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帮人都是颇有心机。”贝无双一笑,“苏熙蓉买了地图,幽泉宗和花家都跟着追来了。她苏熙蓉那么令人瞩目,想要跟踪她也太简单了些。”
“嗯。不过我可不觉得她想不到这一点,她必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依仗。”杨鲜站直了身躯,沉了沉气,努力驱散胃部的恶心感,“不过那地图必然应该的确是破开禁制的关键之物。”
“看来少不得一场血雨腥风了。也不知道里边藏着什么东西。”贝无双不再管那具尸体,径直超前飘了过去。
“你知道往哪里去?你又没有导航。”杨鲜吐槽,“等等我们。”
“我的直觉不会错,我感应到前边有隐秘的气息波动,很是深奥深邃,而且带有异常庞大的威压。”
直到天黑时,三人也不知道翻过了几座山几座梁,终于来在一处山坳深处。那里遍地藤蔓,爬满了峭壁。
星光下的山谷显得有些恐怖,树影婆娑间发出沙沙声响如同海浪,就连温度都比山外低了许多。
杨鲜紧了紧外套,“就是这里吗?”
“不会有错。”贝无双点了点头,“但是……禁制在哪里?”
“按照导航,再往前十米就是定位所在。”小黑低头看了看手表。
“十米?我们面前明明就没有路了。”贝无双皱了皱眉,票到藤蔓前伸手。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如同水波一般的光芒凭空荡漾开来,贝无双的手就消失在“水波”之后。
“是禁制……破了?”杨鲜瞪大了眼睛。他这一辈子从来没见过如此景象,除了动画漫画之中的场景。
“为什么会感觉如此熟悉……”贝无双低声呢喃着,双眼似乎是失了焦距,就那么径直地要穿越过波动。
“快跟上!”小黑在杨鲜耳边叫了起来,“很明显是无双破了禁制,等她完全过去我们就进不去了!”
杨鲜登时清醒,眼见得贝无双只剩一只裙角还在外界,当下猛地跳了起来,狠狠撞向波动。
然后他便感觉到了屁股着地的痛苦。
杨鲜嘀咕着站起身,只见面前是一片层叠的,有着数不清院落的古典宫殿式建筑,在他们的面前耸立着一道宫墙。
城门上刻着古拙的汉字:心澜洞天。
原本外界已经是晚上,但此地仍是响晴白日。
杨鲜看着面色阴郁的贝无双,心中忍不住猜测:此地必然与贝无双有着关联,不然也不可能她伸伸手就破开了禁制。往常提到渺渺真人时,她总是面露不悦,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她生前唯一有交集的修士,也就是渺渺真人一个。
难道说……
“还能联络道阿尔法星吗?”杨鲜摸了摸小黑的头顶,眼神之中流露出不安。
“联络不到了。如果连虚空都无法连接,那只能证明我们已经在另外的次元了。”小黑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一片漆黑的iwatch上,“按照你们的地球的传统,但凡下副本必然是危机重重……”
“不会。有无双在。”杨鲜挺了挺胸膛,“还有我。”
“你?你有什么用!”小黑毫不留情地吐槽。
“既然我生来便是天赋神通,必然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等着看好了。”杨鲜握了握拳,似乎是给小黑信心,又像是给自己鼓劲。
他的内心在此刻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微痛。
贝无双的脸,看上去是如此的忧伤。
“心澜洞天……”贝无双呢喃着向前飘荡,口中念着:
洪荒自古许经年
始见一人笑欢颜
纵有千万红尘妙
平复心澜有洞天
古井不波藏飞剑
无悲无喜地上仙
邪魔诛尽终须返
再见何必叹无缘
“你留下的诗我明白了。”贝无双飘到高空,手抚着心澜洞天那四个篆刻大字,“所谓心澜洞天,原来是你的忘情之地。”
杨鲜眼见得贝无双那张精致无双的俏脸上泪水滚滚,心下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原来还真的是渺渺真人留下的洞天,那此地的纯阴玉髓,就是他留给贝无双的复活转机了?
他也算听明白了,贝无双在六百年前爱上的那个渺渺真人,是个一心求道,带着诛杀妖邪的任务来的,完成了任务便放下了儿女情长悄然离去。
一点怒火的种子在他的心中生了根,他对这个渺渺真人简直厌恶到了一个极致。怎么会有如此负心薄幸的修仙者?!也不怕道心有了裂痕,陷入万劫不复?
看上去有十数米之高的巨大的宫城大门缓缓开启。
杨鲜仰头,“无双,走!”
贝无双似乎是被他这一声惊到,她勉强挤出笑容,“走!”
虽然我还不是个修士,但我杨鲜的朋友、伙伴,我会亲自守护到底!杨鲜握拳,走在最前方向着大门买了过去。
那高高地门槛之后,便是一个巨大的院落,东南西北有着无数房舍,但却空无一人。穿过这第一重院落,又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便看到一座院门矗立在前方,门上悬挂着三个字:长生院。
经过了这道门,便是一道巨大的影壁。
这影壁墙怕不下是有百米长,十米高,其上刻画着无数的飞禽走兽,正中心是一块巨大的玉牌,其上刻画着一个仙风道骨的年轻人,他丰神俊朗,目含雷霆,双膝盘着端坐在云头,长衫背后背着一柄仙剑。
“是你……”贝无双痴了,她静静地飘荡而起,双手抚摸着玉雕上年轻人的脸颊。
就在这一瞬之间,一道豪光骤然爆发,自那玉雕上直冲天际。
豪光散尽,天空之中出现一朵白云,那云头上端坐的正是玉雕上的年轻人,栩栩如生。他面带笑容,但双目却是空洞一片,没有神采。
“长生院亦是死劫,生者入内九死一生,要跨过这道影壁就要直面生死。你们,可是准备好了?”
那年轻人开口,声如滚滚天雷震耳欲聋,但却豪不刺耳,如同春风拂面。
死劫?
生者入内九死一生?那么死者无虞了?
杨鲜看着贝无双,只见她面色悲恸仰着头看着飘坐云端的年轻人,再次泪水滚滚。
想不到,时隔六百年的再次相见竟然是这种场面?不单单是天人永隔,更残忍的是却又偏偏出现如此真实的投影。
“再见何必叹无缘。”杨鲜叹息,“无双,无论生死,答应你的纯阴玉髓我一定帮你得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