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马马……马飞。”我情不自禁地结巴了起来。
马飞笑了笑，对那几个白大褂说希望和我单独聊一聊，说完还塞了几张钱到他们的手里，那几个人很满意地离开了。
“我们长话短说。”马飞直接说道：“我想你现在也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外卖从来都不是给人送的。”
我点了点头。
马飞继续说道：“现在这种情况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我能救你出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出去之后，继续送外卖。”
“什么？我出去之后怎么送外卖？警察不会抓我？”
马飞笑了，“我救你出去，自然是通过正常的手段，你出去后可以正常活动重获着自由。”
他说的十分轻松，就仿佛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笑了，笑得咯咯作响，“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用继续替我送外卖来换取你的自由。”
我愣了愣，点了点头，“你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站起了身似乎准备离开。
“马飞。”
他半扭过脑袋，“怎么？”
“我想知道，我进监狱还有我二叔的死，和谁有关，是谁搞的鬼。”
“这个……你出去后自然会知道。”
“那你呢？到底是谁？”
“切……”他笑了，推开门走了出去。
几个白大褂走了进来，把我重新锁进了病房里，与其说这里是单人病房倒不如说是单人监狱。
我躺在病床上，仔细回味着马飞的话，他到底什么意思？不过看样子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我需要他告诉我一切。
太多的疑团在我的脑海里，只不过很快，第一个谜团解开了……
第二天一早，我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
“江小龙！出来！”
开门的白大褂厉声向我呵斥道。
我被带了出去，之后我看到了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我认识，鬼勤。
“鬼警官？！”我忍不住叫出了声。
“我现在已经退休了。”他笑了笑，“不过你这案子，我是特地来帮你出院的。”
“我？”
鬼勤旁边的胖警察开了口，“你的案子昨天忽然有个人来自首了，说一切都是他干的，与你无关，我们也从这里你的治疗主任了解到，你的精神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所以特地来让你重获自由，再……”
他脱去了警帽，郑重其事地弯下了腰，“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愣住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我……我可以走了？”
鬼勤那绿色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他冲我送了耸肩，“当然，随时可以。”
“我想知道……是谁去自首的。”
胖警察重新戴上了警帽，淡淡地说，“那个人你认识，说是你的老板，叫什么来着，对了，姓马，叫马飞。”
什么？
我脑袋轰一下就炸了，马飞？这就是他所说的救我出去的方法？
“行了，走吧，早点回去好好休息。”鬼勤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顿了顿，冲鬼勤说道：“我能不能……见见他，我想见见马飞。”
鬼勤虽然退休了，但他似乎还是有些分量的，通过他的关系，我成功见到了马飞。
他双手双脚都被铐着，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呦，来了。”见到我，马飞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看了看鬼勤，“那个能不能……让我和他单独聊聊。”
他点了点头，和一旁的警察言语了几句，他们走了出去，这屋里只剩下了我和马飞，中间隔着一道铁闸。
“你……”
我还没说话，马飞就冲我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要问我为什么，江小龙，你现在听好了，我需要你回到公司去，然后继续每晚送你的外卖，只不过可能有些变化。”
“什么变化？”
“变化就是……你不用再去夜色取餐了。”
“什么？”
他冷着脸，往铁栅栏前靠了靠，“我说，你以后不用再去夜色取餐了。”
“那……我送什么？我们不是送外卖的吗？不取餐，送什么？”
马飞忽然笑了，“这么久了，你还认为你是单纯的送外卖吗？百渡外卖，摆渡外卖，我们的外卖是用来渡鬼的，所以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忽然抬手指着我的鼻子，“你，送外卖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有些不明白他说什么。
“好了，你走吧，好好想想，我们公司现在可都靠你了，至于工资……”他想了想，“定期会有人打给你的。”
我缓缓地站起身，“对了，还有。”
马飞忽然继续说道：“我还是友情提醒你一下，你……最好别再去夜色了，那里已经变了。”
“你呢？”
“我？”他不由得露出了个满不在乎的笑容，“放心吧，我顶多也就关个二三十年，很快就过去了，去吧去吧，没事你也可以来看我吗，不过有事就千万别来了。”
“那个……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呢？我和我二叔到底是谁……”
“我想你真的该走了，有些事，时候对了，自然会知道。”马飞的表情严肃，让我没有继续说话的余地。
我出去的时候，鬼勤把我被警察没收的随身物品全还给了我，我的钱包、手机还有白虎钥匙扣。
我回去的路上一直思考着马飞说的话，似懂非懂，一切的一切，越来越多的谜团开始笼罩在我的脑袋上。
“小伙子，咱们现在能去吃馄饨了吗？”阿武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而他的一旁，小兰也在。
这两只鬼似乎缠定我了，只不过我现在没什么心情搭理他们。
“那个……”我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有点饿了。”
我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饺面店，点上了一碗虾仔馄饨，馄饨的香气扑鼻而来，我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我感觉到阿武进入了我的体内，当我反应过来时，我碗里的馄饨已经没了。
“不不不，肯定不是这个馄饨。”阿武似乎很失望。
妈的，不是这馄饨你还吃了个精光。
“那迟点再找吧，我还有点事。”
“我们陪你去吧。”
“随便你们。”
我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路边的小店买了瓶酒和一包花生，晃晃悠悠地往小茅山的方向走去。
鬼勤告诉我，我二叔被安葬在了最北边的墓区。
我在那找了会，终于找到了二叔的坟墓。
我把酒和花生放在了二叔的坟墓前，感慨万千地坐下靠在墓碑上。
“二叔……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有些伤感，打开酒瓶，猛地喝了一口，“都是我不好，赌钱欠了钱才把你牵扯进来害死了你。”
辛辣的白酒入场入胃，让我整个人都有些懵。
“二十几年，如果不是你，我或许早已经死了，我早已把你当成我半个爹了，二叔。真的，甚至我连自己爸妈的样子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他们也没有留下一张照片给我，现在连你也离开我了，我真的……”说着我心里一酸，举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酒入愁肠，我竟然流下了泪水。
“哎，他也蛮可怜的……”
“是啊，都是可怜人。”
阿武和小兰在不远处嘀嘀咕咕地谈论着我，他们说得很小声，但我还是听见了，我其实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人怜悯被人觉得可怜的感觉，因为我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回家的时候，我刚推开门，一个身影一下子冲了过来，一把就扑在了我的身上。
“你去哪了……他们说你成了杀人犯，我以为你回不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去……”是路馥源。
我鼻子一酸，说发生了很多事情，一言难尽。
路馥源看了看我身后，问这两位是？
我叹了口气，说先进屋吧，故事很长，我需要时间慢慢说。
刚在自家的沙发上坐下，门却被人敲响了。
我疑惑地看了看门外，我愣住了，打开门，我的眉头几乎快连在了一起，“你？”
“那个……江小龙，我……能进去吗？”高嘉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