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双手，是为了救我堂兄才变成这样，我有义务照顾你，直到复原。”霍东城说得认真，勺子还坚定地举在于亦晴的嘴边。
“不……是很严重，真……的不用。”于亦晴想要证明，然而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虾仁，虾仁啪嗒一声，掉在茶几上。
“小学老师没教你，浪费粮食很可耻吗，这么一个道理，连欣欣都懂，没理由你一个医学系的研究生不懂。”
他竟然敢嘲笑讥讽她！
行！
“你照顾？我刷牙洗脸洗澡睡觉上厕所，你也照顾吗？唔……”
于亦晴刚说完，嘴巴还没有闭上，霍东城直接将盛着饭菜的勺子递到她的口中。
“如果你不介意，我就一定能做到。”
霍东城的眼神，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仿佛真的会那么做一样，此刻，他应该也没有心思开玩笑吧。
于亦晴立刻囫囵吞枣地咽下，吃得有些消化不良，她收敛脾气解释道：“我承认是有点肌肉酸痛，但明天就会没事的，我只是多管闲事，所以你没有义务。”
霍东城突然沉了脸色，他就是作茧自缚，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觉，比起她，他更离不开她，竟然还想推拒她。
他重新舀了一勺饭，夹了一块剔刺的鱼肉搁在上边，默然道：“她背弃了霍家。”
霍东城说的突然，但因为替身欺骗霍家潜藏在骨子的心虚和愧疚，以及叶曼婷帮着项竞旗残害霍东凌伤害霍天欣的事情，让于亦晴瞬间沉默不语，负罪感涌现。
“所以……”霍东城将勺子递在于亦晴的唇边，直视着隔着镜片的眼睛道，“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不是？”
是不是？
于亦晴忽然有些悲凉，她是不是始终都是叶曼婷的替身呢，一直挥之不去的阴影，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可面对他，哪怕一直是叶曼婷的替身，又能怎么样？
在这场和霍东城的爱情里，她早就输了，是她先爱上他的，所以输掉了她自己的一切，可她输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无论成为什么，她都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只是他不是在推拒她吗？让她不再介入，不再涉险，为什么现在又说出这番温柔而又脆弱的话，让她不忍当着他的面拒绝，哪怕抢救室门口她是明着转身遵照他的意思，但暗里她还是会无可救药地偷偷关注着他的一切。
还是这句话以后，会蹦出更狠的话，狠到让她不能接受。
“霍东城，你……别开玩笑了，我……”会当真的。
“我知道了，吃饭吧。”
霍东城打断于亦晴的解释，将饭碗和勺子放在她的面前，却是没有挪开，而是在她吃完一口后，又适时地给她夹菜，反反复复，不厌其烦。
这样的霍东城真的很奇怪，让她有些隐隐不安。
他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相处的方式，总觉得不似从前那么自在，反而多了些隐瞒，虽然她一直对他隐瞒着事情，可霍东城对她，总觉得变了，变得不再那么纯粹，甚至是在回避，回避的同时又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