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弗雷双膝微微屈蹲,抓住大太刀的装甲双臂之上骤然爆出一片连环闪烁的电弧噼啪爆响,在战甲上闪耀成一片。
“受死吧!”
比弗雷一声爆喝,就那么狠狠地一记劈斩斜肩带背朝着杨鲜杀了过去,毫无花式——毕竟是不躲不闪,只能刚正面!
杨鲜双手执剑,真元在一瞬之间催动到最大,那一头长可及地的长发骤然飘散而起,在剧烈的罡气当中上下沉浮剧烈舞动,便如同一面旗帜。
赤血剑划出一道明亮的血色弧光,自下而上与比弗雷的太刀正面撞击在一处!
轰!!
罡气四射,如同飞剑。
剧烈的轰鸣当中夹杂着无尽的火花,在杨鲜的寒冰血脉作用之下,禁制内的飞雪如同疯了一般剧烈舞动,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狂暴的冰雪湍流。
杨鲜只觉得真元运转骤然一个停滞,在剧烈的反震之下,他只觉得胸口发涨,憋闷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几乎就要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那比弗雷显然也不好受,他的脚下就如同安上了轮滑一般,整个人踩在地上飞速后退,即便是他背后的甲叶张开,喷射出无数道蓝色火焰,这去势仍然没能停住!直到他狠狠撞击在禁制之上,这才靠着禁制的反作用力停住了脚步。
相比之下,杨鲜一步不退,显然是已经胜了一筹。
片刻的寂静之后,整个广场都沸腾了。
他们忘情地挥动着手臂,口里有节奏地高呼着杨鲜的名字。
让你三招!
你奈我何!
太霸气!
杨鲜站直身躯,长长呼出一口气,稳了稳气息,这才开口,“比弗雷也好,花聿巽也罢,以你如今的实力并不是我的对手。看在花莹雪的面子上,我不忍彻底毁坏花聿巽的肉身,你认输吧。”
“天真!”
比弗雷大笑,“花聿巽的肉身早就已经融入了这具战甲啊……更何况,你以为你这就赢了?!到底什么才是荒级,你根本就不了解啊!”
电光缭绕的战甲双臂上,那电弧在一瞬之间便扩散到他的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电弧扭做一团,他整个人看上去便好似是由电弧构成的一般。
杨鲜冷笑,“开启了超载了吧?才如此程度就要开加力,真是令人失望啊比弗雷。”
“愚蠢的碳基生物,你懂得什么?”比弗雷冷笑,整个人缓缓升空,甚至连火焰都没有喷射,似乎是反重力一类的科技力量,“这只是常态啊……”
两米多的太刀瞬间染上电芒,那长刀便如同电光所组成的虚拟之物。
杨鲜眯了眯眼睛。
竟然有所隐藏吗?
比弗雷在半空之中身形微微一动,便是来在杨鲜面前,以狂暴的姿态毫无保留的便是一刀。而杨鲜横剑格挡以硬碰硬,丝毫不让。
但这一击之下,杨鲜只觉得整条手臂都变得麻痹,如遭雷击一般。比弗雷一刀不中,身躯再次飘飞远走,在瞬间之后竟是直接来在杨鲜的背后,兜头便是一刀横削。
杨鲜看也不看,直接背剑格挡。
呼……
夺目的电芒瞬间便由太刀之上遍布杨鲜的全身,他只觉整个人如同朽木一般,四肢都不能听从指使。
好在,那狂暴的真元在抵御着电芒的侵蚀,“数十年”积累的真元之醇厚,再加上剑祖圣山当中打坐一年的苦修,早已非寻常修士可比。
随时麻痹,但并不致命。
只是这比弗雷似乎是变幻了战术,根本不在硬碰硬,而是长着虚空悬浮的力量,行左就右,忽上忽下,那一柄太刀竟然如同鬼魅般飘忽而又刁钻,但偏偏即便是再如此的剑势之下,每一刀斩出仍然是力道不减。
毕竟……那急速的动能加持之下,威力怎么可能小得了?
比弗雷似乎是看到了杨鲜的疲于应付,在禁制内更加迅速地游走起来,那电芒密布的身躯带着片片残影,夹杂着刀光如山如海。
广场上寂静无声。
花莹雪、苏熙蓉还有小黑,更是紧张地双手交扣,密切地盯着台上的战况。
她们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这就是荒级先行者的力量吗?
杨鲜掌中赤血上下翻飞,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精确无比地挡住刀刀致命的电芒,但已经没有余力反击。
毕竟那比弗雷可以满场行动,而杨鲜只能站在地面!在这一击不中悠然远退的战术之下,耗尽真元而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筑基之后开辟识海,修士才算有了神通,才有可能施展道法,甚至是凌空御剑。而站在筑基门槛的杨鲜,距离凌空御剑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认输吧,人类。你没有可能赢过荒级的先行者!”比弗雷狂妄地大笑着,一刀比一刀更狠辣,一刀比一刀更加致命,他的速度仍然在不断提升。
杨鲜抓着赤血的手开始有些微微颤抖,似乎剑柄都变得有些滑不留手,竟是有些脱手之感。他知道,所谓真仙无漏。
一旦修真者开始出汗,那就是真元剧烈消耗的征兆。
就此落败?
杨鲜眯着眼睛,识海之中满是滔天巨浪。
不……
无双还在等着我。
毕其功于一役!杨鲜咬了咬牙,眼看得飘在高空之中的比弗雷俯冲而下,他左腿微微后撤半步,前腿微微躬起,双手持着剑柄,赤血剑的剑尖拖在腿后。
“死吧!”
杨鲜长啸!
那一道电芒冲到他身前之时,赤血剑暴起一团血色光华,直斩比弗雷的肋下!漫天大雪在杨鲜这一剑挥出之时,登时被搅得拧成一股小型风暴四散而去。
这一剑要是斩中,即便是无比坚硬的荒级战甲恐怕也要被瞬间斩破!
比弗雷竟然不躲不闪,就那么硬生生地吃了杨鲜一剑!但这一剑斩出,杨鲜登时发现情况不对!
那电芒所组成的人影,竟然只是一团电芒,并无实体!他这一剑斩过,这才发现在电芒之后,比弗雷正举起电芒缭绕的太刀,他那面甲上,钢铁的嘴角似乎挂着冷笑。
剑势已去,力道已竭,断然没有再次反手格挡的机会。
难道就这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