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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又是午后,阳光明媚。
三皇观道舍内,连阳正执秘银符笔在左肩忍痛刻画符阵,却被初行打断。
连阳心不甘情不愿的住笔,疑惑的看着初行,道:“师兄?看你这么开心,有什么事?”
“走,去浩然宗天府峰,我带你见一个人!”
连阳更加迷惑,道:“看你兴高采烈的,去见谁啊?”
初行一脸神秘,卖了个关子道:“先不给你说,你见了便知!”
天府峰后山,天茨正坐于桌前,细细看一典籍,屋门开启,初行拉着连阳推门而入。
天茨见是初行和连阳,面透惊喜之色,慌忙站起。
“天茨!”,连阳一张小脸黑中透红,圆瞪怒目狠狠相向,左臂一阵红光流转,一股杀气透臂而出射向天茨。
正兴高采烈的初行见状有异,慌忙拉扯了一下连阳的左臂,红光略偏,从天茨右肩划过,带出一片血雨,并弥漫出皮肉焦糊之味。红光破屋而出处,已是一个碗口粗的大洞,犹在冒出呲呲烈焰。
天茨凝立不动,任凭左肩鲜血汩汩而出。
初行抬手一个玄水符,火焰熄灭。
初行不解的望着连阳,疑问道:“连阳师弟,怎么回事?你这是……”
连阳手指天茨,怒吼道:“天茨,都是因为你!你是个懦夫!蚩尤冢后,你的不辞而别,害的我师父黑松真人惨死,你就是罪魁祸首!今日我不会放过你的!”
连阳手臂上又是涌动红光,眼看一个符阵就又要被激发,突然一片寒冰突兀出现于连阳手臂上,将连阳整个左臂牢牢冻住,一把利剑闪着森森寒光,已横于连阳脖颈上。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我不管你是谁,天茨我可以欺负得,你欺负不得!你要是找死,我可以成全你!”
一袭黄纱,水星莲蛾眉横挑。
“水星莲,不可!”,天茨惊道,飞步向前,夺下水星莲手中利剑,慌忙介绍道:“这是我在三皇观时的初行师兄和连阳师弟。”
水星莲看了看初行和连阳,手一挥,寒冰尽消。
左臂上寒冰消去,连阳抱头,嚎啕大哭。
天茨拉了拉连阳,却被连阳一把甩开,道:“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离我远点,越远越好!”
水星莲面目不悦,从天茨屋内翻出创伤药,帮天茨草草处理了下左肩伤口,然后冷冷的对天茨道:“今日你既然有事,我就不打扰了,记得今夜亥时,我再来和你比试!”
然后扭脸对连阳冷道:“这里是浩然宗,我浩然宗弟子不可轻辱,你敢再伤天茨,我必取你狗命。”言罢,翩然离屋。
在初行的百般相劝下,连阳才止住痛哭。三人在桌前坐下,连阳倔强的侧脸,就是不理会天茨。
最后还是初行再三做工作,连阳才勉强开口,却仍是对天茨千般不满、万般怨恨之言。天茨心中有愧,也不解释,任由连阳尽情发泄心中不快。
日已渐西,三人之间气氛仍是尴尬无比,初行拉着连阳,正要告辞,突然有三人造访,却是清寒、清泽和清月三人,抱了几坛酒和大小食盒而来。
初行向三人行礼,就欲告辞,却被清寒一把拉住道:“来即是客,还没和初行道兄一起饮过酒呢,远亲不如近邻,并且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恰逢其时,又有清月师弟的泸州烧坊助兴,万万不可错过啊!”
清泽亦是挑眉,挤眉弄眼的对清月道:“天茨师弟可是海量,又恰逢初行和连阳道友在此,清月师兄,你这点泸州烧坊恐怕可是不够啊!”
