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收获吗?”穿着浅咖色夹克的刑队带着显示屏进了临时的询问室,询问室里只有江城,姚小幺,甘蕾蕾三人。
“从一名女技师的嘴里得知,上月二十号晚上,他是被一通电话叫走,打电话的是个女人!”江城下意识的抚了抚右臂,最近天气不好,这右臂隐隐有些不适。
“不舒服?”刑队注意到他的动作。
江城摇头,“没事儿,你那边有什么收获?”
“收获颇丰!”他话音一落,显示屏习惯性的把手里的记录本要放在江城面前,看了眼记录本,邢动接着道,“你知道他跟谁有交集吗?”
“谁?”江城随手翻开茶几上的记录本,一个谁字刚吐口,黑沉冷峻的眸子一眯,“九号公馆?”
靠着沙发里正沉思的姚小幺猛地抬头,视线撞上江城投过来的。
显然。
这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对!有人说,见过他跟九号公馆的一个叫梅姐的女经理见面,见面的情形十之八九是旧相识!”邢动扫了两人一眼,“你说,那梅姐会不会是失踪已久的赵玉梅?”
“是不是的,不妨去会会这个人!”收了笔记本,江城直接起身。
刑队的人马留在了这里,江城带着姚小幺,甘蕾蕾直接去了九号公馆。
“真没想到,这个赵玉梅还有这本事儿,竟然能搭上张耀光这条船!”甘蕾蕾翻看着安周那边传来的消息。
梅姐是谁?
九号公馆都知道。
张耀光的老相好。
几乎是看到几人从车里下来,门口的保安就电话通知了上层。
就连前台的女服务员都有些紧张。
三人径直走到前台,“赵玉梅在几楼?”江城的话让前台服务员一楞,刚要脱口而出的不在卡在了嗓子眼。
她以为他们要问张秘书或曹总在不在。
“梅姐在六楼!”
前台说话很恭敬,尤其叫梅姐的时候,显然,这个梅姐很得上层欢喜啊,几乎是她话音一落,姚小幺带着甘蕾蕾直接上了六楼,江城留了下来。
一出电梯,就碰上了有些行色匆匆的张耀光。
“张秘书?”姚小幺挑眉,微勾起的唇有几分的玩味儿。
张耀光似乎在拨打着电话,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下意识的点了个头就要擦肩而过,忽又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转头看了眼,见到是姚小幺,略有些惊讶又想到什么,眸底快速的掠过一丝警觉,“姚警官,你们这是……”
“找个人!”姚小幺随意的指了指前方。
“哦,好!需要我帮忙吗?”张耀光手机响了,是秘书的电话,他随手挂掉。
姚小幺指了指他的手机,“不麻烦吗?”
“琐事儿!”他晃了晃手机,“不知道姚警官要找的人是谁?”
“你们这儿的一经理,赵玉梅,梅姐!”姚小幺目光扫了长廊方向。
张耀光佯装恍然的样子,“她啊……”他看了眼周围,忽然朝一女服务员招手。
女服务员快速跑了过阿来,快速睃了一眼姚小幺,有些小紧张的跟张耀光打招呼,“张秘书!”
“你们梅姐呢?”他问。
女服务员摇头,“刚有人也在找她,打电话没人接,没见她去哪儿了!”
“人不见了多久了?”这个时候听到这话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甘蕾蕾心有灵犀的给楼下的江城发了信息。
“好像今天没看到她,往常这个时间,她应该来了,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她不是跟在梅姐身边的人。
“平时她住哪儿!”
服务员摇头,这个她不知道。
“姚警官找她是……”张耀光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她牵扯到了一宗命案,找她了解一下情况,具体的不方便透漏,听说,这个梅姐跟张秘书的关系不错,张秘书知道她住哪儿吗?”姚小幺难得说话含蓄。
“这个真不清楚,不过,你们可以查一下,她前两年在京都以自己的名义买了房子!”
瞧!话说的,多干净!
“带我去一下赵玉梅的办公室!”姚小幺跟服务员说道。
下意识的,服务员的目光看向张耀光,姚小幺挑眉,斜睨了眼张耀光。
“没听到姚警官的话吗?”张耀光轻笑了一声,他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
“张秘书有事儿可以去忙,我们这边还得些时间!”
“那好!”张耀光没坚持,示意服务员带人过去,看着姚小幺等人进了电梯,他才接起电话。
“人没找到!”彭助理有些气喘。
张耀光皱眉,目光下意识的看了眼上行的电梯。
甘蕾蕾敲了下门,打断了正垂眸看赵玉梅办公桌上日历牌的姚小幺。
姚小幺抬眸看了眼跟在甘蕾蕾身后浓妆艳抹的女孩。
“她昨晚见过赵玉梅。”
“你见过?”姚小幺问。
女孩点头。
“说说!”姚小幺细长的手指从抽屉里夹出一盒香烟,见女孩儿没吱声,她抬眸睨了眼,有些小不耐烦,说呀!
