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彦北向来待人宽厚,医术医德更是无双,从未与人起过冲突,也从未误诊漏诊过一个病例,她想象不出有谁会对他动手,而医院也没有这样的医闹传闻。
项彦北侧了侧脸,无害地笑笑:“我没事。”
如果真的没事,如果跟她无关,如果只是误伤,学长就会跟她说说经过,而不是一言带过了。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项彦北暗松一口气,拿出一看,是病区的电话:“我出去接个电话。”
于亦晴这才看清项彦北还穿着白大褂,知道不是从病区直接过来,就是还在当值中,当下点了点头。
“学长,你有事去忙吧,我好多了,不用陪着。”
等病房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于亦晴抬起手,放在自己的眼眶,挡着自己的双眼,温热的眼泪,浸湿了袖子。
学长曾经说过,项竞旗让他回国的目的是追求叶曼婷,因为她背后这该死的胎记,而她竟然还当着项竞旗的面,不仅推拒了学长,甚至还承认了和霍东城的婚事,这是逼着项竞旗对学长动手。
这个世上,的确没人与学长起冲突,除了项家的人。
她根本没有想过学长的处境,根本没有了解学长的难处,却还一次又一次给他带来麻烦。
她到底还要再伤害多少人呢?
病房的门重新打开,响起一阵脚步声,于亦晴下意识以为是项彦北回来了,她一边任由衣袖吸收着眼泪,一边借口道:“学长,我想喝水。”
片刻间,倒水的声音响起,像是暗夜优雅的音律,令人心安了不少。
“给。”
乍然听得冷沉的声音,于亦晴忘了哭泣,身体一僵,四肢百骸像是石化一般,无法动弹。
不可能,霍东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今天还是他的生日,一定是幻觉。
“不喝?不是要喝水吗?”
再度听得男人的声音,于亦晴肯定这一次不是幻听,而且,刚刚进来的脚步声,带着霍东城行走时特有的重度和频率,她怎么就没有识别出来呢。
可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霍东城就这么进来了,在她没有任何准备之下,他怎么知道她住院的情况?
她一手继续挡着眼睛,一手往床头柜伸去,摸索着眼镜,一边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霍东城抢先一步,将黑框眼镜握在手里,他俯视着遮挡脸的女人。
“你就不能放下手睁开眼找找?”
霍东城看了一眼镜片,不是很厚,透过镜片看向房间的一切,几乎跟没戴没什么区别,他想不通一个视力正常的女人为什么要戴眼镜,一般近视的女人为了美观,要么做激光,要么戴隐形,想尽办法都想摘掉眼镜,她倒是好,跟平常女人反着来,她好像就不是普通的女人。
“付西铭不是说过我长得有点丑吗?”于亦晴立刻拿这个借口搪塞,虽然她很不情愿承认。
不过,她的眼镜到底放哪里去了,有在床头柜上吗,还是放在枕头边上?到底谁将她眼镜摘下乱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