天当中还是在显示如何区分,亦或是,这现实也不过是另外一个洞天,洞天之外有其他更广阔的世界?
杨鲜紧了紧负在身后的剑匣,然后站在崖边纵身而下。
他的身形缥缈,便如同一直精巧的飞鸟一般,在悬崖峭壁之上飞掠,蹬踏盘旋而下,奇快无比。不多时,杨鲜便下了悬崖,他眼望来时路……
苏熙蓉和小黑还在灵圃镇牛君山府上等我。
杨鲜迈动步伐,竟是一步之间便是百米之遥,他整个人化作了渺渺身影,在夜色下几乎无法分辨。直到天光大亮时,杨鲜回到了灵圃镇。
牛君山府上的门口,站着一位容颜俏丽的少女,她的身侧边蹲着一直小黑猫。眼见得杨鲜的身影出现在山丘之下,那苏熙蓉便如同倦鸟归巢一般急急地冲了下来,一把抱住了杨鲜的腰,将头掩在杨鲜的胸前。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哼,这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你们就这么卿卿我我,真是太过分了!”小黑不满地吐槽着,“还有你,杨鲜,这个打扮是怎么回事?真当自己是白子画了?我看你是仙侠剧看太多了!”
杨鲜尴尬一笑,“虽然你们觉得是不过几天的时间,但于我而言可是过去了三十二年,那T恤和牛仔裤可是早就破碎了。”
“三十二年?怎么回事?”苏熙蓉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着杨鲜,然后又掩口一笑,“还好你没变成个老头子回来。”
牛君山并没敢为难苏熙蓉和小黑。
虽然她们连筑基的修为都没有,但是杨鲜以及那觉远和尚给他留下的可怕印象,可是深深地震慑到了他。
杨鲜给苏熙蓉和小黑讲述了这一路的经历,也是引起二人的一阵唏嘘。
当然,按照他们的分析,得出的结论与杨鲜别无二致,那就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觉远,他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甚至于他很有可能也是为了圣子争夺战,毕竟杨鲜仍然记得,这家伙提到过自己的本身是一头猿。
同样是妖怪,并非人类。
觉远来自兰若寺,这个杨鲜是知道的。药王北宫庆元问其来历时,他并未隐瞒。或者——他是有意引自己去兰若寺?
也许是,也许不是。
但无论如何,这一趟兰若寺之行是必须要去的,不然他根本没有可能解开这个谜团,甚至于如果觉远和尚参与圣子争夺战,杨鲜还没有把握赢过他。
于是杨鲜问牛君山,“兰若寺在何处”
牛君山一脸茫然,“兰若寺?老头子我也活了三百余年,从未听说过兰若寺。”
“那总该知道那些佛门弟子平日里聚居在何处吧?”
“所有的和尚,都是从凡间来的大荒山。”牛君山对于杨鲜的问题简直是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些不是常识?
“大荒山根本没有寺庙。”
牛君山最后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