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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8.两界共主(162)

    。。bsp;  m.;   天灵灵地灵灵月半出鬼门  余贤从又忍不住默默无语了一次。哪家的正经公子往书房里搁丫鬟

    “那通奸的丫鬟呢”谢茂又问。

    “小公子还以为我冤枉他丫鬟自然是在的。”杨竎并未多看容庆一眼, 他嘴角那一缕冷笑的刻毒却明显是冲着容庆,他拍拍手, “把那贱人带过来。”

    容庆眼中蓦地一空,荒芜处滋长的则是无穷无尽的恐惧,他下意识地看了谢茂一眼。

    说话间,杨竎背后的惊马已经被安抚住, 杨府豪奴也都恢复了一贯的严肃。杨竎命令一句, 立刻就有三、四个人越众而出, 手里拎着一个麻袋, 放在杨竎的马前。

    容庆脸色已惨白如死,双手攥紧,骨节发出细微的声响。

    杨竎看都不曾多看一眼,一心追着谢茂的身影“我捉来淫妇,小公子可得向我赔罪。”

    谢茂侧过身, 揭开朱雨手中的香炉盖儿, 拨了拨埋在香灰里的炭,“怎么赔罪”

    他的手修长有力, 又因年纪尚轻还未彻底长成,骨节温润秀气, 有着触目可知的美好。出门在外, 朱雨带的香炉银签都很低调, 就是这样低调不起眼的器物, 被谢茂那一双闲适慵懒的手调弄着, 霎时间就多了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杨竎看他拿银签拨弄香灰中细小玲珑的香炭, 恍惚间想入非非,若是让他用那手替我

    “还请小公子赐我姓名,再请我喝上一杯。”杨竎说。

    “那也简单。”劳资报名吓死你,“请你喝一壶也使得。”

    在场所有知晓谢茂身份的都选择了低头默默,信王请你喝一壶,呛不死你都得硬灌。

    “这袋子里的是”谢茂问。他再不问,容庆似乎都要昏过去了。

    杨竎将折扇收起,微微颔首,立刻就有杨府豪奴上前,将麻袋打开,首先露出来的却是一条软绵绵的小腿,蹬着沾血的绣花鞋。容庆似要发声,被王府侍卫制住。杨府豪奴又将麻袋倒了个个儿,重新解开另一头的绳索,这回终于解出个披头散发满身鲜血的少女,也不知死了没有。

    容庆满怀希望麻袋里的不是他认识的人,此时彻底绝望,惨号道“庄儿”

    声音太过凄厉难听,尤其是容庆嗓子早就坏了大半,这大半夜的喊着简直瘆人。

    谢茂皱眉道“让他闭嘴。”

    他就不理解这种面对既成事实鬼哭狼嚎的人,喊一句能把人喊得恢复原状

    王府侍卫一记手刀下去,容庆立刻软在了地上。

    杨竎又一次误解了谢茂的用意。他认为谢茂已经彻底相信了自己的说法。又或者,谢茂是害怕杨府家世,不想和他作对,所以顺着台阶下来。是真相信还是假相信,杨竎都不在乎。他迷信承恩侯府的权威,总认为全天下都应该奉迎在承恩侯府的金字招牌下,使他无往不利。

    “去把人带回来。”杨竎吩咐身边的家奴,他认为谢茂已经向他服软了。

    随后,杨竎用矜持不失温和的微笑,对谢茂说“敢请小公子赐教家门愚兄在家行四,若贤弟不弃,可称呼愚兄四哥。”

    多大脸敢当信王的四哥你知道信王的四哥是谁吗余贤从都不想吐槽杨家这个冒失鬼了。

    谢茂侧身在朱雨手里玩了半天香炉,此时突然抓住炉子,连香带炭返身就照准杨竎脸上掼去。他看似没什么武力,打猎都射不中兔子,徒手掷物却有着相当的水准,香炉正正中中地砸在了杨竎的眉心,香灰噗地洒了一地,半数都落在了杨竎的脸上。

    这且不算,那炉子里还埋着一块香炭,滚烫地落在了杨竎的马头上,马立时惊了。

    杨府那边谁都没想到谢茂会突然出手,谁敢相信,一个乡巴佬敢对承恩侯的公子无礼

    局面顿时陷入了混乱,杨府豪奴有急着安抚解救惊马背上迷了眼的杨竎的,也有气冲冲上前要捉拿谢茂的,最无所适从的反倒是先前被差遣来拿容庆的几个。杨竎以为谢茂服软要把人交出来了,因此那边只派了两个人过来,立在容庆身边的两个王府侍卫则是触目可知地不好惹,这两个人站在中间都快哭了,去抢容庆吧,估计会被王府侍卫打折,不去抢吧嗯,不去抢。

