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滩的战斗一结束，江边炮台成了瓮之鳖。 </p>
炮台的清兵，居高临下目睹了己方援兵被屠杀的全过程，早已斗志全无，不想死只有投降一条路了。</p>
当王兴的明军挥着刀、挺着枪一鼓作气冲山头时，只见近千清兵早已齐刷刷跪了一地。</p>
夏博敏根本不管炮台，他的所有战士，连战场都没打扫，一鼓作气，坐船渡江，直取高要城。</p>
刚开始，因担心城楼的清军或许会凭借守城大炮顽抗，夏博敏还谨慎地令两门迫击炮架设于江边，随时准备拔钉子。</p>
结果，所有担心都已多余，东门城楼仅剩的一百多清兵，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明军还未船，他们一溜烟地跑下城楼，向北门外的西江码头逃去了。</p>
当夏博敏派出的侦察排战士，急速赶到城南增援的时候，那边的战事也已接近尾声。</p>
一座只有几百人防守的大营，在手持现代武器的战士们以散兵线形式发起的快速突击下，几乎与空营没什么区别。</p>
在数挺机枪火力的压制下，那些弓箭兵甚至连直起身来，弯弓搭箭的机会都几乎没有，有十多个胆子稍大，蠢蠢欲动的被干掉后，其余人已全无抵抗的勇气了。</p>
营后的炮台倒是硬撑着远远发了几炮，但每门炮几乎都只有开一炮的机会，一旦暴露了炮位，讨虏军快速反击的迫击炮弹，像长了眼睛似的飞了过来。</p>
没过多久，那几门固定火炮便被轰得七零八落，清军炮兵一看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干脆一哄而散，大部分藏匿于林，事后被一个个搜出来做了俘虏。</p>
当祖泽清从溃兵口问明情况时，夏博敏和王兴的追兵已经赶到了西江岸边，大明旗帜已然高高飘扬在高要城头。</p>
高要城到手，夏博敏立即把指挥部设在了高要县衙。</p>
接下来，他能做的，除了尽快清点缴获物资，肃清残敌恢复城内秩序外，只有静静等待段正宏的南路军包抄到位，然后渡江攻击肇庆城了。</p>
……</p>
一通忙碌下来，夏博敏入驻高要县衙，经过警卫排战士的一番打扫归置，刚刚在后堂坐定，屁股都还没坐热，却见一名通信兵慌里慌张地撞进门来。</p>
指挥部布置定当，按惯例，通信兵第一时间要打开电台调试通讯频道，却一开机发现林啸和段正宏那边正连续不断地呼叫他们。</p>
夏博敏心下一惊，连忙赶去隔壁接听，却目瞪口呆地接收到了一个惊天噩耗。</p>
出大事了！</p>
……</p>
林啸只夏博敏他们在下川岛多逗留了一天。</p>
送走夏博敏和段正宏之后，林啸果真坐船去川岛转了转，还在海边沙滩伫立良久，面对崖山方向遥望了老半天。</p>
虽说一路所见原始风光果然非常优美，但接触到的当地人，都说一口他很难听懂的粤语。</p>
每次想和田间老乡交谈，了解一些农作物种植情况，他都需要身边的战士翻译，但心情很好的林啸，第一次觉得粤语真好听。</p>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钦州号”伴随陈策的舰队一同出港，一直行驶到崖山外海才分道扬镳。</p>
陈策的水师舰队，要从这儿进入潭江一路北，途径江门水道拐入西进，而陈策本人，则带着亲兵陪同林啸、瞿式耜他们赶往澳门，去和陈一鸣会合。</p>
远远望着由两百多艘战船组成的水师舰队，全部消失于潭江入海口后，林啸才依依不舍地下令“钦州号”加速，沿着海岸线一路往东，单独向珠江口方向驶去。</p>
不料，刚刚行驶了不到半小时，林啸陪着瞿式耜还在艉楼欣赏沿途几个小岛的风光，司徒正急急忙忙找来报告，说是电台收到了李涛的紧急呼叫……</p>
林啸心头一沉，这个时候李涛呼叫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p>
自从重新取得联络，林啸每天和陈一鸣、李涛他们通话的时间，一般都在傍晚，平常是互相报报平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海阔天空地多聊几句。</p>
昨天晚，林啸才和陈一鸣通了话，一想到今天下午可见面，两人都很兴奋，还约好了去澳门岛逛逛，晚大家喝一杯。</p>
林啸心急慌忙地赶到电台旁，刚一接通，那头传来李涛气急败坏的声音：“林队……出事了……出大事了！”</p>
“什么……怎么了？”</p>
林啸心咯噔一下，李涛嘶哑的声音，全是慌张，完全失去了往日那种特有的镇定。</p>
“老陈……被杀了……全部船员都被杀了！……你到哪了……快点来……”</p>
“什么？”</p>
林啸一个趔趄，手的通话器都险些掉了。</p>
“是，千真万确，你能加速吗？快点过来！”</p>
“……谁干的？”林啸睚眦欲裂，音调都变了。</p>
“不知道啊……”</p>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p>
林啸急喘了几口气，定定心神，沉声道。</p>
“昨夜……我岸了，今早才回船，结果发现，老陈他们……”</p>
“夜里出的事？”</p>
林啸越听越迷糊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有水手值班的吗？”</p>
“……我初步检查了伤势，全是割喉……一刀毙命……”</p>
李涛哽咽着道，“他们的枪支，全不见了……”</p>
“啊？”</p>
林啸惊叫一声，随即急声道，“你……先别急，我快到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p>
“好……现在船在南湾港外，你尽量快点……”</p>
……</p>
“马去请方舰长来！快！”</p>
放下通话器，林啸满脸狰狞地对司徒正道。</p>
“是！”</p>
剩三四十海里的路程了，一路加速行驶的“钦州号”走了不到四小时，下午两点左右，抵达了澳门。</p>
远远望见“龙升号”的庞大身躯时，林啸下令做好放快艇的准备。</p>
当林啸和张晨枫等人率先登“龙升号”时，嘴唇发紫、脸色苍白的李涛已经等候多时了。</p>
林啸一边察看尸身伤口，一边向李涛询问起了详情……</p>
原来，“龙升号”抵达澳门之后，当天把雇用的西方水手，连同他们捎带的货物送了岸。</p>
按原计划，本来“龙升号”是要立即启程回钦州的，为了等林啸和陈策他们前来会合，一直停泊在外海。</p>
昨天下午，李涛应邀岸，去与一个叫杰克李的当地华商会面，并与老陈约好，第二天一早，派救生快艇去码头接他们回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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