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A市应该不安全,经过上次跟警方的直接对峙,王雅应该不敢轻易自投罗网,相对A市,U市对她来说更安全,所以聂伊梅决定跟轩子先顺着这条路往U市的方向找一找。
但进入U市市区之后,聂伊梅才发现自己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这座城市那么大,王雅就算真的来了,他们要找也是大海捞针,傍晚时,他们一无所获,只能无功而返。
回来的路上,聂伊梅对轩子说,“轩子,我肯定是要回家的,这次绑架也肯定是要立案的,你那些兄弟参与了绑架,也同样参与了以前的贩毒活动,不可能每个人都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他们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人,但你不一样,我问你,如果有机会我要带你走,你是跟你们那些兄弟一起,还是跟我走?”
这两三天的时间,聂伊梅觉得轩子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所以她希望给他一条新路让他走。
轩子看了她一眼,很久都没有回答。
直到他们快要回到那座破旧厂房的时候,轩子才跟聂伊梅道歉。
“其实这些天以来,我一直欠你一个对不起,如果当时我把真相告诉你,你们带来的人完全能把你和那位姑娘一起救走,是我,助纣为虐了,还害你染上了毒品,你……都不怪我吗?”
聂伊梅眨了眨眼睛,点点头,“怪你。”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怪你今天说话磨磨唧唧的,问你要不要跟我走,你跟我抒什么情?”
在她说“怪你”的时候,轩子笑了笑,只是笑的很苦涩,此时再听她这么说,他的笑容微微发僵,接着又变得灿烂起来,像是此刻最后那抹夕阳,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聂伊梅也扬了扬嘴唇,只是视线落到厂区大院时,表情僵化了。
这什么情况?出去一趟再回来,老窝就被端了?这满院子的警车是什么鬼?王雅投案自首了吗?
轩子看到那些警车,脸色都变了,有那么一瞬间,想拉着聂伊梅直接跑路算了,但又想到她刚才对他说的话,心里又淡定了些,莫名地相信她。
聂伊梅和轩子跳下车,直接朝厂区里面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刚才还围着他们的P国人都抱头蹲在墙角,看到轩子时,两只眼睛还瞪得像铜铃,满脸愤怒恨不能把轩子吃了,聂伊梅知道他们误会了。
他们一定以为是轩子带她去报警了,可她发誓,他们只是去U市转了一圈,途中连交警都很少遇见。
就在聂伊梅跟那些P国人对视时,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到让人想要落泪的声音。
“梅梅!”
不等她回过头去看,只觉得一道风急速而至,下一秒,她便被人用力地揽入怀中。
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一直以来的坚持轰然崩塌,除了毒瘾发作时掉过泪,就是现在了,她颤着手不敢去拥抱男人,仿佛害怕手上抓空,告诉她又是一场幻觉。
可,自己明明感受得到他有力的臂弯,感受得到他急速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她双眼噙着泪,两只手紧紧地抱住男人的腰,像是抓住了这辈子最舍不得松手的依靠。
她连头都不敢抬,苍白的脸就埋在男人胸口,任由眼泪纵横浸湿了他向来干净平整的衬衫,轻启唇畔,低低地念他的名字,“冷辰远,冷辰远……”
“我来了,梅梅,我来了。”冷辰远眼睛很红,轻轻抚摸着她凌乱的长发,声音也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有,冷辰远,你没来晚。”聂伊梅抬起头,笑中带泪地看着他,告诉他,“你来了,无论什么时候来都不算晚,真的……”
此时,距离她被带到这里,将近两天两夜,对她来说,却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那么长。
轩子站在她身后,看她被冷辰远抱在怀里,突然发现,原来她也会像普通女孩那样脆弱无助,只不过,她应该只在冷辰远面前表现这一面吧。
冷辰远没来时,她坚强勇敢的让人心疼。
聂伊梅又哭又笑,因为冷辰远的到来感到高兴,为过去这两天所遭受的一切感到委屈,她需要在男人怀里发泄,却没发觉,男人长睫下的双眸竟也已经湿润。
当他看到她时,她就一个人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一旁,穿着一件棕色的小皮衣,皮衣上染了很多灰尘,浅蓝的牛仔裤也是脏兮兮的,羊皮短靴还有两道玻璃碎片的划痕,更重要的是,她向来柔顺的长发乱作一团而她浑然不知,精致完美的小脸没有丝毫血色,额头上还有淡淡淤青的包……
这就是他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却因为他再一次受到这样的折磨……
他低着头,将一枚枚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他的唇很干燥,因为他从兰斯帝国赶回来直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整个人一直都处于很焦躁的状态。
聂伊梅哭了好大一会才渐渐平静下来,冷辰远抱着她。
想带她去他的车上坐着。
从轩子身边经过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已经戴上手铐的轩子,又抬头看着冷辰远,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却比刚才有光彩多了。
“冷辰远,你能不能跟警方说,不要抓他?”聂伊梅指了指垂着头正要被人带走的轩子,跟冷辰远解释,“呆在这里的两天,他帮了我很多,我还答应他要教他做料理了。”
“好,我跟他们说。”冷辰远淡淡地瞥了轩子一眼,并没有追问什么。
只要梅梅还在,还安全,还好好地呆在他身边,别人怎么样都可以。
“那……那让人帮他把手铐解开呀。”
“恩。”冷辰远对轩子对面的警察使了个眼色,警察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钥匙来给轩子解开了手铐。
轩子被警察带去做笔录了。
“冷辰远,绑架我的人是王雅,可是我出来的时候,她跑了。我跟轩子去找了她整整一下午都没找到……”聂伊梅显得很苦恼,似乎全然忘了,她这两天都遭遇了怎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