    两个杨府豪奴很怂地选择了后退一步,甚至用眼神向王府侍卫表示我们不来,不来。

    杨竎一边拿手擦眼,一边怒吼“来人给我捉住他们不许打小公子。”

    谢茂都给他逗乐了,吩咐余贤从“既然如此,留他一条命吧。”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向杨家发难,杨竎就自动送上门了,若不是杨竎色迷心窍喊出“不许打小公子”这句话,今天承恩侯就得先折一个儿子。搞事情嘛,不嫌事儿大。承恩侯的世子谢茂都敢杀,何况是区区一个婢生子

    他仍是和先前一样笑容温和无争的模样,半点儿不见情绪,然而,他言辞中轻慢生死的倨傲冷酷,却让服侍在他身边的赵从贵、朱雨、余贤从都下意识地觉得夜风渐寒。

    从前的信王,不是这样的。所有人心中都模模糊糊地涌起这个念头。

    可是,没有人会想到重生穿越之上。皇室中哪年不变态两个这一年内,谢茂死了亲爹,亲兄继位,自己被晋一等王爵,又被淑太妃打发到山里替文帝守陵,剧变之下,岂能没有丝毫改变他性子变了,没有人敢觉得奇怪,只是暗暗心惊。

    曾经最是好脾气从来不杀人的信王,前两日才刚刚杀了两个贴身内侍呐

    余贤从刚要应是,就听见谢茂用吩咐喝铁观音还是碧螺春的语气,说“打折他三条腿就行了。”

    余贤从与朱雨都觉得自己的第三条腿有点痛,赵从贵没有第三条腿,他觉得双腿间凉飕飕地

    余贤从守在谢茂身边没动,黎顺将容庆拖回余贤从身边,与常清平一起跃入人群。

    信王府的侍卫都是文帝在世时钦赐,也有一些身手特别好的高手,如黎顺、常清平二人,则是当今皇帝做太子时赠予信王防身,文帝朝晚期,想杀谢茂离间太子与淑妃的势力不在少数。黎顺和常清平就是在那种风声鹤唳的情况下,奉命到谢茂身边护卫的。

    余贤从出身世家,是文帝所赐,正经羽林卫出身,黎顺二人则是太子宫中所出,来历不明。

    余贤从做谢茂的外侍长,负责谢茂的安危,对来历不明的黎顺等人实在不太想用。可是,文帝在世时,太子送来的人就不能干晾着,现在太子登基为帝,东宫送来的人就更要重要了。所幸黎顺与常清平倒也知机,平时不会太贴着谢茂,打猎时也常常奔在最前头驱赶猎物。

    现在谢茂要差遣人做打手,余贤从与护卫谢茂的六名侍卫都没动,黎顺与常清平动了。

    这二人身手冷峻鬼魅,所过之处阴风一片,触身就是一地哀嚎。

    黎顺鱼跃而起,一拳将马背上的杨竎捶下,雁随而至的常清平横扫一腿,只听见清脆的骨折声,杨竎原本后弯的膝盖瞬间变成了前弯惨叫声未起,黎顺触地倒踢一脚,卡住了杨竎另外一条仍旧健康的脚踝,长臂轻舒,握拳狠狠砸向膝关节,咔嚓一声碎响。

    兔起鹘落之间,不过眨眼。二人就配合得天衣无缝地打断了杨竎的双腿。

    倒是这如何打断“第三条腿”让二人颇为迟疑,黎顺眼神一瞟你上常清平左顾右盼找点什么当武器好

    杨竎双腿折断惨号着摔在地上,杨府豪奴都急了,跟着主子出门,让主子伤成这样,他们都要挨板子运气好能捡一条命去庄子上苟延残喘,运气不好就直接被打死了这让他们如何不急不恼

    杨府豪奴纷纷冲向击伤杨竎的罪魁祸首,黎顺与常清平顿感压力,黎顺从靴中抽出短匕,常清平则顺手拔出了杨竎马鞍上装饰用的华丽长剑,二人被围攻得不耐烦,同时出手刺向杨竎。