清月垂头丧气,额头青筋直跳,转身离去再去取酒。
三杯酒下肚,酒意渐浓,清寒、清泽、清月三人不顾天茨等人在场,开始互相攻讦,相互拆台。
原来昨日茶会后,清寒死缠硬磨住清月,要尝尝清月私藏的泸州烧坊,清月亦是圆滑,就是死不开口。今日清寒拉着清泽,略施小计,两人做局和清月打赌,清月无心算有心,自是一败涂地,但愿赌服输,只得同意拿出私藏已久的泸州烧坊。但是清寒海量,清泽和清月就是加在一起又岂是这酒中老饕的对手?天茨住处清净,守岁之日水月莲带水星莲先行离开,清寒、清泽大醉,惟天茨不倒,于是清泽怂恿着二人前来寻天茨喝酒,内心其实是想借天茨来放倒清寒,杀杀这酒中饿鬼的威风,却不曾想恰逢初行、连阳师兄弟二人亦是在此。
初行性格温润,最是平和,不多久就已与清寒、清泽、清月打得火热,天茨则是一贯的随波逐流,只是今日似乎心中有事,较为拘谨,惟有连阳闷闷不乐,处处避着天茨,格格不群,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清泽鬼马精灵,最是擅长插科打诨,见天茨和连阳的异状,道:“我们老这样对饮也没意思,下边我们就猜拳行令来助兴,首先我们选一个‘觞政’,就是在酒宴上执行觞令,对不饮尽杯中酒的人实行处罚……”
清泽还未说完,已被清寒打断,清寒痛饮一碗酒,道:“选什么选,今日我就当这个觞政。”
清寒的提议,却被清泽、清月齐齐反对,最后除了清寒,清泽、清月和初行一致同意天茨出任觞政。
清泽续道:“既有觞政,那么下边我们就玩‘同数’,即用手指中的若干个手指的手姿代表某个数,两人出手后,相加后必等于某数,出手的同时,每人报一个数字,如果甲所说的数正好与加数之和相同,则算赢家,输者就得喝酒。如果两人说的数相同,则不计胜负,重新再来一次。”
酒规既定,接下来的酒局战斗自是激烈无比,一开始游离物外的连阳渐渐亦融入进去。连阳一向心高气傲,又心中烦闷无比,借酒消愁倒是进入角色很快。不过连阳初玩同数,不甚熟悉规律,在清泽、清月面前都是胜少负多,在清寒面前自然是一败涂地,大败亏输。
不过连阳倒是硬气,死不服输,虽屡战屡败,亦是屡败屡战,开始主动向众人挑战,渐渐第一个已显不支。天茨和初行心有不忍想要替酒,连阳却是死也不肯。天茨无奈,悄悄向众人使了个眼色,再往连阳碗中倒酒时,却是少许烧酒,多为清水,众人亦不以为意,装作不知。
连阳越输越多,突然伏桌呜呜痛哭道:“天茨师兄,对不起,若不是你昔日在蚩尤冢救我性命,我也不会在此和大家一起喝酒。虽然我心中也知三皇观之事虽与你有关,但怀璧其罪,非你本意,最疼我的赤松师父也已仙去,我见到你就悲从心来,想起师父,却是迁怒与你了,对不起。”
一阵春风,吹皱一池春水,冰雪初消。
天茨闻言,亦是蕴泪,轻轻的拍了拍连阳肩膀。初行神色黯然,其余众人见状,亦是沉默不语,原本热热闹闹的酒席,骤然冷清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算什么狗屁东西,下午你伤了天茨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
一阵香风,水星莲不知何时出现,将清泽推至一边,在天茨身边坐下。
清泽愤愤不满的嘟囔道:“怎么又是我?”
水星莲冷冷的道:“是你又怎么了?你不服?”
刚才还满腹怨言的清泽瞬间变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道:“哪敢哪敢,星莲大小姐来了,小的自当让位,自当让位。”
水星莲白了一眼清泽,端起酒碗,故意道:“初行师兄我见过,这位比女人眼泪还多的英雄是哪位?”
连阳闻言,却不搭腔,深知好男不与女斗的道理。
天茨慌忙道:“下午我给你介绍过了,这是我在三皇观时的师弟,连阳。”
水星莲故作自怨的道:“本小姐怎么记性这么差,这么快都忘了英雄的名字了,来英雄,喝一杯!”
连阳停住哭泣,举起酒碗,初行和天茨亦是举起酒碗。水星莲和初行、连阳碰了一碗饮下,却是将天茨晾在了一边。
天茨端着酒碗,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尴尬无比。清泽见状,举碗道:“天茨师弟,来陪师兄龙饮一碗。”
水星莲却不满的道:“有你什么事,你一边凉快去!”,复又杏目圆瞪,望向天茨道:“现在正是亥时,月明星淡,正是切磋的好时光,诸位师兄均做个见证,我水星莲和天茨比武切磋一下。”
清寒和清泽有了守岁的教训,知道水星莲和天茨之间有所蹊跷,一个眼观鼻,一个鼻观天,均表明一副与己无关、漠然处之的态度。
清月却不知其中所以然,微醺的道:“好啊,斗酒舞剑,不亦乐乎,当浮一大白,我就做个见证。”
水星莲点了点头,然后斜眼挑衅的向天茨望去。
天茨表情尴尬的道:“我道行低微,打不过星莲师妹的,上次我们已经切磋过,我惨败于你手,自是心服口服。”
水星莲闻言,脸色微红,想要张口,却不知如何开口。
清寒大笑道:“星莲师妹啊,天茨师弟现在的境界,哪能打得过女中豪杰的你啊,就是我亦是你手下败将,你可不能以高欺低啊。今日我和清泽、清月不请自来,是找天茨师弟喝酒的,你既然来了,初行和连阳亦在此地,我们就一起痛饮,不醉不归,明日事,明日再说,莫负良辰、莫负美酒啊!”
水星莲低头想了想,举起酒碗道:“天茨和初行、连阳师兄弟三人在浩然宗重聚,也是喜事,我们今日不谈其它,还是喝酒吧。看你们刚才玩的同数很有意思,也算我一个,我们继续。”
随着水星莲的加入,众人猜拳行令更加热闹非凡,这次却是连阳不胜酒力首先倒下了。初行和天茨将连阳扶到床上,继续加入酣斗。
子时,清月带来的几坛酒已经见底,众人虽有醉意,却无人再醉倒。清月被众人奚落一番,然后大家散去。
初行和天茨对坐长谈,说不完的话,直至天明……</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