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宁王之乱之王命旗牌
小太监昂首挺胸,站在上首,缓缓的打开圣旨的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宁贼起兵,社稷不安,幸有雍王大略。/兵官,安庆府上下听其节制,赐王命旗牌。有便宜行事,先斩后奏之权。紧守安庆不得有失。钦旨。”
“臣接旨。”朱厚煌下跪接旨。心中大喜。
立即有两人从后面出来,手中托着根大旗,只是大旗卷着,看不清楚旗面上写着什么。朱厚煌伸手接过,陡然抖开。却见面是一面黄旗。上面有卧虎纹。看上去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朱厚煌心中激动,这是王命旗牌。是明代的兵符。
在明初王命旗牌,控制很严格。只有十几幅,但往后越发多了。权威有一些下降,但是一些潜规则还是存在的,比如说没有王命旗牌。就没有领兵的权力,最为关键的就是,有了这一幅王命旗牌。朱厚煌可以名正言顺的号令安庆府上下,即便是安庆知府,伍文定。也不能抗拒朱厚煌的命令。
朱厚煌说道:“李良钦。”
“臣在。”一直保持沉默的李良钦,忽然说道。
朱厚煌说道:“孤命你为孤的掌旗官。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李良钦非常激动,他一直在军中,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这王命旗牌都有兵部的暗记,不得销毁,即便是销毁,也必须要兵部的来销毁,上面还有工部的暗记,只有工部有权力造这种旗牌。
如果保管不当,或者遗失都是大罪,朱厚煌让他来保管,是对他最大的信任。李良钦大声说道:“臣领命,旗在人在,旗亡人亡。”随即从朱厚煌的手中,接过大旗,牢牢的竖在地面之上。好像是铜浇铁铸一般。
朱厚煌看着远处的安庆城说道:“走,孤要去安庆。”
朱厚煌带起这他的亲兵,不一会儿,就来到安庆城下,数百只火把环绕着朱厚煌,将朱厚煌与他身后的王命旗牌照得耀眼之极。
几个大嗓门的士卒,在城下高声喊道:“安庆知府伍文定听命,江西总兵官朱,带援军到了。快快开门迎接。”
如今宁王军,就在安庆之西,三十里之外。伍文定心中紧张之极,根本睡不着觉,并且早已交代下去,凡是城门之处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立即上报。故而,伍文定得到消息之后,不敢怠慢。急忙在城头上观望,他低头一看,首先到的不是别的,就是那一面王命旗牌。
虽然有一点远,但是作为一个体制中人,这样的东西是不可能看错的。他见状不由大喜过望,正要开门迎接,但是转念一想,暗道:“宁王当初长袖善舞,得到王命旗牌的样式,未必造不出来。我须小心谨慎。不过敌军就在三十里外,如果将援军放在外面,如果有什么能闪失,谁还会来援救安庆啊?”
伍文定思量一会儿,说道:“打开城门,将他们放入瓮城之中。”
瓮城是城门之后建造的一座小城。常常用来埋伏兵马,或者在城门被攻破之后,继续坚守。
朱厚煌一行人进入瓮城之中后。伍文定让瓮城四周的兵马做好准备,他亲自下去迎接。
他带着几十个亲信,走向朱厚煌。来半路上。忽然他一个亲信对伍文定,说道:“大人,其中有一个人我认识,是今日来叫门,让我们营救伤员的一批人。”
只可惜发现的晚了一点。这个亲信给伍文定的说的时候。朱厚煌这边的人也听见了。朱厚煌索性亮出身份,说道:“安庆知府伍文定接旨。”
小太监举着一卷圣旨站了出来。
伍文定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跪下来接旨了。
一般来说,虽然电视剧之中的圣旨,十有**是太监宣读的,但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只有中旨,才是太监宣读的。其他不同的圣旨,也会有不同的人来宣读的,比如翰林院的翰林,锦衣卫的大汉将军。等等。
所以,伍文定有些犹豫。最后他还是决定听听圣旨之中说些什么。
小太监读的就是正德给朱厚煌的圣旨。伍文定听完之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有些苦笑的看向朱厚煌,说道:“雍王殿下,下官可是久仰大名了。听闻宁王使者在你处。却不知道雍王与宁王殿下达成什么协议,来这里赚城。”
“大胆。”小太监厉声说道:“雍王殿下受皇命而来,怎么会来赚城的。”
伍文定对小太监厉声说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小太监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不敢言语了。
朱厚煌说道:“孤如何做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如果你不从命,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请出王命旗牌,将尔先斩后奏了。”
理论上,王命旗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杀的,至少一个知府,并不是想杀,就能杀的。
不过,朱厚煌不是一般的人,他敢肯定,他杀了伍文定,也能在正德面前过关。但是他却不能承担杀了伍文定的后果。
盖因历史上,写的很清楚了,宁王东征的终点就是安庆城,他最终在安庆城下,不得寸进,然后被王守仁,也就是王阳明掏了老巢,这才败亡。
也就是如果没有朱厚煌,伍文定也是能抗住宁王的进攻的。对于有能力的人,总是有耐心的。
“哼。”伍文定冷哼一声,看着朱厚煌身后一根根已经在瞄准的火统。再看看自己身边面无人色的士卒,就知道失算了。自己的一条小命,就在朱厚煌的手中捏着了。
“要杀,就杀,要让人降贼,却是万万不能的。”伍文定冷冷的说道。
朱厚煌说道:“好。伍知府,孤的话你不信,但是孤绝不是宁王的人,孤与陛下的关系,天下皆知,以孤与陛下之亲厚,孤投奔宁王,有什么好处是陛下不能给孤的。孤充其量是有嫌疑而已,但是如今孤在这里杀了你,你一人身死事小,你想过你死后,谁能肩负起守住安庆的重任。孤知道你是一个好官,得安庆百姓信任,孤刚刚杀了你,想收服安庆民心难矣。如此一来,安庆难守。宁王必不长久,等将来官军复来,安庆就要着受,两次兵祸,都是因为你一念之差。”
伍文定被他说的冷汗直流,但是他依然有些固执的坚持说道:“如果你是来赚城的我岂不是要当帮凶了?”
朱厚煌简直拿伍文定没有办法,天下之间居然有这么固执的人。也知道了,为什么宁王在安庆城下无功而返,无他这样固执的人守城,你不要去想什么巧妙的方法了,一五一十的攻城便是。
而且当年朱元璋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让他得了一种疯狂建城的病,很多大城都是洪武年间建的。都是坚固之极,这安庆城也是一样。
只要能发挥出安庆城本身的功能,宁王就是拼死他的十万大军,也未必能攻下来。
朱厚煌一咬牙,上前几步,抽出腰间的长剑,调转过剑柄塞进了伍文定的手中,说道:“孤将孤的性命放在你手中,这样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伍文定一时间呆住了。刚刚朱厚煌拔出剑来的时候,伍文定还以为朱厚煌要来杀他,谁知道是这样。伍文定心中一阵感动,他将长剑奉还,说道:“臣安庆知府伍文定拜见雍王殿下。”
这是下属拜见上司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