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也不太好解释,只是说到:“中间的道理不是一句话说得清楚,在我们老家,有一种说法,叫件来压人,人家组织农民闹事,你也没办法。耽误工期,对我们来说,是要命的。所以,我们会适当多赔点。但这里有个技巧,也不能一次赔得太多。”
我问到:“你们家大业大,跟一个农民教什么劲?”
“庄哥,你有所不知。人心难测。今天,你踩了人家的红苕,按两倍价格赔。明天有人说,你施工噪音太大,他家的母猪不下崽,他家的母猪是英雄母猪,本来要下20个崽的,按两倍赔,你赔吗?”
我笑了起来。我是农村出来的,母猪最多下10来个崽,20个一窝,没听说过。
“那如果,承包鱼塘的农村,要说,你们放炮的声音,把他全鱼塘的鱼震死了,你怎么赔?他说他放了10万尾鱼苗,按每年长3斤算,30万斤,单价5元钱一斤,那就是60万,按两倍,岂不是要赔120万元钱?本来当地农民是比较纯朴的,但这种纯朴,在个别占了大好处的人的鼓励下,也会变得很快的。”
那是,没见过钱的时候,人的**没调动起来。人一旦见到了巨大的利益,人性的贪婪被调动,就不好办了。
“那你们采取什么样的办法呢?你们又没时间打官司,因为你们时间上耗不起,也不可能组织黑社会犯罪,更不可能搁下工程不做了。”
“我们有我们的办法,也是经理教给我的。凡是到当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能够唬得住人的老大,请他出面协调,给他点好处,他就会帮我们做好工作的。”
这跟到异乡拜码头差不多,在过去也叫拜山头。强龙难压地头蛇,在当地找一个说话有威望的人,让他来帮你,你协调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个乡干部,经理给了他一些好处,他在当地树大根深,老百姓也服他。我们有事,就找他协调,一来二去,也成了朋友。”
“这个乡干部是乡武装部长,人长得高大,一脸横肉,部队转业回来的。他是当地人,喜欢打猎探险什么的,总是,是身体很棒不怕事的那类人。一天跟他协调一个农户的赔偿问题时喝酒,他给我打包票,说这没问题,由他出面处理。酒过三巡,他邀请我第二天上山打猎,问我有没有兴趣。”
“我当然有兴趣,反正工程队上又不忙,我年轻,啥都喜欢尝试一下。更何况,他说山上有野鸡,还有一个溶洞,可以捞阳鱼,我就更感兴趣了。”
野鸡倒正常,什么叫阳鱼,我就不太清楚了,就问了:“什么是阳鱼呢?”
“按部长的说法,阳鱼其实是生长在溶洞中,从来没见过阳光的鱼。”
我笑到:“那应该叫阴鱼才对,阴暗地方的鱼嘛。”
他也承认,这个名词有点反义。“但是,他们当地人都这么叫。这种鱼,白色,几乎透明,只有两三寸长,没眼睛,也许是进化过程中因为生长环境,不需要视力,就退化了。由于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当然有兴趣了。”
“第二天,我们拿好工具。其实就是一杆猎枪,一捆绳子,电筒、鱼网什么的,一人拿一点,倒也不沉。何况,当地还有另一个农民跟我们一起拿东西、当向导,也没什么难的。”
“我们是早上武双全,那你会超过你的班长。我当时听到了,精神大为振奋。
人生也是一样的。如同我一样,最开始过穷日子,后来日子越过越好,我从内心里,是感受到幸福的。最可怜的,是日子越过越坏,那就怨天尤人,整天骂娘了。其实,我所接触的,个别原来的官二代,他们不是日子过得有多差,但原来小时候,过着万人之上的地位,现在混同于普通平民,他们内心的苦闷和牢骚,也是很多的。可以这样说,在改革开放三十几年的背景下,绝大多数人的日子是越过越好的,但过去的干部子弟,很多存在着相对社会地位下降的情况,包括过去的国营工厂的工人,没多少本事的城市户口的人,他们的牢骚还是蛮多的。这是心理规律,正常现象。
我问到:“他说的坏消息是什么呢?”
“他说,按地形,我们到了一个天坑,今天是出不去了,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天会完全黑下来,我们必须今晚在这里过夜了。”
在喀斯特地貌中,天坑与溶洞往往是伴生的。天坑大多是塌陷的溶洞,在这天坑里,几乎所有的植被与生物,与外界是隔绝的。天坑四周,有绝壁,绝壁之上,才是外面的正常世界。贵州的石灰岩山区,这种天坑很多。其实,在我们老家,也有,只是规模很小。距离我们老家不远的重庆武隆,就是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就是个天坑,也是近几十年才发现的,以前,也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天坑正因为与世隔绝,所以里面所蕴藏的动植物世界,恰恰保留着很多古老的珍稀品种,是科学家最感兴趣的地方。当然,有的天坑,由于比较古老,形成了一个独特的进化环境。古老的动植物在这个环境中进化千百年,也形成了特殊的形状和功能,这更是科学发现的天堂。
当然,这不是我们关注的焦点,我们对动植物学,完全是门外汉。
我问到:“那么,好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