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四爷给自个儿选的地不错,就在山神庙坐落的神秀峰后,一片平缓的石林后面,紧挨着山脚。
“这墓穴箍的不错,谁做的?”到了地方把棺材往地上一放,主事的先上前瞅了瞅供圆光滑的墓穴。
半圆形的墓门只有半人高,往里面一看,前面略窄大约有1.5米的样子,后面宽大,至少得有2米。
地面和上面的圆顶平整光滑,只能隐约看出开凿的痕迹,光凭这一手本事,这人就能吃得了开墓这碗饭。
“这地儿啊!”村长有些苦笑的说道:“是四爷自个儿箍的,当初我们几个老伙计想让家里的孩子搭把手他都不愿意。”
“你是说他自己一个人,在这石头上箍出这么大的墓穴?”主事的惊讶的张大嘴巴问道。
等看见村长点头,他这心里面就更犯嘀咕了,咋想都觉着躺在棺板里的年四爷不是个普通人。
“四爷当年开这个穴花了多久?”看到主事的焚香祈祷,又按照村儿里的老规矩布置着,徐洋来到村长身旁轻声问道。
“得有十五六个年头,具体的记不清了。”村长抽了口旱烟,目光追忆的说着。
“四爷,你这到底要干嘛呢?”徐洋心里嘀咕着。
“孝子们都上前来跪下,准备下葬了。”主事的把手里整把香点燃后插在土里,这才回身向着众人说道。
穿着孝义的孝子们跪在离墓穴2米开外的地方,棺板又再次被抬起放在了墓**。
把绳索什么的都抽出来搁在旁边,刚刚抬棺板的小伙子们开始把它往墓穴里挪。
一路上走来,这副棺板到底有多沉只有他们知道,那可比他们抬过的任何一口棺材都沉。
“12~走,12~走……”抬棺匠们喊着号子,把棺材用力的推向墓穴中。
幸好里面留下的空间足够,两个抬棺匠钻进了墓穴里,不停的调整着方向。
对方剩下的时候都在外面,用尽浑身力气的把棺木往里面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几人觉得这关门好像又重了不少。
有心想问问身边的同伴,可又觉得时机不对,只能忍心心头的疑问,继续使劲把棺木往里推。
咚!
沉闷的碰撞声传入耳中,抬棺匠们手里的动作不由一顿,目光惊疑不定的望着棺木。
咚,又是明显的一声动静,这次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外面推棺的几个人四肢并用的就往后跑。
“诈尸啦!”高昂的叫声中,还在墓穴里的两名抬棺匠差点被吓尿了。
这会棺材只进去大半截,狭窄的墓口可还被堵着,他们俩就是想跑都没地方去啊!
咚咚,声音不停的从棺木中传出,跟着在墓穴中回荡不止,两名抬棺匠身子紧贴在墙壁上,不停的筛糠般打着摆子。
“都让开。”徐洋飞身箭步冲了上去。
听着棺材内传来的动静,徐洋身体弯曲双手猛地往下一插,直直的插入了棺材底板下面。
跟着两条腿向着旁边挪了挪,立了个马步腰间用力,猛地就把棺板给抬了起来。
呲啦……
棺木在石面上摩擦着被拽了出来,嗵的被他放在平地上。
刚刚被堵在里面的两名抬棺匠嗖的窜了出来,躲在人群里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探着头,想要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洋子,四爷不会真的诈尸了吧?”这会乡邻们都乱成一锅粥了,低声细语的讨论着,怎么都觉着不应该啊!
年轻的时候大家伙不知道,可后面这几十年年四爷的作为大家伙可看在眼里。
青灯古佛常伴于身,吃斋念经好事做尽,这句话用来形容他的生活毫不夸张。
就算是年轻的时候造过孽,这些年做的事也够赎罪的了,咋还能死了都不得安宁呢!
“大家伙别急,到底什么事让洋子看看就知道了,放心,有他在出不了茬子。”
关键时刻李刚站了出来,人高马大的身子和坚韧的面容,给人一种放心的感觉。
加上往日里徐洋所表现的种种,总算是暂时把骚乱压下。
“起!”徐洋站在棺木大头前,双手稳稳的抓住棺盖的外檐,双臂绷紧的同时猛然向上一掀。
一张枯竭发黄的脸首先映入眼帘,两双眸子睁的跟灯泡似的,里面写满了恐惧和不甘。
“快跑,它要来了。”沙哑干涸的低沉语气传入耳中,跟着年四爷眼皮再次一翻,身体绷直颤嗦两下后没了动静。
看了眼刻画在棺盖里面的凝魂咒令,徐洋心道“怪不得找不到他,原来他把自己定在棺材盖上。”
“四爷,是谁要来了?”双指一点眉心,开了天眼的徐洋看着漂浮在尸骨上的年四爷问道。
“饕餮,是饕餮要来了,它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就不愿意放过我……”
年四爷低着头呢喃着,语气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到底出了什么事?”徐洋凝神定心,目光警惕的扫向四周,防备着年四爷所说的饕餮。
“这世上还有饕餮存在?”徐洋心底满是疑惑。
就算这种上古凶兽真的还存在,年四爷又怎么会招惹上它,更准确的说,年四爷怎么有资格招惹的到这种存在?
饕餮,暴虐贪食,吞天噬地,但性情却很懒,只要吃饱了就很少再会有动静,而是找个喜欢的地方老实的待着。
照常理来说,这种性情不能称之为暴虐,只要喂饱它就行,可饕餮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而且特别喜好吞食生灵。
通俗来说,自然万物在它眼里都是食物,只是相比起飞禽野兽、山川河流这类“素菜,”它更喜欢有血有肉的“荤菜。”
要是碰到身居修为,经由天地灵气淬炼过的生灵,那对于饕餮来说不亚于一顿美味的点心。
若是碰到身居功德的有德之士,算是碰到真正的“主菜”了。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恐怕没什么比能吃到心怡的美味更加重要的事。
至于对方是否愿意、有何想法、痛苦与否,跟它有什么关系?
就像是人类在杀鸡宰牛前,从不会趴在它的耳边,问问它“要不要被杀,想不想被装在盘子里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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