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内容我就不详细赘述了,大致的内容是一个叫署名为阿文的女孩说她全家都仿佛中了诅咒一般,只要做了什么缺德事,哪怕是弄死了一只流浪猫,七天后也会必死无疑,现在全家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听上去有些邪乎,不过的确是个很好的素材。
“我把这个写了个短篇《七天》,反响还不错,不过这是我昨天收到的。”令狐希说完又递了一个信封给我。
打开信封抽出信纸,我看见了很简单潦草的几个字:救我!我要死了!还有七天我就要死了!我死前想见您一面,真的,求求你了。
我耸了耸肩,对令狐希说这个也不能说明什么啊,或许是她故弄玄虚呢?这几个字看不出什么啊,或许是你疯狂的粉丝为了见你而出的花招呢,这个年代疯狂的粉丝还是蛮多的,你面前不久站着一个吗?
林天白了我一眼,令狐希尴尬地笑了笑,说但是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要不然我们陪她去一趟吧。
地点倒是并不远,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但在令狐希和林天的软磨硬泡之下,我们还是去了。
大白天的,我精神萎靡,虽然这几天都平安无事甚至连一个订单都没有,但我已经养成了昼伏夜出的生物钟,大白天的总是难以打起精神。
我们寻着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那个署名阿文的家,看样子还是个有钱人,因为那是一个高档住宅区。
只不过敲了半天却没有人开门,我们的敲门声惊动了隔壁邻居,邻居大姐打开门问我们找谁,我们说找这户人家,这户人家是不是有个叫阿文的?
邻居大姐看了看我们,说她隔壁的确住着一个单身女性,叫周文。
“那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隔壁大姐摇了摇头,然后很快关上了门。
“那怎么办呢?”我不禁挠了挠头,“会不会是耍你的?现在找不到这个人啊。”
令狐希努了努嘴,眼珠滴溜地转了一圈,似乎有了主意,她打了个响指让我们跟她走,出了小区,她带着我们去了物业。
她让我们在门口等着自己走了进去,没一会她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号码。
“聪明人总有聪明的方法。”她笑嘻嘻地晃动着手中的纸条,仿佛打了胜仗一样。
“这是你粉丝的电话号码?”
“当然。”
“物业不可能就这么给你吧?”
令狐希笑了笑,“我说我是她楼下的住户,我家有点漏水,怀疑是不是她家的水管还是厕所地漏除了问题,需要打电话和她沟通,我说放心,知道不是你们物业的问题,我自己来处理,他们很开心地就把联系电话给我了。”
我真是服了这女人了,我冲她说道:“既然是你的粉丝,你就自己打吧,万一没什么事呢,我们也少了点麻烦。”
令狐希耸了耸肩也没有拒绝,自顾自地就拨打了纸上的电话。
在几声嘟嘟声后,令狐希的电话里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女生,“喂……”
“喂,你好,我是令狐希。”
那头顿了顿。
“你……真的是……是……令狐希小姐?”那声音微微颤抖得十分激动。
“如假包换。”
“令狐小姐,我是……我是你的粉丝,从你的第一本书起就特别特别喜欢你,谢天谢地,没想到在我人生的最后几天里还能接到你的电话,咦,等等,不对,我虽然给你写了信,但我没有给你我的电话啊。”
“这个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你现在在哪呢?我来见见你吧。”
那头的声音更加激动了,“好……好……我在……那个华东医院,住院部111床位。”
“好,我待会就到。”
“好!好,我等您。”
……
华东医院倒不是很远,我们直接步行了过去,那是一家私立医院,有钱人才回去住的,看来我们这位叫周文的粉丝还是个有钱人。
推开111病房的门,我们见到了这个神秘的粉丝,她长得到算清秀,年纪也就二十七八而已,这是一个单人病房,里面布置得就像家里一样,到处是花和植物,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放了一地。
见到令狐希她很激动,几乎都快哭了出来。
令狐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切地问她怎么了?怎么住院了?
“那个……”她抹了抹眼泪,“没事……其实我什么事也没有。”
“没事?没事怎么会住院的?”我忍不住问道。
周文看着我和林天,“令狐小姐,这两位是?……”
“哦,他们是我的助手,也是保镖。”令狐希瞎掰胡诌的本事可真是天下一绝,她继续说道:“对呀,你好好的没事为什么要住院呢?”
“因为……我就快死了,我不想一个人死在家里,那样连我死了都没有人知道,在这,我可以安详地去死,也会有人帮我收尸。”
令狐希皱了皱眉,“你没事,怎么会死?难道有人要杀你?”
周文摇了摇头,吱吱唔唔地说:“您到底有没有认真看我给你写的信……”
“有看,我当然有看啊,不然我怎么会写出《七天》?那故事可真是太精彩了,你有看吧?觉得我写的怎么样?”
“我觉得你写的很棒,真的。”周文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了?难道你信里写的那些都是真的?”
周文点了点头,“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爸开车撞死了一个女人,七天后我爸死于突发性的心肌梗死,我妈是个护士,在我爸死后没几天她强忍着悲痛去上班,却不想搞错了两个孩子的编号导致两家还在的父母抱错了孩子,七天后,那两家人同时找到了医院理论,大打出手,也不知道谁扔了石块,那石块就跟装了跟踪导弹似砸在了地上反弹起来正巧砸在了我母亲的后脑上,脑浆当时就迸了出来……”
“这些……都是巧合吧?”令狐希尴尬地笑了笑安慰道,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我觉得,这两件事如果是真的话真是有些邪乎了。
“那不是巧合令狐小姐。”周文毫无生气地说道:“也就在两天前,我杀了一个人,还有五天,我就会死了。”
“什么?杀人?”
我们三都愣住了。
周文点了点头,“虽然警方认定那个人的死我没有责任,但我是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在那七天后我就会死了,这是诅咒,无法抗拒的诅咒,我必死无疑。”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忍不住问道。
周文咽了咽口水,低沉着脑袋,说:“你们……你们有没有被人勒索过?用家人的骨灰勒索?”
我和林天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
原来,在两天前,有个穷凶极恶的流氓敲开了周文父母的坟地,拿走了她父母的骨灰,然后给周文打了电话,要钱,只要给他十万他就会把周文父母的骨灰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不然他就把骨灰洒进大运河里。
周文家本就富裕,虽然年幼失去了双亲,但她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十万对她来说根本不多,她很快就答应了。
然而没想到,在她给那人转过去十万后,那人反悔了,说十万只能赎回一个骨灰,如果还想要赎回另一个的话得再给十万,而且要现金,去市中心的一个餐厅里当面交易。
周文当然带着现金去了,只是没想到,那贪得无厌流氓收了钱后竟然垂涎起了周文的美色,提出了只要周文陪他再睡一觉,就把肯定骨灰还给她。
周文怎么可能答应,她大叫着抓贼,抓坏人,却被那流氓一把扭进了怀里,冲附近的人说是和女朋友吵架,周围的人自然只能看着却没有人来阻止,不过好在恶人有恶报,刚出餐厅门,周文抓准了机会猛地一推那流氓就准备逃跑,却不想这一推,那流氓脚下一个打绊,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一辆私家车呼啸而过,那流氓的脑袋都被车轮扎了下来……
“在那一天后,我几乎每晚都会梦到一个无头的人冲过来抓我,他不停地冲我说:把头还给我!把头还给我!”
周文说着捂住了脑袋,泪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