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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兄妹大为惊讶,这唱腔歌词均是闻所未闻,听着怪异却颇和音律,旋律节奏更是让人不知不觉沉浸其中。
纳兰女帝的歌曲自然引得众人喝彩,远东侯最为夸张,拍案而起,叫道某亦来舞一场。
独孤心慈的胡旋舞与当下亦有不同,他让萧默郎君寻来一小鼓,让阿狗以手击鼓,鼓声急促节奏欢快。
那踏节的盘和鼓已经周翔,独孤心慈从容而舞,形舒意广。似心遨游在无垠的天空,自由地远思长想。开始的动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来、又像是往。是那样的雍容不迫,又是那么不已的惆怅,实难用语言来形象。接着舞下去,像是飞翔,又像步行;像是辣立,又像斜倾。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鼓声,急促热烈。
动作并不轻盈却热情洋溢,不似刚才三位小娘子曼妙柔媚,亦不似当今武舞般厚重齐整,但诸人均看出远东侯心情舒畅,欢愉随性。
众人开始和着鼓声用筷箸敲击碗碟,独孤心慈越舞越快,在空地上以左手为轴打旋,忽而又从四肢开始的波浪的动作。与人一种错觉就像是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穿过其整个身体,从一个地方开始,穿过手掌,手臂,整个身体最后停在脚面,双脚开始配合鼓点不停踢踏。
然后阿狗的鼓声戛然而止,独孤心慈双脚并立,双臂张开仰望星空,静立不动,似在仰天长啸。
一曲舞罢,远东侯额头冒出微汗,纳兰女帝亲手掏出丝绸绢帕与其擦汗,让众人甚是羡慕。
夜过子时,众人方才歇息。
次日晨,吃过早餐,纳兰妃雅即催促独孤心慈启程回晴川。
纳兰妃雅一力邀请萧箫小娘子一同去晴川,萧家兄妹犹豫中。
“汝还是离开此地一段时间啊,小心那条大鱼还来找汝哦?”独孤心慈看不过去了,遂恐吓道。
于是萧家兄妹略微收拾一下即随纳兰女帝下山。
到西岳庙与道人们告辞,谢过其赠酒之谊,道观主持道长却言称以酒唤探花郎的书帖已超值了。
于是众人到渭河边上船逆水而上直奔晴川,午餐亦在船上解决。
有了大熊这个金刚艄公,行程并不比顺水慢,傍晚即到晴川广运潭。
一路说笑到了华师大学堂,却见里面人影幢幢,欢声笑语。
进的院落宅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嚷嚷“那远东侯抛下某等去游山玩水,某等亦可自行玩耍,小魔狼,把汝之师傅的好酒全搬出来,某等今夜不喝完不罢休”
纳兰妃雅与独孤心慈相视一笑,说大话的即是韦斌韦侍御史。
“好个韦二郎,汝若能饮尽某的藏酒,某即在平康坊为汝建一套大府邸做婚房”独孤心慈率先进入大堂,纳兰妃雅亦牵着萧箫小娘子随后,萧家兄弟对视一眼亦是摇头,这位今科武举的知贡举还真是奢豪,出手就是平康坊的大宅第,那可是寸土寸金啊?
“哟,这可不是独孤司业啊?把某等召来自己却去逍遥快活?汝这待客之礼倒清新脱俗?”韦二郎见其进来起身笑道,其身边薛王府的恩平县主燕馨却羞红了脸,因其听到了婚房的字眼,另一边则还有仪秋宫女官独孤伽罗。
“汝赠韦侍御史大宅院?不怕御史台的弹劾?不过嘛,若遇某一套小宅院,某就不去告发汝等了”一边的祖咏祖六郎趁机勒索。
“汝一小孩家家的即要婚房了?有女朋友没?”独孤心慈自然给怨怼回去。
“那可说不定,祖六郎可是朝中家有娇女的重臣们关注的对象”歇息了两日的温钰温大郎恢复神采,此刻很不厚道的揭露。
“哦,某等的乖宝宝六郎亦成了香饽饽?”独孤心慈作惊诧状,环顾一下,逐一打声招呼,三郎王维五郎杨秋亦在场,还有王缙、陆琪、张毅、徐安贞等一众同科十余人。
祖咏被嘲讽的脸蛋红红,独孤心慈却把萧默三兄妹给众人介绍一下,温钰大郎居然与其亦认识,温钰大郎亦在书院旁听过一年,对书院的了解远胜于独孤心慈。
独孤心慈见两人很是热络,就让全一权去再整两桌吃食,又问纳兰妃雅可要去梳洗一下。
于是纳兰女帝拉着萧箫小娘子到其院落梳洗一二,恩平县主燕馨与独孤伽罗亦跟着去了。
独孤心慈见王维正闷声喝酒,那玉真公主此次亦未跟来。
这帮同科还真没把独孤心慈当外人,此刻亦已开宴,并说仲孙无异已去了辋川准备,若汝今日不回来,明日他们自行去辋川游玩了。
“汝等替某把萧家大郎二郎招呼好啊,王三郎,这位可是音律大师哦,与汝比那可是不遑多让哦”独孤心慈给王维王三郎找了个同好。
“不错,天闲星玉箫郎君那可是书院第一音律大家”温钰郎君亦证实了萧默大郎的名头。
“天闲星?玉箫郎君?”祖咏叫道“好名号,某等可未有名号,哦,除了魔狼天星,某等亦取一名号如何?”