女孩被甘蕾蕾推进赵玉梅的办公室。
她有些小紧张,刚才在外面,这个甘警官话说得分明,里面的这个姚警官脾气很不好,找她不是了解情况,而是核实!
因为监控视频里显示,她是最后见过赵玉梅的人。
下意识的瞟了眼姚小幺,见她面色不善赶忙看开口,“昨天晚上六点多吧,有个陌生号码打了她的手机,手机在她手包里,是我帮着拿给她的,接了电话后她脸色有些凝重,原本包厢里的人还等着她一起放松,她强撑着玩笑了两句就出了包厢,我担心有事儿,就跟了出去,就见她在走廊里抽烟,烟抽的有些狠,夹着烟的手都在抖,能感觉到她情绪有些焦虑,阿依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直接炸毛,好像心里压着的火突然就爆发了,拿着烟头……就,就按在那阿依身上,我也没敢上前多问!直到她离开,我才上前把阿依扶起来,又让人陪着阿依到医院处理了烫伤,后来就没在看到梅姐,今天也没来,可能是情绪还没处理好吧?这些年,我第一次看到梅姐这么失控!”
“哦?平日里的她是什么样的?她在九号公馆做了多久,是谁介绍她来的?”姚小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她妈发来的信息,问她怎么还不回家。
她瞅了一眼,微皱眉,直接把手机扔口袋里,没理会!
“我只知道梅姐是乡里来的,怎么来的,来多久我不太清楚,梅姐从来不跟我们谈她自己的事情,估计也得有些年头了,梅姐是个挺八面玲珑的人,跟什么样的人都能说得上话,再难缠的客人,她三言两语的就能把酒言欢,也不是个爱发脾气爱动手的人!”女孩儿显然在客人身上吃过亏,说话时有对梅姐的八面玲珑透着几分艳羡。
“她跟你们张秘书呢?”
女孩儿猛地抬眸看向姚小幺,略呆愣后,连连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都知道的事儿,你不知道?”姚小幺转了下从笔筒拿出的笔。
“真,真不知道!”女孩儿低下头,目光盯着自己微微蜷缩的脚趾。
姚小幺挑眉,不论她怎么问怎么说,女孩儿咬口不言。
问她赵玉梅的住所,她也不清楚,不过,安周那边很快来了消息,住所查到了。
京都这两年炒上天的房子,据说,不少的明星都住这里面,安保好的没得说。
物业刷了卡,一行人才进了电梯。
“昨晚赵玉梅回来了吗?”盖克乐问。
“这个没注意!她平时回来的都会比较晚,尤其是小周末时间段里。”物业经理答。
盖克乐点头。
楼层不高,电梯叮的一声停了下来。
物业经理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亲自敲门,敲门的时候还没忘了跟盖克乐等人解释,“这个点儿,钟点工应该在的!”
果然人在。
钟点工阿姨站在门口,目光快速扫了眼看了眼外面的人,物业经理是她认识的,“孔经理,有事儿吗?”
“这几位是警察,说是有事儿要找赵女士!”物业经理指了指盖克乐。
“警察!”盖克乐拿出口袋里的证件。
阿姨愣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小紧张的朝门板方向站了站,“赵,赵女士不在!”
“什么时候从家里离开的?”盖克乐示意要进去。
下意识的,阿姨侧了侧身子,等几人鱼贯而入之后,她也跟着走了进来,姚小幺等人在玄关处各自穿上了口袋里的鞋套。
房子的装修风格体现了主人的审美,甘蕾蕾有些咋舌眼前看到的,金黄色和棕色是整个房子的主色调,过于隆重的窗帘,地毯以及吊灯让整个客厅显得有些逼仄压抑,这样的装潢更适合别墅,她碰了碰姚小幺,示意她欣赏欣赏这位梅姐品味。
钟点工阿姨跟在几人身后,忽然撞到盖克乐的眼神,微愣了片刻,才道,“这个不知道,赵女士通常下班很晚,一般都会睡到下午两三点钟,我来的时候,基本上她都是不在家里的!”
“主卧?”姚小幺指了指左前方的卧室,钟点工阿姨连忙点头。
姚小幺直接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醒目奢华的欧洲宫廷风的大床,她转头看钟点工阿姨,“你来的时候,床铺是整洁的还是刚收拾过的?”
