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辉是极尽浓缩的灵气精华,快些运转玄功!”
贝无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鲜和小黑当即盘膝而坐,全力运转功法。显然那头“剑齿虎”也察觉到了,同样盘膝修行,那姿势跟小黑一般无二。
也许是猫科动物都是这个姿态?
在入定的一瞬之间,杨鲜察觉到自己又凌空站在银海之上,他赤裸着双足,白发拖过脚面。那海洋上泛着波光,便如同春风拂过的湖面,起了层层的褶皱。
他闭着眼睛,只觉那凉凉的真元在经脉之中奔淌,不多时血脉便也转为冰流,冰霜血脉在这暴走的灵气海洋当中也自动开启。
若是打个比方,这便如同是跑完了一场马拉松,舒舒服服地泡在浴缸中小憩一般,舒适而又安详。
就连那身下厚厚的积雪传来的冰凉触感都是无比的舒适。
恍恍惚惚,杨鲜又觉得自己离开了银海,回到了童年时常常梦到的那飞雪山崖,眼望无尽的云海。
那个面罩白沙的妩媚女子带着香风踏空而来,她俯身在耳侧轻声道,“还记得口诀吗?”
“口诀?”
“烈焰焚身心中火,刺骨森寒我自燃。纵有万千痴心苦,不灭灵光便为仙。”那女子朱唇轻启,“守住你识海中的灵光,自然精气凝神,脱离那万千魔障,不堕红尘。”
“你教过我的。”
杨鲜呢喃着,瞬息之间眼前景物再变,仍是回到了那圆月银海之间,赤裸着双足凌空虚立。
识海……
除了是法力的来源,更是我的本心。
杨鲜低着头,看那银海之中倒影着的那张极为俊俏的脸庞:也是本我。那清心诀,便是要我时时刻刻牢记何为自我,不至迷失?
他就这么呆呆地悬浮着,脑海之中似乎是思绪万千,又好似空无一物,似想非想,玄之又玄。
这种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杨鲜只觉得真元空前的庞大,而体内的寒冰血脉更是前所有的澎湃,等到他睁开眼睛时,只见一轮烈日高悬在圣山之巅,那皑皑的白雪之上满是密布的利剑。
有的腐朽,有的崭新。
才过了一晚吗?
“这一夜的修炼倒是收获不小,竟然不次于那问心阵内的四十余年。”杨鲜微笑着看向贝无双和小黑。
“哼,一夜?”
不料,那满身鳞甲的“剑齿虎”竟然开了口,“此地的一个日夜,便是外界的一个月,更是顶的上寻常一个轮回,完整的一个人生。那些厉鬼每到夜间便会复活,开始新一轮的攀登。”
“你是什么东西!”杨鲜吃了一惊,他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开口说话。
“什么东西?”那“剑齿虎”大笑,竟然周身上下泛起幽光,缓缓地站起身形,化作了一个黑衣白肤的少年人,只见他高鼻深目,一头金发好似朝阳,竟然是个妖异俊美的白种人。
杨鲜连忙摆手,“等等,等等,这有点颠覆我的三观。妖怪化形都是我们汉人的事情,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白种人的妖怪……”
“变形怪。”贝无双开口微笑,“我倒是知道,只不过洋人传说中的变形怪并不是随意变幻外形,他们的本体就是这种鳞獒,据说是狼人的表亲呢。”
那“剑齿虎”嘿嘿一笑,“嗯,算你有见识。”
杨鲜一见这架势,当即后撤一步,双手握着赤血剑的剑柄横剑当胸,“来吧,想吃了你家杨哥哥,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谁知那鳞獒少年人却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在东方世界的洞天呆了上千年,对于你们这些修士的实力已经有了了解,并不像我们族中传说的那般孱弱。既然在雪线之下没能吃掉你,我看我也打不赢你们这两个联手。”
“不如我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在下奥斯塔夫。”那少年人说着,右手放在胸前微微一躬身,看上去风度翩翩颇为绅士。
“好说好说,在下杨鲜。”杨鲜刚要躬身回礼,便只见那奥斯塔夫猛地抬头,左手从背后掏出一直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便是朝着杨鲜的小腹猛地刺了下来。
“来得好!”杨鲜一声大喊,手中剑兜起一道光华,竟是不闪不避直接斜肩带瓶斩了过去,这架势便是我死你死,同归于尽。
那奥斯塔夫当下脚尖点地,连连扭转身形倒退十数米这才停了下来,“你疯了吗?”
“奇了怪了,你偷袭我,怎么反倒污我疯了?”杨鲜脸色挂着冷笑,“你以为,你那两句话就真的能打消老子的防范?嗯?你张开血盆大口要吞我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你那双狗眼中的杀意!”
贝无双也是怒了,流萤仙剑爆出一声嘹亮的剑鸣,凌空闪现而出,悬浮在半空之中伺机而动,“都说洋人不可信,想不到真的是如此。今日你葬身我剑祖圣山,也算是你的荣光,否则你的主必不会宽恕你的罪孽!”
杨鲜诧异地扭头看了看贝无双——怎么,这个妮子居然对西幻也有所涉猎?这些词汇说起来竟然如此之溜,当真是令人侧目。
小黑就直接多了,她直接开骂:“你个贱胚子,要是还在外界老娘必须一炮把你个狗东西轰成渣渣!”
“鳞獒也是獒,你骂他狗东西可不算是侮辱。黑酱,你这骂人的功力还需要继续修炼。”杨鲜吐槽着,然后看向奥斯塔夫,“那个什么夫的,你说困在这里上千年,以你这种老怪物而言,我们必然不是你的对手。来吧,快来杀了我们几个。”
奥斯塔夫摇了摇头,“疯子,都是疯子,你们这些东方人都是疯子!”
他边说边后退,竟然迅速变化为鳞獒之后,一溜烟地向着山的另一边逃了出去。
什么情况?
杨鲜简直摸不着头脑,“难道所有的鳞獒都是这样的吗?”
贝无双简直就如同一本百科全书一般,“差不多吧,鳞獒是一种非常狡诈的智慧生物,很少去硬拼。只不过,他既然修行了超过千年,那能力上来说我们必然也是拍马而不能及的,他既然逃走一定是有着不得已的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