“某等名号只是同好闲暇之余玩笑之语,不堪登大雅之堂,”萧默郎君很是随和,很快与一众进士融洽相处。
“祖咏待诏,汝忘了杨五郎亦有名号?小剑神那可是燕唐俊彦榜十大,名号可是侠客们才有的,汝可想去做游侠耍耍?”韦二郎却嘲讽祖咏六郎。
“韦侍御史,汝亦是洛阳剑阁弟子,平日里佩剑而行,汝可有名号?那汝说说侠为何义?”祖咏六郎反唇相讥。
“恩,是极,韦二郎若未有名号,某倒可赠与汝一个,玉面郎君如何?”独孤心慈立即补刀。
“哈哈,韦二郎在剑阁可真的号为玉面郎君”温钰大郎忍俊不禁。
“真叫玉面郎君啊?”独孤心慈看看韦二郎涨红双颊,俊脸如这三月的桃花,拍案大笑“那是夸汝呢还是夸汝呢?别人叫什么白衣卿相那是赞其机智无双,叫什么一剑西来那是形容剑法精妙,汝倒好,玉面郎君,倒不如叫玉面狐狸还赞汝奸滑呢?”
众人哄笑,这玉面郎君可是除了夸赞韦二郎俊美无双外别无他意。
“汝等可知侠字何意?”韦二郎不理睬众人嘲讽,冷笑道。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翰林待诏祖咏高声叫道。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温钰郎君清声说道。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王维王缙两兄弟异口同声。
“这不是独孤探花的侠客行么?”萧默大郎脱口而出。
“是啊,独孤探花一首侠客行写尽侠客之义啊?”边上御史徐安贞亦笑道。
“汝等不能来点新鲜的?”独孤心慈不满。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王维脱口而出一首诗句,拱手道“某闻听韦二郎言,汝有一佳句纵死犹闻侠骨香,遂琢磨一首诗句来,独孤三郎可还满意?”
“不错不错,某的金句还不少,汝等尽管给琢磨完整了,王三郎的那句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可亦是佳句啊?汝等需自己琢磨啊,侠客啊江湖啊武林啊什么的那可是另一个世界?”独孤心慈不以为意。
“某亦觉得曹子健的白马篇中亦有侠义,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温钰于是把曹植的诗句拿来凑数。
“等等,侠客某等明白,这江湖武林是什么情状?”韦二郎却抓住独孤心慈的言语问道。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汝未听过?”独孤心慈诧异。
“汝这又只有半句?”韦二郎不满的叫道。
“江湖夜雨十年灯?汝说的有点凄凉了吧?”祖咏却品评道。
“江湖夜雨十年灯?不错,某等的世界就是这般情状”萧默郎君却表示很有同感。
“江湖夜雨十年灯?不错,游侠的世界尽是如斯,游侠的豪气只是一时,多半即是孤寂。武林,某倒懂,武士如林吧?江湖?亦是形象啊?武士们的世界多风波,诡谲多端,从无平静之日”小剑神杨秋亦是赞扬,突然又问道“萧大郎可是会参与此次武举?某听闻白衣卿相夜白衣亦会回京?”
