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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遍布洞窟,四周尽是巨大赤岩山体的山谷,却与天茨曾经偶遇仙女的那处山谷依稀有相似之处,只是一为生机盎然青山绿水牙湖宫阙,一为死气沉沉遍地赤砂。
一横一竖两杆寒铁长枪构成一个十字架,根根寒铁丝穿透连阳四肢后捆绑于长枪上。
连阳披头散发,浑身血污,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细细望去,双眼眼皮却是被金线残忍的细细缝合在一起。
一个执事,带领五个殒仙谷门徒守在十字架四周。
烈日当空,山谷中酷热难耐,几人不住擦拭着脸上涔涔而出的热汗。
“这鬼天气,都要把人烤焦了,还有半个时辰,这天茨不知会不会来。”
“我赌天茨不会来。”
“何讲?”
“听说天茨已另栖高枝入了浩然宗门墙,而连阳不过三皇观的丧家之犬,会为了这个丧家犬而舍弃大好前程前来送死?”
“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茨又不是傻子,没啥好处的事,会主动踏入这必死之局?”
“要是天茨以浩然宗压我殒仙谷呢?”
执事不屑一顾的道:“浩然宗又怎么了?我殒仙谷会怕了他们?并且天茨什么道行?一个区区中五黅霄境的小蚂蚁而已,鸿晖少主灭他易如反掌,一个小手指足矣。”
“就是就是,天茨一个区区小卒,在这地方死就死了,浩然宗想然也不会大动干戈。”
执事又是一声冷哼:“大动干戈又如何?我殒仙谷等绝地早晚要和浩然宗等宗派有一战,不过早晚而已,又有何惧?听闻鸿湔公子已之绝域回返,亦是来到了火焰山,只要浩然宗众真人不出,谁与争锋?”
一个徒众悄悄拉了拉执事衣襟,以耳不可闻的轻声道:“刘执事,鸿晖少主就在左近,最听不得大公子……”
刘执事眼观鼻、鼻观天,恶狠狠的道:“刚才是谁胡言乱语了,小心我拔了他的舌头!”
众殒仙谷徒众哑然无声,同样眼观鼻鼻观天,均是一副耳所未闻、于己无关之态。
炎热无比的山谷,突然就起了一阵风,卷起了漫天赤砂,并伴有丝丝冷冽寒意。
风沙渐欲迷人眼,刘执事揉了揉迷了双眼,赫然看到前方二十丈处宁定站立一个素袍道衣年轻修士,面无一丝表情,披头散发,如鬼似魅。
刘执事猛然抽出长剑,剑指年轻修士,双眼微眯道:“天茨?”
刘执事话语未落,年轻修士手中突然就出现一张黑漆漆大弓,弓弦上搭一只黑漆漆的利箭,却是缭绕着暗金波纹,一丝阴冷冥气牢牢锁定刘执事。
山谷中虽是酷热无比,但刘执事转瞬间已是全身冷汗尽出。刘执事手忙脚乱中捏破早已攥在手心中的一个泥封竹筒,一只响箭带着凄厉呼啸飞向天空。
在捏碎泥封的同时,刘执事转身就逃,一道暗金光芒瞬息而至,从刘执事后背处穿胸而出,带起奔跑中的刘执事钉于立于一旁的一方巨岩。
刘执事犹自不甘的挣扎了下四肢,头一歪气绝而亡。
剩余五个殒仙谷门徒对望一眼,虽有退缩之意,但仍是各执兵器向天茨冲来。
天茨慢慢收起蚩尤弓,缓缓取出空兰,凌空踏步,不躲不避,与五个修士擦身而过,瞬间漫天血雨,五个修士已尽为断肢残骸,而天茨胸间、左臂亦是多出两道伤口。
天茨将空兰向地上重重一插,一声怒吼响彻山谷:“三皇观天茨在此,鸿晖你滚出来!”
“啪、啪、啪”,伴随着几声响亮的巴掌声,鸿晖突兀就出现在十字架前,反手一剑,利剑已深入连阳左腿,连阳发出一声痛苦闷哼。
两人身周三十余丈处,四处方位各有一个执事带领五个门徒同时现身。
“听闻你古灵岛归来全身经脉俱废,如今却观你重回中五黅霄中境,可喜可贺啊!”
天茨并不回话,而是取出蚩尤弓、蚩尤剑插在身前,然后道:“你所要的蚩尤神兵尽在此处,尽可拿去,我只有一个条件,放了连阳。”
鸿晖眯起双眼,阴柔的面庞带着无边的笑意,再次鼓了鼓掌。
鸿晖身后一个执事迅速跑到天茨身前,一路小跑,拔起蚩尤弓、剑迅速返回鸿晖身边,捧着两柄神兵满脸谄媚的道:“少主,蚩尤神兵到手。”
鸿晖接过蚩尤剑,伸出长舌舔了舔剑身,然后露出无限陶醉的神情,猛然反手一剑,剑锋已轻巧划过满脸堆笑的执事脖颈,滚滚浊冥之气疾速汇入蚩尤剑身,原本黑漆漆的剑身更显黑亮。
鸿晖满脸微笑,却带狰狞之色,反手抓住刺于连阳大腿上的剑柄,狠狠的搅动了两下:“蚩尤神兵共六把,其余四把呢?还有,你当日进过蚩尤肢冢,得到了多少蚩尤之秘?”
