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宁有些怒气看着凤咏,不知道该怎么说。
凤咏笑了:“清宁公主,很多事情,还是看清楚再去做的好一些。要不然,肯定会追悔莫及的。现在的清宁公主,应该是先找个地方住下,而不是跟本王在这说话。
您可别忘了,您这衣服,这么大张旗鼓的样子,谁不知道您到我这来了,若是说了太久,还以为本王与清宁公主有什么筹谋呢。私通外族的罪名,本王可担待不起。
清宁公主不会让本王承担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的。清宁公主向来善解人意,这些事情,清宁公主不会做的,对吗?”
和清宁看着凤咏,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转身离去。
凤咏朗声说道:“清宁公主舟车劳顿,今夜定要好好休息才是,漏夜入宫,怕是会惊扰皇上,有别的后果呢。”
看着离去的和清宁,凤咏笑了。
白兰看着凤咏,无奈摇摇头:“你又何必拦着她?”
“总要给夏清慕安排的时间吧?再说了,如果这个事情,不能一下子折了夏清和还有和简宁,我们就等于是没有做成这个事情。你别忘了,如果只是夏清和出事,那和简宁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夏清和一出事,和简宁就成为宫中资历最深的嫔妃,又怀有孩子,日后晋升什么的,是早晚的事情,再加上太后在背后的助力,会更难对付。芙蓉现在的角色是宠妃,你觉得和简宁会放过她么?
再说了,只要宫中有人不是我们自己人,都容易出现别的事情。你想想,我们一旦不能掌握魏华清的动向,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知道呢?弄掉和简宁是最直接的方式。”凤咏无奈说道。
白兰淡淡说道:“那又何必顺路打击夏阁老?我觉得夏阁老现在这个下场也够了,夏清和也是可怜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以为,夏清和会感激你今日对夏阁老乃至这个夏府的手下留情?她不会的,如果她会,就不会对我那样争锋相对了。夏清和是有脑子的,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若不是夏耘的事情让她慌了神,她不会这么乱来的。如果这次打掉了和简宁,留下了夏清和,他日让她东山再起,你以为,后宫还会有别人的立足之地吗?
夏清和连秦婉仪都不给面子,更何况芙蓉和陈熹微,我们总要为她们在宫中的生活铺路。说实话,我一直不喜欢让她们入宫,因为这样我们便不可控了。
宫中主子的生活并不是那么自在,尤其是魏华清的妃子,这个角色非常难当,魏华清是什么人啊,我们能不知道?再加上芙蓉等人,因为小王爷的事情,对魏华清的态度,若是有一点蛛丝马迹,她们就危险了。
但是当时拦不住,现在更是拦不住了,要是可以拦得住,我肯定怎么也不会让她们入宫的。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个道理,谁又能不知道呢?
芙蓉等人,如果不是这个事情,就算没有小王爷,也会找别人嫁了的。这个日子,怎么不比在宫中的好。就像我刚刚说的,在宫中,先君臣,后夫妻,更何况,是魏华清的妃子。
魏华清不是那种看中真情的,他更容易发现芙蓉等人的破绽,所以,她们入宫至今,我一直战战兢兢。”凤咏苦笑道。
白兰点点头:“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只是我觉得,这些事情,终究也牵扯了太多人了。说实话,我都觉得,这日子是真的越来越乱了,自从报仇开始,我们就没真正停下来过。”
“人生本来就不可能停下来,就算我们不报仇,时光也不会走慢一些。这是我们的选择,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说实话,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日子,还不算太糟。
至少,我们大家还在一起,我们还能互相商量着来。若是留下我一个人孤立无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兰儿,很多事情,我真的不想去明说,因为我觉得,这些话不该去说。
现在我们人不多,我也不想打击你们的士气。说出来,我们也还是这样,说了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生活,说实在,一直都会是这样,很长时间,都是。
我也没得选择,你也是。说出来,无非是增添对方的负担罢了。兰儿,有时候我真想,回到以前。虽然不曾认识你们,但是也从未祸害了你们。”凤咏苦笑道。
白兰摇摇头:“人生没有重来,从来没有回到以前这个说法,你明白吗?我从不后悔走到今日的地步,更加没有后悔过认识你,你又何必想着这些事情。”
凤咏看着白兰,想着上次,和清宁来访,心中就感慨,这和清宁每次来,准没好事。
“府内灯火通明,是来人了吗?”
“回王爷的话,素和族的清宁公主来访,在府内等候多时了。”
“清宁公主?清宁公主什么时候来的?刚刚我们离宫的时候,她还在与皇上说话。”
“回王爷的话,清宁公主坐下没多久,可能是因为王爷需要排队出宫所以迟了。”
“去弄点点心,茶什么的,再让厨房弄一点夜宵端上来,清淡一些的。”
“是,清宁公主在正厅等您呢。”
“本王与公主换件衣服就去,这衣服不适合见客。”
“清宁公主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王爷玩笑了,清宁在都城没有什么亲人,宁妃娘娘在宫中需要侍奉皇上多有不便,清宁也不便打扰,只好尽快出宫。驿站住满了,人多嘈杂无法入睡,就到王爷这来坐坐,不知王爷是否觉得清宁不请自来有些唐突。”
“清宁公主客气了,清宁公主能来府上,才是凤咏的荣幸。只是现在府内还比较简陋,就怕公主嫌弃。”
“王爷客气,素和小族,见到这个府邸,已经觉得十分华丽了,哪有什么简陋的说法?再说了,清宁说是公主,无非是部落的一个女儿,哪有那么娇气。”
“清宁公主果然平易近人,刚刚席间见公主跳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简直如同洛神在世,让人过目难忘。”
“王爷谬赞,清宁不过寻常女儿家,怎么能与洛神比肩,更别说是让王爷过目难忘了。听闻王爷见多识广,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在天青山也有熟人,那王爷可认识清荫阁的人?”