“不错,夜白衣郎君亦会参与此次武举,小剑神可需谨慎哦?”萧默也笑道。
“书院十大天罡星均是天纵奇才,某会小心的”俊彦榜十大中人小剑神杨秋很认真的点头。
“夜白衣也回来了?”门外有人叫道,众人抬眼一看,羽衣道装,正是俊彦榜行三的猛虎真人钟离错,后面亦跟着一白衣道袍者,独孤心慈却认出是在远东塔河认识的吕岩道长,于是迎上叫到:
“哦,吕岩道长回京了?这可好,某的华师大学堂正缺人,汝可不许推托?”
“某正是听闻远东侯开学堂教授小儿,千里奔回来听从独孤司业的调遣,为传承圣贤绝学微尽绵力。”吕岩道长很是洒脱。
“看看,这就是差距,汝等两人均是道门高人,怎地一个百般推脱时刻逃课万分猥琐,一个却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豪气干云?猛虎真人,汝这次武举若不能得中状元,不若改唤为病猫真人?”独孤心慈牙尖嘴利的嘲讽道门精英。
“得中状元?远东侯,汝说某须得中状元?汝是看凤凰公主不在场吧?”猛虎真人钟离错言辞亦为尖酸。
“钟离道人,汝先进前八再说吧?”纳兰妃雅正带着萧箫燕馨独孤伽罗杜莎莎几位小娘子进来,立即出言嘲讽。
于是钟离真人埋头寻一空座落座,不敢反驳。
“猛虎真人,汝到某这边来吧?那是专给几位小娘子预备的席面”独孤心慈出言提醒。
于是钟离错灰溜溜的到独孤心慈这边来,这桌上有萧家昆仲。
“汝等在议论什么呢?”恩平县主问韦二郎。
“某等在说江湖武林呢,独孤四郎得一句: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韦二郎回答自己的心上人。
“呃,此句有点萧瑟啊”
“是极是极,某亦觉得太过孤寂,汝认为游侠的世界该是如何情状?”两人的席位挨着,旁若无人的说起悄悄话。
“应该是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那是独孤四郎的诗句,汝自己认为呢?”
“哦,那就是长安少年游侠客,宝盖雕鞍金错刀。”
“不错,不错,某即是这么想的,月残携书卧帝京,漏断倚醉横官道”
“二郎说道亦不错”
两人谈论的郎情妾意,却不觉大堂中已是寂静一片,众人皆含笑看着听着这两人的情话。
燕馨突觉情状有异,再一看一众人均笑着看住自己两人,于是脸红如胭脂,埋首于桌面不敢抬眼。
“郎意浓,妾意浓。油壁车轻郎马骢”祖咏很快阴阳怪气的吟诵。
“汝懂得什么?堵不住汝的嘴是不?”韦二郎虽脸皮厚但亦架不住众人的虎视眈眈,于是把桌上的一块磁糕扔向祖咏郎君,结果半途即被杨秋五郎给夹住了,看看尚干净,就放到祖咏面前,他正坐在祖咏左手边。
祖咏夹起磁糕就咬了一口,还得意的赞道:
“莹晶滑软小笼糕,
柔嫩凝花轻切刀。
入口甜香何处有,
长安三月杏花飘。”
韦二郎无法,却眉头一展,笑道“祖六郎,汝可真想要一名号?”
“某刚才以给自己取了个,某就叫做燕唐第一诚实小郎君吧?”这跟着远东侯独孤心慈均是好的不学专学他那惫赖脾性,这温和如处子的祖咏小郎君居然亦会说大话了。
“燕唐第一诚实小郎君?汝之脸皮已经超过了独孤四郎,某的快剑已无法穿透了。不过祖六郎,汝可知道这外号可不是自己取的哦?世人有云,哦,不,江湖有云:有取错的名字无取错的绰号,这名号可不是能随便起的?诚实小郎君?某看汝不若叫天下无敌了”韦二郎很快接口道。
“天下无敌?有些夸张了,不如唤作燕唐无敌吧?”祖咏沾沾自喜。
“祖咏六郎,韦二郎在骂汝呢?”温钰大郎看不过眼,提醒祖咏。
“天下无敌怎算骂呢?”众人不解。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韦二郎悠然说道。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好汝个韦二郎,汝是骂某不要脸是不?”祖咏大怒。
“汝别找某,此句汝应知道是谁说的?”韦二郎继续乐呵,众人一致把目光转向真埋头猛吃的独孤心慈。
独孤心慈解决掉一根烧鸭腿,看看众人,笑道“某说的没错啊?这大树若没了皮必死无疑,这人若不要脸,谁还能打得过他?”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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