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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胡城外的草场,大战之后,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战场的四周。
秦军军阵前面,匈奴人的尸体,还有战马的尸体,堆得密密麻麻。
匈奴人的骑兵冲锋,不可谓不英勇,但面对纪律严明的秦军军阵,配上大黄弩组成的弩阵,匈奴人的冲锋,注定徒劳无功。
“李左车,这次你率领的骑兵,可是立了大功?”
登上军阵背后的小山,蒙恬指着正在打扫战场的秦军,心中顿生庆幸之感。
蒙恬率军出塞,挺进草原的时候,李左车则率领精锐的一万骑兵,昼伏夜出,始终游离在匈奴的斥候视线之外。等到战斗打响,李左车才率领骑兵猛扑过来,以奇兵投入战场,彻底打垮了匈奴人。
“将军以自身为饵,放弃有利地形,引匈奴人来攻,给末将创造用奇的机会,末将深为佩服。”
李左车立在蒙恬身后,感到唏嘘不已。
效力赵国的时候,李左车的麾下,没有超过一千人马。没有想到,投靠秦人之后,蒙恬不仅没有为难他,还让他领兵,现在更把一万骑兵交在他的手里。
这份信任,让李左车很是佩服。
“领着一万人,昼伏夜出,避开匈奴人的侦查,及时投入战场,人众不散。这样的带兵能力,有大将之风。”
蒙恬拍着李左车的肩膀,“此战过后,我会亲自为你向咸阳请功,以后攻打匈奴,你可放手施为。”
“多谢将军成全。”李左车对着蒙恬,深深的行了一礼。
李左车的父亲,早年戍守代郡,跟匈奴人作战。内心深处,为秦国效力,攻打山东六国,李左车尚有一丝不舒服。攻打比方的匈奴人,李左车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以难处百分之两百的力气去对付匈奴人。
“李必、骆甲现在出了云中,匈奴人怕是不那么好逃回去了。”
秦军收拾完战场,步卒旧地扎营修整。蒙恬命李左车率领所有的骑兵,沿着盐池边缘,快速突进,去追击逃走的匈奴人。
逃走的匈奴人不多,李左车这时候追击,刚好可以驱赶败逃的匈奴人,逃回头曼大营,制造失败的恐惧,又不会给匈奴人太多的反应时间。
李左车离开后,蒙恬回到中军营帐,甘罗早已挂好河南地、河套地的地形图。
驱逐匈奴人,夺回河南地,以秦军的军事实力,没有太多的难度,难的是如何有效的治理。
匈奴人败逃回去后,可以化整为零,不断的前来犯边。
“将军请看,战国七雄并立的时候,北方的秦、赵、燕,沿着边境修筑长城,防备匈奴人。不过,三国各自为政,北方的长城,存在着两处重要的缺口。”
甘罗指着地图上绵延的长城符号,手指落在上郡与云中郡的交界处:“秦国的长城,沿着上郡,到大河边上。云中的长城则绵延至九原方向。这一处的河段,足以供敌人突入云中,深入赵地。”
“另一处缺口存在于赵、燕边境。燕国长城到高柳一带,赵国长城到原阳一带,没能实现两国长城的对接,导致这里的防卫存在极大的疏漏。”
“夺回河南地后,要想构建完善的防卫体系,原来秦、赵、燕的长城,分段并立的局面需要改变。只有重新连接边地的长城,使之成为一体,才算实现北伐匈奴的目的。”
想到万里长城诞生在自己的手里,蒙恬既感到有些自豪,同时亦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
修筑长城,保卫边地人民的安定生活,非常有必要。蒙恬主持万里长城攻城,必须要做好一点,不能让长城成为暴政的象征。
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决不能发生在蒙恬的手里。
虽然孟姜女的故事,其实真正发生于齐国,还是齐国修筑长城的时候。
“秦、赵、燕的长城,连为一体,该是多么壮观的一件事情。”
甘罗抬起头来,由衷的赞赏道。
早年,甘罗曾深入草原,走过许多地方,心里清楚天地的广大。秦朝的北方边境,统合赵燕,连绵超过万里。
绵延万里的长城,蜿蜒起伏在北方的群山之巅,这样的壮观工程,想想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壮观的攻城,需要人手去完成。这次攻打匈奴,获得俘虏,可得好好利用起来。”
蒙恬与甘罗商讨修筑长城的时候,匈奴右贤王领着贴身的百十个亲兵,狼狈不堪的逃回鄂托克的头曼大营。
“大单于在上,宽恕小王的罪过,秦人狡猾,阵中的弩箭雨点一般,从来没有停过。匈奴的勇士,冲不开秦军的军阵······”
右贤王跪在头曼身前,匍匐在地,双手抱着头曼的脚底板,战战兢兢。
头曼的身侧,摆着两颗狰狞的头颅,正是固守鄂托克大营的奴哈和番答。
两人见右贤王带着主力南下,想着蒙恬的援军到来,头曼身边兵力薄弱,心生狂妄,领着兵马出营,攻击头曼的大营。
头曼打了大半辈子仗,用兵的能力,远远超过奴哈、番答。留在头曼身边的兵马,人数虽然不多,堪堪不到七千人,但却是匈奴精锐中的精锐。
一仗下来,奴哈、番答两人掉了脑袋。头曼正打算将这两颗头颅制成夜壶,夜夜承受头曼的尿骚味。
“秦人现在到了哪里?”
右贤王的哭诉,反而令头曼变得冷静下来。
他从来没有将叛乱的奴哈、番答放在眼里,但南方的秦国,刚刚完成中原的统一,军力强大,不能不让头曼慎重对待。
“秦军的大部队留在林胡城修整,秦军骑兵吊在我等后面,紧追不舍。或许,再过一袋马奶酒的时间,秦军骑兵就会出现在大单于的视野。”
“河南地不能继续呆了,命令匈奴的儿郎们,立刻准备撤回大河北岸。”
头曼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匈奴人以实力为尊,头曼带着右贤王,损兵折将,继续呆下去,折损更多的兵马,没能前线分出胜负来,或许单于庭就会出问题。
头曼这个时候没有打仗的心思,一心只想着,先回到单于庭,稳住局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