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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定,时日也不多,本该立即分头准备妥当。但赵元起身欲走,卫元嵩依旧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看着他。
赵元诧异,再次坐下,道:“卫兄有话和我说?”
卫元嵩抿了口茶道:“赵世兄有什么事情隐瞒了我吧。”
赵元道:“卫兄说笑了,还请明言。”
卫元嵩盯着他道:“赵世兄是截教门人,我说得没错吧?”
赵元见他识破,双目微眯起来。卫元嵩不是普通道人,先修佛法,再修阐教之法,道行精深莫测,此人没有出手,就让人感觉压力。
卫元嵩微微诧异,居然锁定不了赵元,这意味着对放身具一种或数种他无法控制的神通。
赵元笑道:“不错!不过这也说不上隐瞒,而是卫兄从来没问起过,对吧?”
卫元嵩见他直接承认,双手微微曲缩,这是某种神通的蓄势。赵元淡然一笑,并未作势,实则神识也是高度紧张。
卫元嵩很强,只需一动必有一人倒在地上。
这一刻显得很漫长。
许久,卫元嵩道:“但我实在没料到你是截教门徒!”
话一出口,他所有气势立即卸去。
赵元一笑道:“这也不是秘密,你迟早会知道的!”
卫元嵩双目炯炯道:“好,既然你如此坦率,我也不多说了,我代张宾天师提一句,先合作对付西方教如何?”
赵元略沉吟,道:“正如我所愿,多谢卫兄!”
卫元嵩恢复轻松,笑道:“不必谢我,将来如何谁也不知道,且行且看吧,嘿嘿,赵世兄,告辞!”
“告辞!”
第二日,有青衣小童执名片来请,却是田舍书院的万浮先生已经到了长安,田舍书院在冀州,但万浮先生一代大儒,朝中门生弟子众多,早有富贵弟子献出长安一所宅院给他和弟子们使用。
赵元只身到了名片所言住处。
此地名叫青禾小居,位于长安城西,绿树成荫,溪流潺潺,实是长安闹中取静的上佳住所。
等开了门,前院已经站了一群人迎接。
前方两人,第一人年约六旬,一袭白袍,四方脸,一身儒雅浩然之气,令人肃然起敬,正是田园书院万浮先生。
边上一人白眉白须,精神矍铄,却是田阁老,他也到了。
后面想必是万浮先生的弟子,赵元连忙上前行礼,连道:“不想两位大师亲迎,折杀小生!”
万浮先生二人还礼,笑道:“你贵为大周本届状元,才学通达,本该如此!”
田阁老点头道:“我观赵世兄才学不凡,将来必可光大儒学!”
一群人边走边聊
万浮先生笑道:“难得圣皇有此雄心雅量举办如此盛会,我要借此机会清除了西方、道教,独尊儒学!”
田阁老道:“西方、道门本来就是外道,其中内容荒谬可笑,不足信,我等只需戮力必可成事!”
赵元笑道:“有二位大师站台,晚生愿尽微薄之力,相助大师!”
万浮笑道:“状元公也不要过谦,你受天眷顾,又有齐天鸿运,我二人还要靠你甚多呢!”
“晚生愿尽绵薄之力!”
“哈哈哈!”
“哈哈哈!”
三人进了会客室,余下弟子留在外面。万浮先生、田阁老都是一代大儒,其中万浮四大弟子也都名扬天下了,而赵元一介儒生竟然也和当世大儒平等计议大事。他们虽有不服,但也没有任何办法。
三人密议了整整一个下午,赵元才从青禾小居出来。
第七日朝堂之上赫然聚集了两千余人,文武百官守卫不说,还有许多应邀而来的在野望族名人。圣皇似乎根本不怕辩输,就怕人不知道似得,胸襟之广阔可见一斑。
第一声鼓响起。
万浮先生道声:“进!”
田阁老和赵元跟随进了殿堂。
殿堂十分宽阔,一根根巨大柱子耸立,中间有一个一尺来高石台,大约数百平米面积,辩论就在石台上面。
“上台!”
万浮先生见到当值太监示意,带领田阁老、赵元二人上了石台。下面已经聚集无数的官员和各界名流。
接着道教卫元嵩三人出现在殿堂,居中一人身长八尺,长眉丹凤眼,面皮白净,应该就是张宾了,另一边一人双目炯炯黑脸道士倒不认识,应该也是名震一方大人物。
卫元嵩向赵元微微点头,张宾也看了一眼轻微点头,三人也上了石台。
二道鼓响,三名光头西方教人出现在殿堂,这三人,中间一位年纪六旬,须发皆白,目光深沉不可测,便是智炫法师;左边一位年纪较轻,身材削瘦,脸型瘦长,双目闪烁,显然是位擅长激辩的人,正是佛门有名辨士任道林;右边一位看模样年约三旬,身材结实,脸型方正,双目如电,看来佛功精深。
此刻一位黄袍紫金冠青年带着一大群人出现在大殿。
大殿群臣拜倒,山呼万岁,只西方教不跪拜。
大将军杨忠喝道:“西方教人缘何不跪!”
任道林道:“我等出家之人不受俗世之礼。”
杨忠喝道:“尔等未成道,还是凡夫,岂敢不跪?”
任道林道:“按教规,西方教徒只跪西方教教祖!”
