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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二 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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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孤寂寒冷之夜。

    自从天茨去过那处迷境般的山谷之后,这寸草不生的火焰山环境好像更加恶劣无比,白日炎热酷暑较日复一日更甚,夜晚却是更加严寒难耐,并且这里的磁场更加不稳定,天茨心中时时有某个莫名存在将要爆发的不详预感。

    来到一处磁场紊乱的山谷,条条岔路不知通向何方,天茨彻底迷失了方向。

    天茨细细观察了下四周,巨大的赤岩山体遮蔽了明月,到处一片黑暗,根本分不清方向。

    天茨抬头仰望着那处最高的孤峰,纵身向山峰处攀援而上。一个时辰后,峰顶已近在眼前,如瀑月光泼洒而下。

    天茨辨别了方向后,正要西行,突然心中意念微动,抬头望向那处最高的孤峰,收敛全身气息,悄悄向峰顶潜行而去。

    又是盏茶功夫,天茨终于行之峰顶,只见绝峰上,一个修士闭目盘膝而坐,正在吸气吐纳。天茨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天地间的丝丝清元之气,正缓慢的向修士身体汇聚而去。

    修士突然睁开双眼,却是无白无瞳,双眼却爆出犹如实质般的黄浊光芒。

    无边威压随着活僵尸目光瞬间扑面而至。

    天茨双膝发软,差点双膝跪下。

    活僵尸遥遥一拳击向天茨,磅礴真气伴着烈烈拳风瞬息而至。天茨来不及思索,双臂交叉护于胸前。双臂与拳风相触身形即倒退三丈,已至千丈绝崖旁,而双臂间已被拳风割裂出道道伤痕,鲜血不断涌出。

    天茨脸色急转,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只一个照面,已身受重创。

    活僵尸又是遥遥一剑劈来。剑气在山顶赤岩地面上割裂出一道深深沟壑,向天茨席卷而来。

    剑未至,剑气已逼近。

    天茨被紫青真气和暗金冥气改造过的坚愈精铁的身躯也抵受不住这霸烈剑气,瞬间已成一片血人,昏迷中坠向千丈绝崖。

    活僵尸如一只大鸟腾身而起,紧追不舍。

    昏迷中的天茨只觉耳边劲风吹面,坠向无底绝崖。

    处于昏迷边缘的天茨隐隐觉得落于一处柔软之物上。

    绝崖半山腰,突然飞出一只密网,接住天茨下坠的身躯后骤然横移,一只素手一伸,闪电间已将天茨带之绝崖山腰间的一处隐秘山洞,山洞内随即亮起幽幽碧光,两人气息骤然消失全无。

    这时那大鸟般的活僵尸自峰顶一跃而下,瞬间已至谷底。当发现失去了天茨的气息,活僵尸发出一声烦躁的咆哮,重重一顿足,谷底瞬时剑气纵横弥漫,将周围赤岩处处割裂,谷底一片烟尘弥漫。

    天茨只觉得幽幽碧光中,一隐约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黑衣,不过满头黑丝,鬓间却是已染斑白,一张沟壑纵横、丑陋不堪的苍老脸庞,身上不断发出一阵阵历经岁月冲刷的腐朽气息。

    天茨艰难的伸出手,想要触摸那脸庞,却头一歪昏迷过去。

    当天茨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于岩洞中,全身被活僵尸剑气割裂的伤口已被处理过,体内惊人的生机亦被激发,甚至能感受到处处伤口处的肌肤皮肉在不断蠕动新生,缓缓修复着伤势。。

    一声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小子,那活僵尸已是练霄中境,你也敢前去查看,嫌自己命多啊。”

    听着这苍老的声音,天茨骤然起身,看到那斑驳的灰白发丝和苍老陌生的脸庞,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喃喃的道:“幽兰?”

    那佝偻的黑色身影动了动,丑陋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沙哑的反问道:“幽兰是谁?”

    天茨伸出的双手骤然定住,满脸不可置信,仍是心中希望犹存的问道:“幽兰,这可是你的易容之术?”

    沙哑的声音似穿透了无尽的岁月:“老身这百年之身,可还需要什么易容之术?”

    天茨心中的希望幻灭,神色黯然、无边萧索的道:“老前辈,对不起,晚辈认错人了,把前辈当做一个故人了。”

    “你既然已经醒来,这里就没什么事了,那些活僵尸不要轻易招惹,遇到需远远避开,你走吧。”

    天茨郑重向黑衣老妪行了一礼,道:“谢谢前辈出手相救!”

    “同为修道之人,不必多礼了。”

    天茨黯然离开山洞,虽心有不甘,但除了依稀身影,眼前老妪身上掩饰不住的岁月沧桑,却与幽兰无半丝相似之处,遂心情沉重的默然前行。

    幽兰,你心在何处?身在何方?可在前方?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何得相见处?

    记忆中说笑的女子是谁?

