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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岳打电话约她出来时安梦莹心中一阵喜悦,只是内心里对这几天苏岳都没来医院看望儿子略有不满,将尚未出院的儿子安顿好之后便向约定的酒店走去,到达酒店5214号房间时,竟看到了房门口站立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眼戴黑色墨镜的人,见她走来时其中一人客气道:“安小姐,苏总说将您的包交由我来保管。”
安梦莹不解的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给你?你起开,我进去问苏岳。”
话音未落门被打开,苏岳垂下的眼帘并未完全抬起,轻声道:“是我说的。”
不情不愿的将手中的包交给了门外的人,安梦莹一进门便揽住苏岳的腰身撒娇道:“岳,干嘛要把我的包给那个人呀?那两个人看起来挺吓人的。”
苏岳不耐烦的解开她的手指向沙发走去,他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思量着什么,安梦莹从来没有见过苏岳如此阴唳的神情,便不安的坐下来问道:“岳,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口灌下杯中的红酒,“咣”一声放下酒杯,安梦莹吓了一个哆嗦,苏岳轻声道:“我接下来问的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安梦莹鸡啄米般点头道:“好。”
“晨曦,是不是我的孩子?”
听到这个问题时,安梦莹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岳,你怎么问这样的问题,晨曦他当然是我们的孩子了”
玻璃杯碰上墙壁炸开的一声又一次将安梦莹吓得不轻,苏岳依旧沉声道:“你要再说一句废话,就会跟那个玻璃杯一样。”
此时此刻安梦莹尽管表面上依旧平静,但脑海中却是一团乱麻,这件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也许他并不确定只是猜测,是不是谁跟他说了什么,现在承认了还有活路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死不承认,可是如果不承认的话他早晚也是会查出来的,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弹出刀刃时清脆的一声彻底将她吓傻了,安梦莹不禁又一个激灵,但她还是决定赌一把,于是她流着眼泪痛哭道:“岳,你究竟是怎么了?自打找到林洁以后你就对我百般刁难,我承认以前是我对不起她,所以我认了,但更多的是因为我爱你,我想在你身边陪着你,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此时安梦莹的内心无比煎熬,她只能避开孩子的问题来谈自己对苏岳的感情,她的确是爱他的,如果起初只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有钱的父亲的话,那么经过这么几年的相处,如今的却是真心爱着这个男人。
苏岳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最后一次厉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晨曦是不是我的孩子?”
安梦莹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可是要她亲口承认晨曦不是苏岳的孩子,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沉默,一阵漫长的沉默后,苏岳一把狠狠地将刀扎到了实木的茶几上,缓缓开口:“你置我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我成为人人唾弃、抛妻弃子的混蛋,我鬼迷心窍的护着你周全,还爱着不知道是他妈谁的孩子,好啊,你可真行,安梦莹我的确是小看你了,呵呵”苏岳苦笑着,站起身来,边向门外走去边轻声说道:“从今天,从此刻开始,你,我,恩断义绝。”
此时的安梦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加之由此而来的伤悲,一下子扑倒在苏岳的脚下跪着哭道:“岳,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晨曦不是你的孩子,可是安琪是啊,安琪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啊,岳,我爱你,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狠狠甩开了她的手苏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去安梦莹家接走年幼的苏安琪时老两口还以为是爸爸想孩子了,并没有加以阻拦,等到被关了24小时的安梦莹疯了一般跑出来时整个世界天崩地裂,两个年幼的孩子,她的房子、车子全部没有了,她所有使用的银行卡全部被冻结,就只是一天的时间,她便从天堂来到了地狱。
已至深秋,饥肠辘辘、瑟瑟发抖的安梦莹徒步将近六七个小时,终于昏倒在了袁牧的住所门前,等她缓缓睁开双眼时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袁牧,几年不见,他还是那个样子,眼神清澈、干净踏实,她缓缓转动着眼睛,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轻轻的说:“这里没有变化,还是原来的样子。”
冰凉的手脚此时渐渐有了知觉,喂她喝了几口热水,袁牧缓缓说道:“你走后,我凑钱找房东买下了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是有你的气息有你存在的痕迹,你用过的牙刷、毛巾、碗筷、水杯我都留着,我知道你早晚会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无声的泪滑了下来,安梦莹抢言道:“别说了,”她的声音颤抖着,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绝望,她继续说道:“我回来只是想告诉你,晨曦是你的孩子,他今年四岁了,生日是公历7月25号黎明5点43分,我有一张身故一千万的保单,受益人是晨曦,你是他的亲生父亲,所以你有权支配这笔钱,”泪水再也无法抑制的肆意流淌着,他不停的为她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完,“这辈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林洁,对不起她死去的孩子,也对不起苏岳,更对不起我年迈的父母,我对不起太多的人,今生是无法偿还了,来生吧,如果有来生的话,当牛做马我也认了袁牧,谢谢你一直爱着我,快找个人结婚吧,忘掉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袁牧紧紧抱着她哭着说道:“不要说傻话,你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切都有我在,我虽然给不了你富足的物质条件,但是我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顾你,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所有所有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
安梦莹又一次绝望的闭上眼睛,噩梦仿佛又一次回来了,与五年前她逃走时一模一样,这个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窒息,她害怕甚至厌恶这样只会围绕着她转的男人,她内心渴望的依旧是苏岳那样高高在上骄傲的存在,她推开肩上的人轻声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有有,我做面给你吃,你最喜欢的阳春面,好不好?”
安梦莹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斜靠在沙发上,将她整个人都裹进毯中掖好毯角,袁牧便起身向厨房走去,阳春面做好端出厨房时他便看到了从窗户上纵身跃下的身影,一晚滚烫的面瞬间在地板上开出了花,白色的面条,翠绿的青菜,还有一个白里透黄的荷包蛋。
袁牧的世界此时一片空白,救护车的呼啸声,警车的轰鸣声,人群的沸腾声,混乱交织的一切他都听不到了,他仿若走进了真空的世界一般,木偶似的跟着警察做笔录,去往医院,殡仪馆,当安梦莹的尸体将要被推入焚尸炉的那一刻,他终于哭出声来,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这个喧闹的世界,一旁是安梦莹声嘶力竭的母亲,还有她沉默着的老泪纵横的父亲。
可在这个生离死别连番上演的地方,他们只是一户寻常人家,没有人在乎这个人是谁,她曾经惊艳四方还是丑陋不堪,她有过怎样的悲喜人生,她曾经是声名赫赫的人杰,还是穷困潦倒的难民,这些都不重要,当横着被推入千度高温后,彼时都将只是一捧白色的骨灰,只需轻轻一吹,便彻底的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