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旦闹上新闻,就算叶家再势力大,也盖不过发酵的舆论,她给叶家带来的是耻辱和杀人犯的婆家名头。
她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老公自己的婆家人?
她该怎么面对未出世的孩子?
孩子不能有个杀人犯罪名的母亲!
唐好甜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躲着,不能被警方找到。
黑夜中雨水密布,她跑的跌跌撞撞,对家附近的地方,她很是熟悉,哪怕此时是黑夜中下着雨,也不妨碍她的方向感。
距离村子越来越远,她没有停歇脚步,忍着疼到了街道上,找到了公共电话亭。
从裤袋里掏出硬币来放入投硬币的入口。
拿起电话她拨打了殷禾欢的电话号码。
“禾欢姐,是我。”
殷禾欢接到她的来电异常激动,“好甜,你在哪儿,你知不知道大家都急疯了,都在找你。”
“我猜到了,但是我不能现身在警方面前,因为我杀了人,禾欢姐,帮帮我……”
“我刚回宁阳,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唐好甜气息不稳,把地址告诉了她,“我受了刀伤,现在流血不止,禾欢姐,你来的时候带上药。”
“好,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殷禾欢挂了电话,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提起药箱便匆匆的奔去车库。
她本来今晚是打算在北川的,接到联系不上唐好甜的消息后她便察觉不对劲,直接乘飞机赶回宁阳。
刚到卧室就接到了唐好甜的来电。
一路上她开的非常快,到达电话亭的时候,只见唐好甜蹲坐在那里,地面上已经有一小片血迹。
“好甜!”
“禾欢姐!”唐好甜扶着电话亭站起来,殷禾欢打着伞进来扶着她上了车,之后拿卫生纸和矿泉水把电话亭的血迹清理干净。
在包扎伤口的时候,唐好甜哽咽着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给殷禾欢听,“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他,他却坚决要我死……”
“今晚他的身份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而是歹徒。”殷禾欢心疼的看着伤口,“你若不杀他,死的便是你,更何况你是正当防卫,别有心里负担。”
“我不敢告诉以宁……他现在肯定急坏了。”
“应该让他知道,他是你的丈夫,是你爱的人,他会相信你是迫不得已的。”殷禾欢把准备的衣服拿给她,“来穿上。”
“我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收尾,警方势必会追查下去,我在想,如果我下落不明,这件案子也就定罪不到我头上……”
“难道你要这么一辈子都下落不明?”殷禾欢望着她,“你肯定不能的,所以,这件案子我们得把它弄到台面上来,有我在,杀人犯罪名一定背不到你身上。”
“禾欢姐,你有办法么?”
殷禾欢用毛巾把她的头发擦干,“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叶家的名声,这件事一定得处理好,别担心了,我们先回浣花小筑。”
唐好甜点头,心里没那么慌张了。
在回去的路上,戴着耳机的殷禾欢跟叶枭沟通这件事,叶枭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便让她不用担心,自己来解决。
挂电话前,她让叶枭通知叶以宁去浣花小筑。
叶枭应了下来。
到了浣花小筑,殷禾欢交代厨房做夜宵。
她和唐好甜在沙发上没坐多久,叶以宁就来了。
他双目赤红,衣服也淋了个透,看到唐好甜,叶以宁嘴唇嗫嚅,“好甜……”
唐好甜转头眼泪闪烁,“以宁……”
叶以宁快步进来,蹲在她腿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
“以宁,我杀人了。”
“杀得好。”叶以宁心中的恐惧感仍没有消失,“三弟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我傻,轻信了他们的鬼话。”她一把抱住他,哭的泣不成声,“差一点我们就要阴阳相隔了,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更怕。”叶以宁哽咽,“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我不敢想,如果这次也失去了你,我该怎么活啊。”
夫妻俩抱头痛哭,坐在一旁的殷禾欢眼角也湿润了。
吃了夜宵,虞可为梁亦也来了,几个人等到凌晨两点二十,才见着叶枭的面。
“怎么样了?”叶以宁急急询问。
“坠入水库的车辆已经被吊出连人带车送入了警局,幸好车里自带的监听系统经过修复可以听到当时发生的所有对话,通过对话中警方判断好甜是正当防卫,在我的要求下,尸体没有经过法医尸检送入了殡仪馆火化,这件案子被彻底压了下来,尽管嫂子是正当防卫,但碍于名声也不能让外人知道,毕竟舆论可不会管你这些,那些圣母会用道德绑架嫂子,所以,这起案子的结果是嫂子的父亲出院,嫂子让保镖护送他们回家,非要开车的他操作不当驾车坠水,我见着了两名保镖的家属,以大哥你的名头赔付了他们一人三百万,至于嫂子的父亲和堂叔家人,则是分文未给。”
“那公安局那边,你打点了多少钱?”
叶枭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没有给钱。”
“嗯?那他们那边怎么会?”殷禾欢绝对相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叶枭转过头看向她,“想知道?”
“你说呢?”
“我只是在和他聊案情的时候多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我妻子的名字叫殷禾欢。”
众人:“……”
“老婆,你的名字什么时候作用这么大了?”叶枭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还是头一回知道。”
“幸好你说的是你妻子的名字,而不是道出你岳父的名字。”
“我怎么会道出岳父大人的名字?”叶枭认真的回答,“岳父为官清廉,利用他的身份给我们带便利可不能做,只不过,如果别人非要通过我妻子的名字联系到我的岳父,非要这么想,那我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