“在下不才,清荫阁阁主陵游大人,正是家师,不知公主问这个,有什么事情吗?”
“不,清宁想打听的不是陵游阁主,是京墨大人。”
“认识,但是不熟,如果公主知道京墨大人也就知道,京墨大人凡事讲究缘分,可能是在下与京墨大人没有缘分吧。”
“清宁不过是问问罢了,只是听闻族中有传言,说这边明着与索尔不睦,暗里,却放任索尔族在这随意进出,听闻这个京墨大人就是索尔族呢。”
“是这样吗?其实在下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公主是否听过,入清荫,断尘世。所以,入了清荫阁的人,从来没人问过出身。不过清荫阁不过是个治病救人的地方,是哪里人,好像不是很要紧。只要能够治好患者,是哪里来的,很重要吗?天下杂症之多,更多过天下部落宗族。既然有求于清荫阁了,自然不是什么好治的病症,那对于医师,也不必那么挑剔了,不是吗?”
“哦?那照王爷这么说,着京墨大人,可能真是索尔族的人了?”
“在下可没这么说,清荫阁的人,入清荫阁之后,就没人再知道之前的身份,所以,在下也不知晓。只是京墨大人是前任阁主的徒弟,这些应该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东西。”
“也是,是清宁为难王爷了。不过王爷果然如外界传闻,平易近人,说话做事都比较妥帖。刚刚在席间见王爷身旁佳人,可是将要与王爷成婚的兰心公主?”
“嗯,公主去换衣服了,一会就过来。在下已经叫厨房安排了点心和夜宵什么的,公主吃些吧,公主今晚也没吃什么东西。”
“多谢王爷了。”
“公主呢?”
“回王爷的话,公主刚刚做好这些点心,现在在房内换衣服呢。”
“好,你们先下去吧。”
“这些都是公主的手艺吗?清宁以为,公主应该不会做这些。”
“公主手艺不错,不会比宫中御厨差。不过也是这些小糕点。这些是桃花酥、菊花酥、荷花酥、杏仁酥、核桃酥、花生酥、还有桃花羹,鸡汤馄饨,三鲜馄饨,羊肉馄饨,还有寒香茶。鸡汤馄饨上面封了一层鸡油,有些烫口,公主小心。”
“多谢王爷。”
“没想到公主花容月貌,厨艺居然也如此出众。”
“清宁公主能吃得惯,就是这些东西的福气了。再说了,不过是些小东西,登不了大雅之堂。公主在哪里都是在席间吃饭,锦衣玉食,这些粗茶淡饭,公主也只是吃个新鲜罢了。”
“公主这话不对,清宁是真的羡慕王爷今后可以有这些东西吃。素和族对吃并不在意,做吃的十分随意,所以极少见到这些精致的东西。看公主做的糕点,一个个精致的,清宁都不忍心下口了。”
“清宁公主谬赞,无非是普通点心,公主喜欢就好,若是知道公主会来,一定提前准备好更精致的点心。”
“公主不必客气,这些就已经很好了,清宁看这个馄饨爽口弹牙,就知道公主在做吃食方面是很有造诣的。”
“清宁公主夸奖了,公主若是喜欢,日日过来吃也是可以的。王爷对这些不讲究,平日也不挑嘴,很多东西都很少做,所以做的有些生疏。”
“公主若是这么说,那清宁便不要脸日日来吃饭了。”
“日日来才好呢。公主能来,府内才是蓬荜生辉。”
“想不到兰心公主如此平易近人,清宁听闻,兰心公主本是赫连族人,是误打误撞被皇上收为义妹的,因为很多事情有独到见解,所以被封一品护国公主,还允许穿着正红色和金黄色的凤袍呢,清宁还以为,会没那么好相处呢……”
“清宁公主笑话了,我们本来位份就差不多,大家都是部落的女儿,干什么如此客气。再说了,那些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我碰巧说中了皇兄的想法,才有这个传闻,我不过一介普通女子,怎么会有什么独到见解。”
“那也要猜得中,这事情,还是有一点本事的。您就说这朝堂之上,能够猜中皇上心思的,能有几个呢?可是公主和王爷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能人,清宁怎么能不来取取经呢?王爷公主大概也有所耳闻了,宁妃娘娘骄纵任性,别说什么揣测圣意了,不得罪皇上,她每天都烧高香了。若是宁妃能有王爷公主这个功夫,只怕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宁妃了。”
“清宁公主这话不对,那太后,曾经也是小小的玉妃呢,可见,这任何事情,都不如皇嗣重要。他日,宁妃娘娘若是能够诞下皇子,那担心,不会有位及贵妃的一日吗?”
“王爷说的固然是正确的,可是宁妃娘娘有难言之隐,这辈子,怕是不能有皇嗣了。”
“清宁公主这话是说……宁妃娘娘……”
“宁妃娘娘根本不能怀孕,她的身子太寒,根本怀不上。若是她再处处得罪皇上,那以后,更没有出头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