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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八 水月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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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笼罩着茫茫云梦泽,虽刚过中午,但天地一片昏暗。虽是春季,但云梦泽上空此时却异常的有闪电划过。闪电划出一线亮光,扫去昏暗带来的沉闷。但闪电过后,接着便是隆隆雷声,那雷声好像从头顶滚过,然后重重地一响,炸了开来。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泼的一样,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天茨和紫衣少女在一座大岛上破落的山神庙中避雨,一堆篝火,火苗吞吐不定,映照着两张年轻的脸庞。

    两人虽一路行来,却极少言语,就这样静静对坐。

    紫衣少女若一朵冰山紫莲,冷傲绝世,静静的盯着跳跃的火苗,不知所思。

    “奶奶的,这云梦泽什么鬼天气,刚才还艳阳高照,转眼就瓢泼大雨。春雷阵阵,真他妈的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本就破败的庙门被人一脚踹飞,直直飞向紫衣女子。

    天茨飞速起身,抓住木门,然后轻轻放下,抬头望见庙门处走进三人。

    一个贼目鼠眼的老叟和两个面目阴鸷的年轻人。

    三人看到紫衣少女,停下脚步,齐齐露出色迷迷的眼神。

    “好俊俏的小妞儿”,其中一个鹰钩鼻、高颧骨的年轻修士嬉皮笑脸,径直走向紫衣少女,“小美妞儿,来认识一下。”

    天茨向前一步,拦在年轻人和紫衣少女之间。

    那年轻人一巴掌向天茨上来,骂骂咧咧道:“臭小子,这里没你的事,滚远点。”

    巴掌还未扇至,年轻修士的手腕已被天茨紧紧抓住。

    年轻修士一脚向天茨踹去,腿还没伸直,已抢先一步被天茨抢先一脚踹至迎面骨。

    年轻修士一声惨叫,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另外一个年轻人赶紧搀扶住,才不至于倒下。

    两个年青修士看了看天茨,齐齐抽出兵器。一人为判官笔,一人为白骨爪。那个白发老叟却是负手而立。

    天茨抽出空兰,右手执剑,左手则抓出几张符箓,毫无惧色。

    紫衣少女仍是静静望着跳跃的火苗,似是对这一切变故毫无所知。

    “臭小子,敢坏大爷的好事,绛霄境又如何?我看你是活腻了,敢惹我们赤魔门”,鹰钩鼻修士拿起判官笔指向天茨恶狠狠言道。

    言毕,两人齐齐纵身扑向天茨。两人似是深谙合击之道,判官笔封上三路,白骨爪袭下三路,袭向天茨。

    无论判官笔、白骨爪点向何处,天茨不慌不乱,虽不见出剑如何迅疾,但手中空兰总能一一化解二者攻势。

    两个邪修虽然同为绛幽境,又精通合击之道,但在天茨中规中矩的拆挡下,却是一时占不得丝毫便宜。

    天茨将两者逼退,剑尖微垂,沉声道:“两位兄台,修道之士,应知廉耻,请自重。”

    两位邪修却是嘿嘿冷笑,对望一眼,鹰钩鼻修士再次欺身而上,判官笔间却是突的喷出一团毒雾,而另一个修士则是手腕一翻,一篷暗器向天茨激射而至。

    天茨见状,不再留情,左手一张烈火符燃起,将毒雾燃尽,然后右手空兰则挽起剑花将暗器击的倒飞而回。两个邪修正要闪避,却见天茨左手微动,一个冰符已成,两者脚下瞬间出现两片寒冰。两人脚下一滑,倒飞的暗器已悉数钉入身上。

    两人的惨叫声传来。

    一直束手旁观的老叟喝道:“年轻人,行事为何如此歹毒!”

    这时,紫衣少女却头也不扭的轻轻言道:“好一个不知羞,暗算别人未果,反受其害,自作自受。”

    老叟冷哼一声,阴恻恻的对紫衣少女说道:“待爷爷我收拾了这小子,再陪闺女你好好玩玩。”

    老叟抽出长剑,遥遥一剑劈向天茨。天茨横剑格挡,却感觉被一把重锤狠狠一击,倒退两步,嘴角已渗出丝丝鲜血。

    老者真气雄厚,已至黅幽中境,比天茨自是高了一个半境界。

    老者再次挥剑横扫,却是想凭借深厚境界将天茨一剑扫飞。

    天茨立时觉得身周压力剧增,连忙催动一个六丁大力符箓加持己身,却是寸步不让,死死抵住老叟如山重压。

    老叟一掌平推,一股雄厚气劲而至,将天茨一掌击飞。

    天茨重重摔向山神塑像前的石台,一口鲜血喷出。然后立时起身,迈过篝火,再次倔强的横剑站于少女和三人中间。

    老叟一双鼠眼扫动,阴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然后再次挥剑,天茨一串符箓加持己身,这才堪堪抵住老者攻势。