杨忠大怒,正要率侍卫弹压。
周皇两道煞眉一耸,摆手道:“且慢,让他们开始,如说的有道理,如此小节,也是无妨。”
主持辩论的文臣便示意三教开始自报各门。
张宾微微一笑率先上场,站在台上,气质脱俗,一派仙风道骨模样,他清咳一声,道:“混沌初分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全,老聃一炁化三清,紫气东来化胡经,。。。。”
一众西方教徒怒目相对,他们不认老子化胡一说,却又无可奈何,这不是辩论阶段,而是各家颂扬各自经义阶段。
终于张宾诵念完成,智炫宣了声佛号,上了台上,也是宝相庄严,颂唱道:“天地循环无始终,**是真经,如来教祖无边法,度脱俗世众苍生,。。。”
万浮先生等他念完,微微一笑,一拂飘飘长须,也自是气度不凡,上前说了一段。
“三皇五帝定乾坤,昊天上帝掌天庭,各路先祖现灵通,三圣下凡解愚蒙,。。。。。。”
至此始各家自家基本道义宣扬结束。
张宾率先向西方教发难道:“大道清虚,淳一无杂。祈恩请福,上通天曹。白日升仙,寿与天地同毕。风教先被中夏,无始无终。含生赖之以得长生,洪恩厚利不可校量,岂如佛法虚幻,言过其实。不容本土,客寓中华。百姓无知,信其诡说。今日欲定臧否,可出头来看。”
智炫冷笑,起身质问张宾说:“先生向者所陈大道清虚,淳一无杂,又云风教先被中夏者,未知风教之起,起自何时?所说之教,于何处说?又言佛法不容本土,客寓中华,可辩道是何时生,西方教是何时出?”
。。。。。
从午时到酉时,三家终是各持己见,彼此无法说服。
酉时一过战火开始引燃到各家圣人身上。
任道林眼见儒教获得些许优势,发难道:“孔丘不过趋炎附势之徒!孔子重礼,为何赞昭公娶同姓妻?非礼也,谄媚国公罢了!孔丘又是如何对待少正卯?嫉妒贤能吧,何谈虚怀若谷,有容乃大?孔子重仁,又是如何待儿时友原壤,嘿嘿,竟然是侮辱性杖击!”
万浮先生和田阁老闻言大怒,但他们精通儒学,于佛教不熟,特别是这种撕逼战有辱斯文,只能赵元出列还击道:“西方教祖娶妻耶输陀罗、生子罗睺罗,何见圣人之不同?西方教众人吃肉,又和普通人何异?西方教同样秽行,西方教众和俗人何异?为何不事稼穑,要人供养?”
此时西方教的确吃荤,立即引起朝堂鼓掌支持。
周皇也频频点头,大为赞赏,他早觉西方教搭建庙宇,劳民伤财,又养大量闲人,本质误国,此刻更加坚定信心。
。。。。。
辩论继续,意外的是阐教在争辩过程之中表现也差强人意,不能自圆其说,又被西方教当朝揭露出数本著名道藏为后世伪著,自始埋下祸端。
眼见三教无休无止,周皇最后道:“既然西方教有教祖保佑水火不侵之说,就请三位高僧演示一番!”
那位不发一言,佛功精深的法师慧光道:“这有何难,我这就为陛下演示大道!不过我听说道教也有类似神通,不如请道教道友和我同演如何?”
卫元嵩道:“善,贫道愿同法师切磋一二。”
圣皇原想难为西方教一下,不想他们真的就要演示神通,当下静观其变。儒术主修当世福德,此刻到没他们什么事情。
太监招呼侍卫,将地方腾出地方,接着让小太监去端火盆。
慧光法师轻斥道:“哪里需要那种俗火,我身上自带有火!”
他伸出右手,默默诵念,片刻之后,一股淡蓝色火焰真的在他手臂上燃烧起来,僧袍俗物眨眼成灰烬。
众朝臣骇然,暗自心怵。
卫元嵩神态肃穆,一段咒语念完,平伸出的手心跳出一团火焰。
一僧一道面对面站着,任由火焰燃烧。
“如此行事,其心可诛!”慧光自言自语道。
众人也不知道他说谁,只见慧光手上蓝光突然爆发,火团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发出可怕的“滋滋”声,接着陡然落下竟将卫元嵩也笼罩进去。
卫元嵩手心那团蓝色火焰不甘示弱,“轰”的一声竟然迎了上去,刹那一股热浪,将周围人冲得连连后退。
此刻二人周围燃气了熊熊烈火。
“不好,这是九莲业火!”赵元变色道。
这种火太可怕了,慧光要**而死!
慧光竟然招来了地狱之火,这是自己殉道,还要拉着卫元嵩。
卫元嵩那团火也不是凡物,虽然火势范围略小,但绝无丁点被吞噬的样子,这该是道门九天玄火!
两种世间奇火碰上发出爆裂之声,火星溅出数丈开外,众人大惊失色,纷纷退后乱成一团。周皇面色如水,心中已怒。
赵元面色凝重,口中喃喃不停,右手画圈,一道无形冰墙隔开星星之火,将身后周皇等人保护起来。
接着他再施术给了卫元嵩一个冰笼,也只能这样了,他也是道法取巧,真的论法力恐怕还不及慧光这样的修炼多年的**师!
慧光对周围混乱无动于衷,面上出现决绝之色,大喝一声,两种火焰大爆,天空犹如下了火雨,许多太监、守卫避之不及当场烧死,连一些远一些的文官都不能幸免。
居于火焰中间的慧光当场烧死,卫元嵩冰笼护罩彻底碎裂,也好在有这个护罩,他留下了一条命。
周皇拂袖而去,大太监遣散了众人。
这一场庭辩三教都想灭了其他两方,结果每一家都遍体鳞伤.其中西方教最受伤。
如此大势已成,智炫长叹:“非我西方教不行,实则我等僧人无用!”</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