    “啊”杨竎惨叫。

    黎顺与常清平同时收手,各自收获破蛋一枚。

    谢茂这边只出了两个侍卫,杨府那边甭看人多马杂,战斗力意外地低下。

    黎顺与常清平越打越顺手,身边放满了倒在地上不住呻吟的家奴,定睛一看,对面还站着几个人,穿着杨府家奴的衣裳,人影却很熟悉。不就是先前奉命去查看“捉奸”的王府几个侍卫吗

    原来那几名侍卫见杨府来人甚多,归来请示余贤从之后,为保万全就先埋伏在了杨府人群中,伺机在上风口点了迷药。这迷药也不让人立刻昏睡,只有身燥体软之效。信王府侍卫常年试用,都有抗性,少量迷药几乎没有妨碍,放在杨府家奴身上就见了奇效。

    杨府众人尽数放倒之后,余贤从前来复命,谢茂道“收拾收拾,咱们逃。”

    逃这个词用得极其微妙。

    在谢朝,只要谢茂打的不是皇帝,哪怕他欺负了皇帝的几个儿子,也不必“逃”。

    他只要报出身份,别说皇帝皇后,就算是承恩侯杨上清本人,也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婢生子,和朝中最炙手可热的一等王爵不依不饶。他根本不必逃。他完全可以大大咧咧地在这间小客栈里高卧不起,等着明天承恩侯府来人上门,不是向他问罪,是向他赔罪。

    可是,他说,他要逃。

    今夜他没有向杨竎自报家门,今夜他抢了杨靖的致命软肋,今夜他折了杨竎三条腿,然而,他就这么带着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逃了无名氏犯下泼天大案,承恩侯府公子惨遭毒打残害,这个消息将会随着天亮传遍圣京。

    皇帝、皇后、承恩侯府,甚至五城兵马司、城关衙门、卫戍军,统统都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会大张旗鼓地把这个“无名氏”找出来,明正典刑。

    想想这么可怕的阵仗和局面,赵从贵就差点哭出声来。

    淑娘娘诶,老奴对不住您千岁这是故意要搞事情啊老奴胆儿小,老奴不敢拦

    谢茂进浴室当然不会带着侍卫,侍卫都在门外候着。

    衣飞石突如其来的一抓,吓得满屋子宫人侍从魂飞魄散,跟在谢茂身边的两个侍人扶住谢茂就往后扯,朱雨仓惶拦在谢茂与衣飞石之间,负责伺候衣飞石的几个小丫鬟也飞扑上来,两个都压在了衣飞石的身上。妥妥的一幅忠婢义仆护主图。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而尴尬,谢茂哭笑不得地穿好裤子,看着被丫鬟扑在地上的衣飞石,几个小丫鬟当然不是衣飞石的对手,不过,满屋子的动静惊醒了衣飞石,他才想起场合不对。

    旁人的裤子扯了也就扯了,信王的裤子是不能乱扯的。这位可是一等王爵。

    所以,衣飞石没有再动。他身手太好,若是再动一下,只怕满屋子仆婢都会吓哭。

    于是就出现了身手不凡的衣飞石,却被几个小丫鬟压着不能动的情景。

    “朱雨去请大夫,孤与小衣独处片刻。”谢茂一句话解除衣飞石的窘境。

    惊魂甫定的宫人侍从们再三确认了衣飞石的状态,见他确实低眉顺目没有失心疯的迹象,自家王爷神志也很清醒正常,方才遵命鱼贯退去。

    衣飞石被几个小丫鬟压在地上,此时尴尬地跪直身体,低声道“殿下恕罪。卑职冒犯了。”

    刚才闹那一场太过刺激,刺激得谢茂现在都有点软不下来,就不敢太靠近衣飞石,唯恐这愣头青再来一次厉害的,他就真的太没脸见人了。他略不自在地揽住放下的长发,说“你过来,让舅舅看看。”

    衣飞石毫不怀疑信王对自己的觊觎之心,对此要求并无异议,行至谢茂身前,也将长发撩起。

    和嫌弃长发麻烦经常偷偷修头发的谢茂不同,衣飞石一个标准的古代人,对理发这件事不甚热衷,少年气血茂盛,一头长发生得乌黑茂密,长长地垂至腰下。此时将长发撩起,臀上令丫鬟惊呼的伤痕就刺入了谢茂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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