天茨望着连阳痛苦扭动的身躯,却是无任何情绪变化,只是语气淡然中透着阴冷:“蚩尤肢冢内确实有蚩尤神兵六把,我共得其四,一柄在古灵岛送给了幽兰,一柄下山前留在了浩然宗,其余两柄我亦不知去向,至于你所言的蚩尤之秘,我不得知。”
鸿晖再次眯眼细细打量着天茨,然后松开剑柄慢悠悠的道:“祖上相传,蚩尤肢冢内除了六把蚩尤神兵,还有蚩尤生前王座,可得蚩尤之传承。你刚才射出那一箭,附着的乃是蚩尤独门的暗金冥气,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却早已是我道中人,随着暗金冥气的不断茁壮成长,早晚会侵蚀化去你的全身清元,你已没得选择。我再次郑重特邀你加入我殒仙谷,如何?”
鸿晖语毕,伸手一挥,束缚连阳的寒铁丝消失不见,连阳双手支地,跪于赤砂地面之上。
连阳嘴唇艰难微动,虚弱的道:“天茨吗?不要相信他,不要管我,你快走吧……”
连阳话语未落,鸿晖已是重重一拳轰向连阳嘴巴,将连阳的话统统堵回肚中。
天茨拔出空兰,遥指鸿晖:“背信弃义之人,让我如何相信你!我手中的蚩尤神兵已交付与你,却仍不放了连阳。”
“天茨,我再次问你一句,可愿加入我殒仙谷?殒仙谷自有秘法可助你快速散去你全身清元,并且以你的根骨和蚩尤传承,保证你在有生之年,可直入上三境,他日在幽冥界绝巅亦有你天茨的一席之位。为表诚意,我这就放了连阳。”
鸿晖手一挥,连阳飞至天茨身前赤砂土地上。
天茨半跪于地,扶起连阳,取出一丹丸喂于口中,然后又取出灵虚浆,将最后一滴倒入连阳口中。
丹丸琼浆入口,连阳脸上血色稍复。
天茨缓缓起身道:“你已得蚩尤神兵,亦放了连阳,这次我们两不相欠,下次再见,再决生死!”
“哈哈哈哈”,鸿晖仰头长笑,复又神色转厉,厉喝道:“迷途羔羊,事已至此,却仍是执迷不悟!”
一杆大戟,突然从天茨身后出现,狠狠扫向天茨。
天茨挥剑反手轻轻一挡,面上泛起一阵潮红之色,却是拼着受伤借助大戟剑交震之力飞身御剑向身前的鸿晖刺去。
鸿晖面带不屑,不慌不忙的取出铁尺,身化残影,迎击而上,而天茨身后那个手持大戟的鸿晖亦是夹击而上。
天茨无视身后鸿晖的追击,只是死死咬住身前的鸿晖,空兰横划竖切,招招玉石共焚的狠辣招数。
身前的鸿晖手持铁尺,并不主动进攻,防守的滴水不漏,容态潇洒从容至极,甚至向后飘飞时尚有余暇不慌不忙的将蚩尤弓、剑背负于身后。
而身后的手握大戟的鸿晖则是招招狠辣无比,只是老鼠戏猫般的避开天茨要害之处,饶是如此,一会儿功夫,天茨后背已是处处伤痕。
天茨行动渐渐迟缓,鸿晖与天茨拉开一定距离,两个鸿晖并肩,遥遥站定。
持尺鸿晖摇了摇头,沉声道:“天茨!我鸿晖是爱才之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加入我殒仙谷的机会。你暗金冥气已初见雏形,之后再也压制不得,等你浊冥晋入第五重黅幽境,即使是浩然宗也容不下你,将视你为敌,你可要想清楚了。”
天茨撕下一片衣襟,将满头黑发在脑后束起,然后收起空兰,嘴唇微动,负于鸿晖身后的两柄蚩尤神兵骤然飞起,化作一片乌光飞至天茨身上即消失不见。
鸿晖目瞪口呆,收起轻浮之色,狠狠的道:“我倒是低估你了,蚩尤神兵跟随你已久,想必与你已是心意相通,倒是我大意了。我鸿晖一片好心,你却执迷不悟,你和连阳今日必葬身此地。”
天茨并不言语,只是手中突然就多了一把剑长一寸的小小飞剑,飞剑入手即化为三尺长锋,剑身似陨铁又似寒玉,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口衔一太极阴阳鱼,那金龙似有灵气,缓缓游走。
“轩辕剑!”,鸿晖笑道,“我一心想着蚩尤神兵和蚩尤秘术,倒忘了轩辕剑亦在你手,今日你更走不了了。”
天茨全身清元漩涡齐现,紫青真气汩汩从各个漩涡处全部脉动而出涌向轩辕剑,轩辕剑身开始缭绕紫青真气,剑身上明黄金龙游走,透剑而出,在剑尖一尺处凝聚成形。</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