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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安然看见四大小年轻从墙角里冲出来,面色未有任何动容,平静如水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倪珥身上,缓缓移上去,看到她长得跟欧茜略有四五分相似的脸,远山眉微微皱了皱,招手让她过去。
倪珥脚步一迈,却被陆西岐拉住,提醒道:“小心点儿,别被狗血泼一身。”
楚禾凑过来啧声道:“陆妈子,操碎了心咯你,你看那小情妇现在的样子像是能闹出什么幺蛾子的么?”
陆西岐睨了眼瘫坐在地上的小情妇,眼神空洞,木楞地盯着自己的肚子,像是失了魂的行尸走肉。
怕是也闹不出什么狗血大戏了。
陆西岐这才松了手。
倪珥走过去,很有礼貌地喊了声:“小姑。”
自倪安然嫁进秦家后,就很少回娘家探亲,倪珥对她没什么印象,今日见到,没想到是个性子如此寡淡之人,怎么看也不像楚梦口中的那个疯女人。
“倪珥。”倪安然凝视着倪珥,仿佛是想透过她看见谁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拥抱她。但伸到一半,她就停了下来,“小珥,潼儿还好吗?”
“嗯?”倪珥抬起头,她没想到倪安然第一句话就提及倪星潼。
“听莲姨说,潼儿很喜欢你。”倪安然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让人不觉得刻意,好似就是最普通的寒暄而已。
“嗯,挺好,潼儿很受人疼。”倪珥低头看向瘫坐在倪安然脚边的小情妇,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诡异。
刚才还哭得呼天抢地,现在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说是悲伤过度,但她唇角却为何勾出一抹阴森可怖的笑意。
“嘿嘿嘿……”小情妇突然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倪安然,血红的泪水从她眼眶流出,“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她的声音怨念深重,回荡在走廊久久不曾消散。
倪安然捂住嘴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睁得老大,“孩子……”
秦昂扶住她,心疼地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安然,别怕,有我在。”
倪安然回身靠在他怀里,两肩止不住地颤抖,却不是怕,而是悲恸难掩。
她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气场顿时就变了,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困兽瑟瑟发抖地躲在秦昂的怀里。
嘴里喃喃:“孩子……我的孩子……不要……”
倪珥听不懂。
但这倒让她想起了楚梦说的话,原来那个疯女人真的是倪安然。
那她跟倪星瑶两姐弟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小情妇撕心裂肺的呼喊将倪珥拉回现实。
低头再看,小情妇不只是眼睛,已是七窍流血,脸色惨白如纸,那些血水就像绽放在雪地里的红梅。
让人瘆得慌。
不过如此景象,好像也只有她一人能看见。
其他人只看到血水从小情妇裤腿里流出来。
楚若推着输液架大声喊叫:“血,好多血,哥,快叫医生!”
一时着急,她竟忘了她哥晕血。
楚禾瞄了眼小情妇脚边的血水,两眼往上一翻就晕了过去。
不偏不倚,正好倒在陆西岐身上。
陆西岐出于人道主义,嫌弃地接住了他,“小若,快去找医生。”
场面瞬间鸡飞狗跳。
而倪安然仍处于悲伤不已的状态,靠在秦昂怀里喃喃自语。
秦昂心疼她,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轻言细语地安慰道:“安然,都过去了,不要怕,我永远陪着你。”
倪珥有些茫然地看着其他人,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她跟他们隔离开。
她能看见他们,能听见他们,能知道他们发生什么。
他们却不能。
他们定格在小情妇流产的那刻。
倪珥闭上眼,静心聆听,周遭似乎有流水的声音。
等她再次睁眼,左眼已是血红,这才终于看清——原来她跟小情妇被困在结界里。
结界是一道晶莹剔透的坚冰,虽说薄如蝉翼,但肉眼就能看见里藏无数支锋利的冰刃,很细很长,泛着寒光。
如果硬闯,肯定会被万箭穿心。
“魔女之眼。”
女人的声音很冷,像是穿过世上冰封最久的一座冰山,带着寒冽之气。
跟小情妇的声音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倪珥徐徐侧过脸看向“小情妇”。
原本瘫坐在地的“小情妇”已经起身坐在旁边的长凳上,模样穿扮看着跟刚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长发翩然飞舞,双目冰冷至极,丝毫不苟言笑,宛如地狱里的魔神。
“你是谁?”倪珥不畏不惧,走过去坐到长凳的另一头,远远地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冷,不刺骨,但直击心灵深处。
女人不说话,缓缓伸出右手,手掌摊开,一朵冰雪融成的彼岸花自掌心绽放。
倪珥心想,她可能是来自地府的魔术师。
闲来无聊,上来表演戏法给她看。
女人偏头看倪珥,脸上的血水滴了两大颗在彼岸花上,透明的冰雪却并未受到沾染,“果然不行。”
“你可以换个染料试试。”被困在结界里,倪珥也无聊,随口出了个主意。
没想到却招来杀身之祸。
“呵~”女人这声冷笑连嘴唇都没动一下,带着傲气,带着讥诮,“你说,如果我用你的眼睛做染料,他会生气吗?”
倪珥愣了愣,谁会生气?
“如果他生气,是不是很有趣?”女人的声音还在长凳那头,但人却已经闪到了倪珥跟前。
她弯下腰,白葱似的手指敷上倪珥的左眼皮,冰冷沁骨。
倪珥忍不住微微一颤,她想干嘛?剐出她的眼珠吗?
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像是被什么禁锢在原地,丝毫不能动弹。</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