    对她千万般思念,有多少落空,竟无一处觅寻。

    再回不去往昔岁月,再见不到你的温柔。

    山洞内,黑衣老妪默默看着天茨身影消失不见,脸色不住变幻,几次想要起身,却终未有所动作,沟壑纵横的苍老脸庞却是掩饰不住的憔悴和无边的……

    暗自神伤与落落寡欢。

    情似天罗网,心有千千结,相思相望,而又不得相亲,枉教得凄凉憔悴,黯然**。

    老妪抓起一把赤红细砂,五指成拳,将细砂握于手心,随着手上不断加劲,赤红细砂从指缝间悄然洒落。

    情如细砂,攥的越紧,流失的越快,握不住的手中流砂,还是扬了它吧……

    流砂纷飞。

    人生为一逆旅,你我皆为行人。

    一生何其长,长到会遗忘了岁月;

    一生何其短,短到惶恐光阴逝去。

    若真的百年之身再相见,会是如何?

    “旱魃为虐,如惔如焚……”,丑陋老妪不住的低声私语。

    一把铁尺重重砸下,一个修士发出惨嚎,左腿膝盖处瞬间变形,血肉模糊,已被铁尺敲碎。

    “说,这赤鳞草哪里来的?”

    鸿晖脸色阴冷,左手握着铁尺,右手中食二指不住捻动着一株奇异小草。只见那小草短短寸许,通体漆黑,草茎上却是生满赤练蛇鳞般的黑赤色鳞纹,不住散发着幽幽黑赤之光,并有毒蛇般的腥臭味不断传来。

    “这赤鳞草还未生长成型,就被你们采摘,实在是暴殄天物,你们罪不可赦!”,说完又是一尺砸下,尺落处,修士右膝亦是变形,血肉模糊一片。

    “我说,我说……”,修士话语未落,铁尺已迎头砸下,修士脑袋如爆了的西瓜一样,轰然炸裂。

    “现在想起来说了?可惜本公子不想听了。”

    鸿晖边自言自语,边走向躺在地上的下一个修士。

    “此地向那个方向走三里路,左边第二个岔路再走两里路,山半腰有三个呈三角形的巨岩,巨岩中间有一个地洞,进去后里边有赤鳞草,不过也有很多僵尸,我们同行十一人只采了这么一株赤鳞草,被活僵尸围攻,只有我们五个逃了出来……”

    鸿晖脚下的修士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快语如连珠炮,唯恐鸿晖再下狠手。

    旁边一个修士怒目相向那个说话的修士,道:“软骨头,你即使说了,他可会放过我们!我们只会死的更快。”

    “哈哈哈哈”,一阵阴冷的笑声,鸿晖笑道:“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本公子心情大好,你们也是西去的吧,我这就送你们归西!”

    铁尺飞出手心,迎风变大,向躺在地上的五个修士重重压去,一片血雨,五个修士破碎的残躯与地上泥土混为一体。

    鸿晖向修士所指方向缓步踱去。

    待鸿晖离去,其身后百丈处,连阳露出身影,借着巨岩掩护,收敛全身气息小心翼翼的远远跟踪着鸿晖前行。

    戟尺皆为重兵,比起利剑大刀等兵器,对付这些活僵尸倒是犹为合适不过,戟扫尺砸过后,活僵尸不是化为肉酱,就是四肢被重创,失去了行动力。

    鸿晖面前,散落着一地活僵尸的残肢碎体,有些失去四肢的残尸犹在不甘的蠕动。

    鸿晖收起戟尺,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下稍显凌乱的衣物,向山洞深处行去。

    山洞正中不知何处落下的一方巨石,挡住了道路,与石壁间堪堪留一下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行的狭窄通道。

    鸿晖面上浮出一丝诡异的淡淡微笑,侧身而行。

    刚通过巨岩,几个烈火符飘忽飞至,鸿晖手中折扇打开,将烈火符挡下。

    巨岩后,一个明目皓齿满脸煞气的少年怒目而视,双臂间光芒流转,一个个杀阵透臂而出,密集轰向鸿晖。

    鸿晖手心中出现一根铁针,迅速变大变长化为一杆大戟,然后挥戟横扫,戟身藏青暗芒涌动,化为丝丝电芒,与袭来的密集阵法交织在一起。

    可是,鸿晖毕竟与少年距离太近,饶是大戟挥舞,挡下了大部分杀阵轰击,仍是周身负了几处不小的伤势。

    少年见事不可为,又是几个烈火符飘出,然后一个侧移,瞬间与鸿晖来开距离,即欲转身逃离。

    突然,一声闷哼,少年的身躯软绵绵的倒下。

    随着少年的倒下,现出少年身后的另一个鸿晖身影,手拿铁尺,不断敲击着手心,发出一阵快意笑声。

    鸿晖收起大戟,走到委顿在地的少年身前,抓住少年的头发提了起来,阴恻恻的笑道:“连阳,辛苦你了,这一路老鼠般躲躲藏藏的跟着我,累不累啊?”

    少年倔强的一声不吭。

    两个鸿晖合二为一,一拳重重轰向连阳肋部。“咔嚓嚓”几声,连阳肋部被重拳击中处,肋骨已是断了几根。

    “你这个三皇观余孽,躲到昆仑山做缩头乌龟就罢了,在这火焰山还敢一路尾随本公子,妄图暗算。就你那半吊子道术,我鸿晖可是那么疏忽大意不察之人?”

    “如此正好,就等那天茨了,有了你这可人的鱼饵,不怕天茨这大鱼不上钩。”</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