    两个年青邪修对望一眼,双双齐飞而至。

    瞬间,天茨右肩处已被判官笔点中,而白骨爪则在天茨左腿处抓飞一片血肉。

    天茨只觉被判官笔点中的右肩处酥麻奇痒无比,看来判官笔处淬有剧毒。

    天茨紧紧咬牙,仍是艰难的一点点抬起右臂,剑指三人。同时开始催运真元,身内各处清元漩涡极速旋转。

    老叟狂笑几声,道:“一切都该结束了,爷爷我这就送你归西,”长剑再次抬起,另外两个年青邪修亦配合着老叟向天茨攻来。

    天茨疯狂催化体内真气,满脸泛起异样潮红。

    此时,紫衣少女已悠悠起身。

    只见少女青葱玉手曼妙的结了一个莲花印。

    袭来的老少三人身周突然涌起淡淡水纹,将三人包裹在内,三人动作立即定格,眉心处均隐现一弯透明月牙,眼神中却是万般惊怖。

    紫衣少女手心中飘出三朵似水剔透莲花,轻轻飘向三人,莲花轻触三人身周水纹,激起微微波澜,三人的身形若水中倒影,随着微澜起伏,然后水纹消失,三人坠落地面,再无动静。

    紫衣少女重新盈盈坐下,对着火苗发呆。

    天茨想了想,向前探了探三人鼻息,却发现三人已无生命气息。天茨叹了一口气,将三人尸首一一背出山神庙,寻得一安静处,冒雨将三人一起埋葬。

    忙完这些,再回山神庙,天茨全身上下已是浑身湿透,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伤势,坐在火边,借助火势,开始烘干身上衣物。

    天色渐渐黑透,两人仍是对坐无言。

    紫衣少女再次凌空抓来几只云梦银鱼,天茨处理后开始烤制。

    这次却是紫衣少女拿出一古朴细瓷酒坛,还未启封,却见天茨大惊,失声道:“醉梦?”

    紫衣少女皱眉,疑惑的道:“你怎么知道此酒名为醉梦?可是饮过此酒?”

    天茨忆起师父,不再言语。

    紫衣少女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茨双眼,露出探询之意。天茨假装不知,游离的目光始终躲避着紫衣少女的凝视。

    紫衣少女见状,亦不追问,轻声说了句:“这是我偷来的。”

    少女抱坛,豪迈的仰脸痛饮几口,然后将酒坛掷于天茨。

    天茨接过酒坛,举至嘴边,想要痛饮,却不知想起什么,将酒坛放在地上,转身离席。

    须臾,天茨回返,却是砍了一节竹干,当做酒器盛酒饮之。

    紫衣少女轻轻笑了笑,然后恢复冰冷孤绝之状。

    两人默默对饮,一坛酒将尽,天茨觉得思维开始迟钝,浑身轻飘飘的,渐觉头重脚轻,努力伸了伸发直的舌头,道:“不知姑娘修习的什么法术?”,然后昏昏醉去。

    恍惚间,似乎隐隐约约听到:水月莲生……

    晨曦微起,天茨从醉梦中醒来,发现篝火已熄,紫衣少女已不知去向。

    天茨照例盘坐调息,苦修清元,清元运行一周天,然后起身。

    行之庙外,发现天色已大亮,经过昨天的暴雨洗礼,碧空如洗,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云梦大泽水面上波光粼粼,岸边绿柳绿得让人怜爱,小草在雨后更是青翠欲滴,迸发出勃勃的生机,一些不知名野花上盛满了水珠,在阳光下水珠闪闪发光,犹如晶莹剔透的珍珠在玉盘上荡来荡去,一阵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朝雨邑清晨,青青柳色新。

    天茨所在的岛屿,为入泽这么多时日所见最为庞大的,几为一小型陆地了,岛上丛林密布,中间是一座云雾缭绕的高山,不见峰顶。

    山神庙坐落于离岸边不远处,在泽中即可看到,不过却是荒废已久,入泽越久,所见人类活动的痕迹越加稀少。

    天茨离开山神庙,四下转悠,行不多远,见一片山花烂漫怒放,一袭紫衣立于山花丛中,少女拈花,正在吸食花蜜花瓣。

    少女似是察觉到了天茨,玉腕一翻,一阵山风吹来,花瓣片片飘飞,零落如雨。

    飘飞的花雨中,一袭紫衣,俏然而立,水不洗水,尘不染尘。

    紫衣少女在前,天茨在后,两人向大岛中央山峰迈步前行。

    越向前行,山林越密,参天大树中间,滕蔓丛生,越发难行。

    天茨手中蚩尤剑已化为四尺长的阔背开山巨剑,越过紫衣少女,劈开丛生的藤蔓,在前开路。

    紫衣少女默不作声,跟在天茨身后,望着天茨手中漆黑的利斧,不知所思。

    入夜,万籁俱寂,噼啪的火苗不住跳跃,天茨烧烤着一只山兔,一只山鸡,紫衣少女一如既往,并不食用。

    天茨无奈,起身在附近采摘了一些中草药山野菜,用细细竹枝串起,在火上略作烧烤,撒上佐料,递于少女。这次少女未作推辞,试探性的吃了几口,然后展颜一笑,将余下的细细吃完。

    天茨见状,起身采摘更多的中草药山野菜。</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