“刚收拾过的!”钟点工阿姨赶忙答话,目光快速的睃了一眼姚小幺,这个警官长得好看是好看,但一看就不是善茬,让人看着心里就有些怂。
姚小幺看了眼江城,视线的交流很短暂,她朝室内走了几步,带着手套的手抚摸了一下梳妆台,而后蹲身检查抽屉,片刻,再次开口,“昨天下午你来的时候,床铺也是凌乱的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昨天我休息,没过来打扫!”
姚小幺一愣,昨天钟点工没来打扫,那这个床铺的凌乱并不能说明昨天晚上或今天的上午赵玉梅在家里。
“前天呢?”姚小幺视线移到钟点工阿姨身上。
“前天下午我来的时候赵女士在家里,我特意早来了一会儿,就是想跟赵女士请个假,昨天我亲戚的孩子结婚,就没来上班!”
根据九号公馆的说法和钟点工阿姨的说法来看,赵玉梅昨天从九号公馆离开后不一定回了家里,床铺的凌乱有可能是前天晚上休息过后遗留下来的。
“今天你就回去吧,房间里所有的摆设不要在动了,如果接到赵玉梅的电话,第一时间给我们联系!”江城跟钟点工阿姨说道。
钟点工阿姨连连点头,给人打工的最会看人脸色行事,尤其警察找上门儿来的事儿,能有好事吗?
别说警察不让她来,让她来,事情没个清楚前,她也不敢来了,你说万一她倒霉的碰到什么凶杀,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她一朋友就遇到过这种倒霉催的事儿,房主得罪了什么人,她不晓得啊,每天按时按点儿的打扫,结果被歹人捅了两刀,至今也干不了什么重活,差点儿一命呜呼。
收拾了自己的包,阿姨直接离开。
等一行人下来的时候,安周已经调取了这半个月的监控视频在车上等着他们。
“怎么样?”盖克乐看了眼副驾驶上忙着的他。
“保安说,她基本都是三更半夜的回来,夜不归宿也是常事儿!目前排查来,没什么异常!”安周觉得,想从这里看出猫腻,有些难,她夜不归宿太没规律可循,谁能说她昨晚没回来是异常?
对,目前掌握的消息就是,昨晚她没有回家,也就是说,床铺的凌乱有可能是昨天之前造成的。
“我觉得有一点倒是很有意思!”甘蕾蕾坐在最后排,身子朝前探了探。
“说!”姚小幺打了个哈欠,人有些疲倦的朝车后座上靠了靠,夹克服的帽子有些硌得慌,她直接卡头上,闭目养神。
“你看哈,洗浴中心的技师说,周德庆是被一通电话叫走的,这九号公馆的人也说,赵玉梅也是被一通电话给叫走的,这两通电话,你们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盖克乐挑眉,微抬眸瞥了眼观后镜里的甘蕾蕾,“行啊,上道了!”
“是嘛,是嘛!”甘蕾蕾来了精神,给盖克乐回了个笑眯眯的小眼儿,拍了下姚小幺的肩,“唉,你嘛呢,说话啊!”
“我说什么?你不说的挺好,你接着说!”姚小幺依旧闭着眼,车里温度比外面高,人就有些昏昏欲睡。
“小幺姐,你不舒服?”还是安周有心,转头看姚小幺。很少见姚小幺这个样子,咋一看还有些不适应。
“没,昨晚没睡好!”姚小幺又打了个哈欠,是真困。
“我在想,这夫妻俩是不是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被人灭口了?”甘蕾蕾声音压低了几分。
“你先别夫妻!”安周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这两人压根儿就没扯证,是不是夫妻有待考证!”在这方面他是个极严肃的人儿,一向把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贯彻到底。
“诶,你这说到点子上了,这两人还真奇怪,不是青那什么梅吗,石建民没死的时候两人及偷情,那赵玉梅的丈夫都死了,没了绊脚,两人怎么不结婚?”甘蕾蕾仅是对案情感兴趣,那思想完全跟安周不在一条流水线上。
“很明显,这种人的法律意识很浅薄!”安周的目光盯着屏幕上的视频,视频是九号公馆地下停车场赵玉梅离开时的画面,除了脚步有些急促外,已然看不到脸上的焦虑。
“那她怎么又跟张耀光弄一块了?法律意识浅薄?我倒不这么认为!”姚小幺睁开了眼,目光看着除外的街景,这会儿下班高峰,车堵的厉害,“虽然没接触过她这人,但刚才九号公馆那些女士顶梁柱门说的可都是关键,一个能长袖善舞的人绝不会是个法律文盲!”
“那,你说她现在是我们找不到她而已呢还是已经被人给……咔嚓了?”甘蕾蕾形象生动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